执明给莫澜使了眼色,示意莫澜去扶周良,莫澜会意的将慕容昱怀中之人接过。慕容昱看了眼执明轻轻“多谢公子解围”
执明见慕容昱脸色不好便道“公子,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片刻”
慕容昱微微点了点头,有些发软的身子微微向下沉,执明轻轻扶着怀中之人,手臂小心翼翼的不敢使劲,仿佛稍微一用力便会弄疼对方一般,执明的内心深处,第一次有了想要保护一个人的欲望。
被钉在树干上的男子还在一边挣扎一边嘴巴里不断喷s_h_è 出比躁矢(大便)还要污秽的言辞。待到小胖上前同那男子说了什么,那男子瞬间安静下来,瘫软的靠在树干上。
浮玉山的背面,竹子搭建成的三间木屋被缠满树藤的栅栏围成圈,慕容离下马看着眼前这有些发旧的木屋迟迟不肯敲门,方夜也跟在慕容离身后立着,也不似平日那般多话,方夜虽看不到慕容离的表情,却感受到身边的气氛异常的压抑,主仆二人就这样从正午站到日落西山头慕容离才轻声说“一会叫我阿勍”方夜轻嗯了声
慕容离“我让你买的东西带来了吗”方夜随即从马上将包裹递给了慕容离。
一个带着半边面具扛着锄头回来的女子大老远看到慕容离,便一路小跑来到慕容离身边,女孩看上去只有十几岁,大概和慕容离差不多大,女孩脸上的面具皎洁如月,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却与朴素的麻布衣显得格格不入。看到慕容离却显得异常开心,甚至有些按捺不住的小兴奋“勍哥哥你来了”
慕容离对女孩笑了笑“n_ain_ai呐?”
女孩“在房里”
慕容离有些不放心道“n_ain_ai风寒可好利索了”
女孩“上次吃了你送来的药,三天就好了,现在啊,一顿吃的都比我还多呐”女孩就这样仰头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半头的慕容离,脸上却挂着令人羡慕的笑容。
慕容离面色稍微好了些,又转头看着木屋,眼神不由得变得深邃。
女孩有些失落低头呢喃“又不进去吗?n_ain_ai很想你啊”
慕容离转过身子,申手将藏在女孩发髻里的一节断Cao轻轻拿去,那温柔似湖水般的眼神是方夜从未见过的。
慕容离轻声对着女孩说“这些东西你带回去,里面有你爱吃的琼花糕”顿了顿道“我就不进去了,照顾好n_ain_ai和自己,有什么需要,直接写到……”
女孩看着这一提进去就犹豫的慕容离装作有些不耐烦道“好了,好了,都多少遍了,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慕容离又道“那红色锦囊里的是你的生辰礼物”
女孩看着慕容离嘟嘴道“这么好,谢谢勍哥哥”
慕容离方夜骑马走了,女孩就这样傻傻的直立望着远方模糊的身影,不知是被灰暗的夜色染的模糊不清,还是眼眶中的泪水。
木屋内,白发苍苍的老n_ain_ai关上开了一道缝隙的窗户,蹒跚的拄着拐杖缓缓摸索到供着没有刻字的牌位桌前含泪道“孙儿啊,阿昱来看你了”泪水顷刻间掉落,打在那紧握拐杖粗糙皱褶的手上。
下山颠簸的马背上方夜“主子,方才那姑娘的脸”
慕容离“烧的,戚将军救的,双亲都殁了,后来就让她跟着戚老夫人了。”
方夜有些不可置信道“戚夫人,难道是”
慕容离深吸了口气才微微点了点头。
木屋内小姑娘有些失落道“n_ain_ai,勍哥哥来了,可他还是不进来。”
老夫人掩了眼角水花笑了笑道“怎么,不开心啊”
小姑娘突然想起什么有些兴奋的说“n_ain_ai,今天我听山下的王老伯说新上任的郡主,一上任就下令免了全郡一年赋税,而且还特别年轻英俊,不知道有没有勍哥哥漂亮”一想到她的勍哥哥脸颊开始泛起一抹浅浅的红晕,可手一摸自己的脸那抹浅淡的红瞬间消失殆尽。
老夫人“那位郡主大人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好像叫,叫,对了叫慕容离”
老夫人端起茶盏的手瞬间抖了一下。
小姑娘“n_ain_ai,您说为什么勍哥哥每次都不进来?他那么担心您,来看您可却从来都不见您,好像估计在躲着您。而且每次来待的时间从来都不会超过一刻钟。他是不是嫌弃我啊。”说着说着粉嘟嘟的小嘴唇就不由的翘了起来。
老夫人“那不是嫌弃,是保护。以后,没有要紧事别去石狮子那里 ”
小姑娘有些不满道“为什么啊”
老夫人慈祥的面色变得深沉了许多,半晌才缓缓开口“因为,勍儿不能有羁绊,而我们就是他放不下的羁绊,若让他人知晓,你勍哥哥就会陷入危险之中。今日n_ain_ai说的话你可要记牢了。”
小姑娘附在老夫人腿上认真的点了点头,虽然听不太懂说了些什么,但她知道这么做对自己的勍哥哥有利无害就够了。
醉仙楼的二层雅间内,执明点着菜,问道“本,我叫执明,还未请教公子名讳”
慕容昱淡然道“在下慕容昱,公子叫我阿昱便可”
执明望着慕容昱,恰巧对上慕容昱看自己的眼睛,不由得低头道“阿昱,可有喜欢的吃食”
慕容昱淡淡道“烤鱼头”
执明翻着菜谱的手轻微的顿了顿,嘴角笑的都快合不上了。:阿昱,爱吃鱼头的阿昱,是你吗?
而在醉仙楼对面的遥仙琚内,慕容离正同时洲义和太傅商议着关于两地通商的一些事宜。
方夜神色有些匆忙的进了房间,在慕容离耳畔低声说着什么,慕容离依旧淡然,只是手中的酒杯转了几个圈。“无妨,一会你备两辆马车亲自去接回府上。”
慕容离拖长了交谈的时间,方夜将阿昱和执明接回了郡主府,不过两人分开乘车。方夜送回府又驾着马车将慕容离和太傅接了回去。当晚就收到天权加急密报,天权国主病危,天色还未亮执明太傅便启程回国了。
庚寅调查清楚后也传来消息,慕容离写信告知毓埥一计策
初入仕途6
遖宿王宫内
木梁压抑着愤慨来到毓埥的书房“王上,我儿虽犯了大错,可王上念在我木家世代忠良,放了我家超儿吧”
毓埥起身上前扶起跪地的老人眉头紧皱轻叹了口气“老将军,不是本王不念及旧情,只是此事已闹得满城风雨,若本王现在放了木小将军,恐会激起民怨,只得先委屈木小将军在牢里待几天,等着风头过了,倒时再放也不迟”
木将军起身谢过毓埥退去
毓埥“老将军留步,小贵,将昨日进贡的补药拿来。老将军为我遖宿立下赫赫战功,这些拿回去补补,就当是本王带天下百姓的谢礼”
老将军推脱之后还是带了会去
原本以为过了半月事情也会淡然许多,怎奈事情闹得更大,更有文人墨客遍改成童谣在民间传唱。
木将军一向与太尉交好,便去太尉家拜访,以求解救之法,奈何连太尉府都没能进去。
木老将军一气之下甩袖而去,回府便破口大骂太尉过河拆桥。前去监牢探望儿子的夫人回来哭着跪倒在地,边哭边骂木梁一代护国大将军救的了国家,却救不出自家儿子。
木超在牢中染了风寒,加之被太师的侄子揍的不轻,现下已经昏迷不醒。木将军派出去的人回来说太尉这几日曾多次前往都尉府,都尉府上买通的下人说曾多次听到军饷贪污一事,木将军的脸上瞬间不好了,身子也软了下去,仿佛瞬间失去了支柱
此时,急匆匆跑进来的侍从将一份没有署名的信件交给了老将军,上面写道木将军长子不是狩猎时摔下悬崖的而是被人设计陷害坠崖的。上面还写道,设计之人是当今王上,木老将军提着自己的战刀怒冲冲的朝着王宫的方向走去。
太尉“要你处理的账目处理干净了没”
都尉笑了笑道“太尉大人您就放心,已经全部收拾妥当,保证一点问题都查不到您头上。”
太尉欣然一笑
王宫内,毓埥看着提着大刀上殿的木梁,担忧的神色淡然了许多。
木梁一进到大殿,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胸中的怒火瞬间燃烧了起来,但最后是一丝理智压着他,还是没有做出逾越之举,怒口对着毓埥道“我儿木启,三年前坠崖身亡,不知王上可还记得”
殿内议事的几位大臣被这面容凶煞,满身戾气的老将军给吓到了。此时都尉带着厚厚的账本来到大殿前状告护国将军木梁贪赃军饷十万两白银,其子木超欺压百姓,强抢名女,□□秀女等数条罪状。
木将军听着这条条罪状,自己曾经一时贪图过军饷,但也不过百两,如今这条条罪状,恍若一把把的刀c-h-a进自己的胸膛,自己血战沙场戎马一生,拿命换来的却是这自己效忠的王上和众人的背叛,想到这里,这位常胜将军的最后一丝理智也烟消云散了,怒视众人的眼珠爬满了鲜红的血丝,脖颈的血脉直冲而上,手里拿着的大刀刀尖在地面上擦出了火光,只是一瞬,都尉的人头掉落在地,血飞溅的到处都是,大殿之内一片慌乱,闻声赶来的禁卫军和老将军就在威严庄重的宣政殿打了起来,最后老将军殁了,静静躺在地上,眼睛就那样睁着,或许死不瞑目说的就是现在吧。
木超最后被依法判处,削去军职,贬为庶民发配边疆,留了将军府和将军俸禄由木夫人管理。
执明回去第十天,执玄便病逝了,钧天334年七月初执明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