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沾的,反而是与水同源的酒。
他知道李天泽养了个小盆栽,也知道昨晚那个并肩作战的青年,就是李天泽养的那只小盆栽。
但,木属的小j.īng_怪自己要求吃饭,郎远觉得大概是自己见识少了。
收到消息时,郎远还没下戏,等他下了戏,打开微信,那小东西已经吃上了。
当然,李天泽也没真敢给池愿吃饭。
只找到了一包茶瓜子,剥了一颗塞给了池愿。
池愿个头才那么点大,按身量来算,一颗茶瓜子也相当于半个饼了。
比米粒还小的牙齿,咬在茶瓜子上,小小的缺口萌得李天泽心肝颤。
吃了一颗茶瓜子,池愿又要喝水。
倒了水出来,李天泽被难住了,杯子比池愿还大,勺子也快和池愿的脸差不多大了。
池愿也觉得这个事情很糟心,怎么想怎么觉得喝水的姿势不雅。
身为盆栽,他可是花谷的盆栽,他不要面子的呀?
久违的小卷须从池愿头顶上探出来,伸到了茶杯里。
这种时候,池愿就很明白的意识到,自己果然还是和人有区别的。
郎远过来敲门,池愿正眼巴巴等着第三颗茶瓜子。
李天泽赶紧把人让进来:“他这样没问题吗?”
“我能仔细看看吗?”郎远问。
两位爹不在身边,池愿自己也拿不准这样有没有问题。
郎远恰好是木属,那就看看也行。
池愿朝着郎远点了头。
郎远走到床边,一阵绿色的灵光包裹住池愿,隔了片刻,郎远问:“你双亲,其中一个是人?”
“我爹是人,我爹爹是木属……”灵根的人。
“竟然是混血。”郎远接过了话,对李天泽道:“可能,因为是半妖?”
半妖化形,会多出属于另外一半血脉的特x_ing。
一百多年就能化形,似乎也找到了理由。
郎远功成身退。池愿继续啃第三颗茶瓜子。
转眼大镜开机已经是第三天,李天泽也到了该上戏的时候。
经过反复掐算,江道长确定詹家的这面镜子有问题,主动敲了詹家的门,要求上门除妖。
却被詹家二少爷詹元,当作江湖骗子给轰了出去。
“詹二少,贵家气聚中堂,妖光外显,确实是……”穿着道袍的李天泽,还举着一杆神算子大旗,费尽口舌想要对詹二少解释清楚。
“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乱七八糟的,出去出去!”姜恒的台词念得没问题,推开李天泽的动作却显得很不干不脆。
“卡。”郑导在那头喊停,对姜恒说:“动作!动作要干脆利落!你这轻推慢攮的,调情呢?”
“噗……”在场的不少人都笑出了声。
“再来!”郑导一声吼过,现场恢复安静,李天泽和姜恒也再次开始。
李天泽的台词被姜恒打断:“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乱气中堂的……”
话音未落,姜恒自己先抬了手:“对不起对不起,乱词了。”
“再来!”郑导继续吼。
结果,姜恒竟然又一次出错了。
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
接着继续,姜恒已经有点不在状态,神情都没之前生动了。
吃ng这种事,是个演员都有,但吃完ng能迅速找回状态的人,却不是很多。
姜恒虽然是小鲜r_ou_出道,演技确实在线,否则也进不了郑导的剧组。
吃了十来趟ng,看他情况实在不佳,郑导说道:“给你半小时,去旁边醒醒神。”
姜恒说了声抱歉,往镜头旁边退下去。
姜恒的助理赶紧捧了一杯姜茶递给了姜恒,安慰道:“哥,先休息休息吧,你也就是前天晚上没睡好,这才状态很差。缓缓就好了。”
捧着姜茶喝了一口,姜恒觉得浑身的冷意似乎消散了,才对身边的助理道:“不是,你不懂。对着那个李天泽,就总觉得他说得跟真的似得。”
这么说完,姜恒忽然住了嘴。
助理胡宇也显得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这相当于变相说了李天泽演技好,而且把姜恒要演的那个角色该有的反应给带偏了。
隔了一小会儿,胡宇才小声说道:“那个李天泽,道长专业户,专自然是有点道理的。”
大家都是演员,姜恒作为一个炙手可热的小鲜r_ou_,饰演的角色自然是更多元化的。
胡宇这话也算是变相安慰了。
姜恒却回道:“但我本来确实也不信这些啊。”
姜恒将胡宇拉出人群,又小声问:“你说,前天晚上我真的是做梦吗?”
胡宇叹了口气,应道:“是的吧,反正我是什么都没听到。”
姜恒却道:“但谷老师说她也听到了,我和她还对了对细节,打起来的声音,完全一样。总不能两个人做同样的梦吧?”
胡宇想说,他只是个生活助理,真的不懂玄术,更不懂心理学。
“不是,哥你是哪里想不通,去和谷老师沟通这个?”胡宇都要无语了。
“我也不是故意要问的,我看她脸色很差,就关心了一下,怎么说也是前辈。”姜恒的语气显得很无辜,末了还接了一句:“不过,我和她讨论完,谷老师好像脸色更差了。”
胡宇觉得自己大概需要安排一份慰问品了,这种事情本来就越说越像,自己吓自己还不够,两个人还凑堆互相吓对方。
谷老师没拍死哥你,真的是涵养好。
“你干嘛这个表情?”姜恒问。
胡宇揉了揉脸,挤出一个笑:“那哥你喜欢什么表情?”
“滚滚滚。”两个人年龄差不多,被胡宇这么闹了一通,姜恒脸色也没那么差了。
看了看那面镜子,姜恒想着,要不拜拜?
如果真是个灵物,就先求他恕个罪,都是工作所需?
事有未尽
接下来的几天,剧组的拍摄进行的很顺利。
但是,剧组里人心惶惶的气氛,并没有得到改善。
郑导也看得出来,有好几个比较主要的配角演员,j.īng_神状态不太好。
这天一大早,饰演詹家夫人的谷老师,在有戏份的情况下,请了病假。
郑导组里,除了几个小鲜r_ou_,其他都是老戏骨。
就算j.īng_神状态不好,这些演员也非常敬业。
在这种状态下,依然该入戏就入戏,非常出彩,甚至让苛刻的郑导满意。
谷老师请假,排好的戏份只能往后推,换了李天泽和郎远先拍对手戏。
郑导也赶紧让人打电话请了医生过来,给谷老师看诊。
中场休息时,李天泽忽然听旁边有人闲聊:“谷老师那个样子,不会是真的沾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谁知道呢,毕竟在苏园附近。”
“你们看没看到姜恒,我感觉他印堂发黑啊。”
李天泽今天主要是和郎远对戏,还没拍到和姜恒的戏份。
“嘘,他过来了。”
李天泽顺着人声看过去,恰好看到姜恒从二进院子那边往前庭过来。
英俊的双眉中心,确实蒙着一层灰雾。
没开堪天眼,李天泽看着那团颜色,却联想到了前几天晚上的那些贪魍。
贪魍确实已经被除尽了,按理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李天泽往前庭中堂的那面镜子看了一眼,忽然觉得不对。
那面镜子不是前几天的那种澄净明亮,也蒙上了一层灰色。
只不过这几天,李天泽太过在意池愿化形后不能变回去的事情,没有将心思分在其他地方。
李天泽往郎远看过去时,郎远正好也往李天泽看了一眼。
片刻后,李天泽的手机响了,微信上多了一条郎远的消息:晚上说。
李天泽将手机放在一边,把饰演江道长用的几个道具铜钱掏了出来。
郑导这个人特别较真,就连道具组准备的这几枚铜钱,也都是有了些年份的清代铜钱。
龟甲也是真龟甲,同样有了点儿年头。
虽然不值什么钱,这时候用起来却很顺手。
李天泽将龟甲铜钱掏出来顺手往桌上一抛,看着卦象,就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旁边的汪芸正看到他的动作,笑问道:“李道长这是真在卜卦吗?要不帮我算一卦?”
李天泽也没拒绝,应道:“算什么?”
“最近都在说苏园苏园的,不如算个平安?”汪芸问。
汪芸随口一问,李天泽也就随手一算,看到桌上铜钱和龟甲散开的位置,李天泽有点惊讶的挑了挑眉:“大事平安,小事上有点儿血光之灾。”
汪芸就有点儿不乐意了:“你这人,算卦大家都求个吉祥话,你倒好,给我来个血光之灾?”
李天泽一笑:“一点点儿,大事上不还是平安吗?”
汪芸就睨了李天泽一眼:“我去备个创可贴,要是一个创可贴搞不定,我可要问你的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