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你会慢慢的想起来的。”加西亚道,“恭喜你。”
“如果你知道我想起来之后也许会离开,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冬兵问。
“不知道,”加西亚道,“也许是我亏欠你的,也许是我本人就非常的纠结。我下不了手阻止你恢复记忆,同时也清楚要是你走了我一个人执行这个任务会困难重重——好吧,事实是我一个人基本上不可能执行这个任务。不过,就这样吧。就算到时候你离开了,我总能找到另一个方法的,精神控制虽然不是什么攻击性的能力,至少还是有点用的。”
冬兵皱起眉:“你觉得你能控制真正的杀手吗?”
“我不觉得,”加西亚承认,“他们的意志力更加的坚定,我现在也就能控制点猫猫狗狗之类的。”
“不过,”加西亚思考了一会儿,“即使你恢复了记忆离开,我还是倾向于你会去毁灭九头蛇,也许不是和我一起,但是一定是去找九头蛇的麻烦。你现在根本无法想象他们曾经是怎么对待你的。”
冬兵没有再说话了,但是在几分钟后,他忽然道:“你可以试试。”
“试试?”加西亚疑问。
“试一试能不能控制我,或者对我有什么影响。”
“好吧。”加西亚道,“刹车。”
车仍然在开,冬兵看了他一眼。
“也许我需要看着你的眼睛。”加西亚道,“现在刹车,然后我们再试一试。”
冬兵在路边停下了车,加西亚盯着他的眼睛,命令道:“现在,下车。”
冬兵一动不动。
“我能够感觉到一股冲动,”冬兵道,“很微弱的冲动,想要下车,但是我可以抵抗。”
“原来如此。”加西亚重新坐回座椅上。
他们找到下一家高速公路上的旅馆。当冬兵在旅馆房间里待着的时候,加西亚到楼下的超市去买了些食物。当他回到房间时,发现冬兵正半跪盯着房间迷你吧里的巧克力能量棒。
“放下那个东西。”加西亚道,“你现在还不能吃,我给你买了米糊和果泥,还有另外随便一些婴儿食品。”
“婴儿食品?”冬兵道,为此皱眉。
“对不起,但是那些是你现在唯一能吃的。”加西亚道,将一盒果泥递给了冬兵,接着开始查下一个行刺名单上的人的资料。
“尝起来很甜。”冬兵在他身后对这个果泥评价道。
“对啊,”加西亚道,“因为这是水果做的。”
“你买了巧克力奶昔了吗?”冬兵问,加西亚将目光从电脑上移开,看了冬兵一眼:“你喜欢那个?”
冬兵犹豫了片刻,点头。
“我们明天早上离开的时候可以去买几盒。”加西亚道,接着他问冬兵,“你的刀子给我一把。”
冬兵把匕首给他之后才问:“干什么?”
“观察我的伤口愈合速度。”加西亚道,他走进卫生间,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长条浅浅的伤口,冬兵也跟到了卫生间门口,抿嘴,似乎有点不赞同的看着这一幕。
“你看起来不开心。”加西亚道,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计时器到达一分钟。
“你为什么要自己伤害自己?”冬兵问。
“我管这叫科学的实验精神。”加西亚道,血液从他的手臂上流出,滴落到了洗手池里。
“你把自己当做实验体。”冬兵道。
“因为现在没有和我发生相同改变的人做我的实验体。”加西亚道,计时器到达两分钟。
冬兵似乎无法反驳,只好道:“这很蠢。”
“蠢?”加西亚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和那些雇佣兵待久了学坏了,这种字眼不要随便用。”
“你为什么还看着我?”加西亚问,时间到达了三分钟,他冲干净伤口上的血,发现血液已经停止溢出伤口。
“为了防止你失血过多晕倒。”冬兵道。
加西亚做出怀疑的表情:“这只是一个划破真皮层的浅表性伤口,连个婴儿都杀不死,不管它的话自己都能在十分钟内停止出血。”
冬兵还站在那里,加西亚也没有了办法,只好等到四分钟三十四秒的时候,他发现伤口开始以缓慢的速度愈合。
“的确比平时快。”加西亚道,“而且非常的明显,但是还需要实验——我不会把我自己杀死的,别这么看着我詹姆斯。”
冬兵移开了目光,终于坐到了自己的床上开始拿着电脑摆弄。
第23章 逃跑的路上7
晚上前半夜是加西亚守夜,他按照惯例拿了一杯咖啡喝。他开始尝试着搜索侦查与反侦查,如何做间谍之类的在网上绝对找不到教程的关键词消耗时间。也许他和冬兵待久了之后就自然会学会这些,或者和九头蛇做对做的足够久了而非常的幸运没有死在他们手上的话。
在他查阅神盾局的最新动态的时候,冬兵睁开了眼睛。加西亚没有拉上窗帘,所以他可以看见另一张床上的冬兵蓝绿色的眼睛注视着他。加西亚看了一眼手表,离换班还有一个半小时。
“怎么了?”加西亚问。
“我做梦了。”
“噩梦?”
“我梦见了让我害怕的东西。”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看不清。”冬兵道,“我只知道那让我感到害怕。”
加西亚下了床,坐到了冬兵的身边。“睡吧。”他道,“我在这里守着你,如果这能让你感到安慰的话。”
冬兵将他血肉铸成的那只手摊开,放在床边,他的目光没有移开,加西亚将自己的手覆上去的时候他才闭上了眼睛。
于是剩下的一个半小时,加西亚便拿着自己的电脑,用仅剩的自由的一只手在电脑上点点画画。
——
亨利.格兰杰,射杀。
弗拉基米尔.伊万诺夫,射杀。
李.琼斯,绞杀。
李.琼斯是九头蛇的弃子,当他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经营一家脱衣舞娘俱乐部。加西亚不费力的让门口的保安给他们开了方便之门,冬兵进入了李的办公室,李还有些厉害,和冬兵搏斗了大概两三分钟的样子,然后冬兵用他电脑的电线将他绞死在了办公室里。
加西亚看着他失去呼吸,脑中却闪过了自己将玛丽的生命维持器拔掉的场景。
加西亚从办公桌上拿到了钥匙,反锁了办公室的门,在和冬兵一起到车上后,他问:“下一个是谁?”
“马丁.安德森。”冬兵道。
“他做了什么?”
“行刺索科维亚前任总统时他是我的施令人的助理。”冬兵道。
“那可真是糟糕。”加西亚道。
“你看起来气色好些了。”冬兵道。
“气色好些?相比起前几天吗?”加西亚看了眼车子前置镜中自己的黑眼圈。
“不,相比起你在基地的时候。”冬兵道,“那时候你的神色像是随时要崩溃,现在你看起来要好多了。”
“当然,”加西亚道,“更加的轻松,自然,只朝着自己想要的目标前进,没有谁能够给我压力了——哦,”他意识到了什么,“你想起来了。”
冬兵发动了汽车,在行进平稳后用纸巾擦掉自己手上还没有干涸的血迹。
“你不准备说点什么吗?”加西亚问,“我可是非常担心的。”
“如果我要向所有折磨过我的人复仇的话,你也不会排在名单的前列。”冬兵道,“还有,你说的那个女孩。”
加西亚没有说话。
“我记起来了,那是个浅红色头发的俄罗斯女孩,”冬兵道,“她很年轻,笑起来很好看,我看见她对着我哭。她把我救出去之后第二天就被追过来的组织的人射杀了,我没能保护她。”
堵车了,前面的时不时传来气急败坏的喇叭声,那听的加西亚感到心烦。
“我记得索科维亚。”加西亚道,“那里在二十年间经常战乱,五年前才和平下来。”
冬兵有些诧异的看他一眼:“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国家。”
“我父亲有个妹妹,”加西亚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但是从我父亲口中可以得知一些关于她的事。她很叛逆,也很蠢,十九岁的时候就和一个大她二十岁的姓莱克特的男人私奔了,听说他们私奔到了索科维亚,我父亲当时是他妹妹唯一的亲人,他找了她很久,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后来索科维亚战争爆发了,他就再也没有去过那里。”加西亚顿了顿,“那是我出生之前的事情了。”
“那很......”冬兵想了下,说出那个词,“悲伤。”
“那的确很悲伤。”加西亚道,“如果可以,我也想去拜访那位姑母,可惜我连她的生死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