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离开我不放心。”欧阳阴沉这脸色道。
“不放心呵呵……”长生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放心？”欧阳顿时哑口无言。
片刻后，欧阳压抑着情绪道，“那让小离跟着你吧，他也能帮你照顾孩子。这是我……最后的要求。”
长生看着欧阳脸上祈求的表情，最终还是点点头。这是我最后一次纵容你了……
“那你什么时候走？”两人沉默了一会，欧阳靖云开口问道。
“尽快吧，我明天就去面见父皇，请他恩准，大约后天就能启程了。”长生淡淡道。
“不能……再……多留几天吗？”欧阳一脸凄楚的看着长生。
“有什么区别呢？”长生别过脸，不去看欧阳的表情。你明明是不愿意见到我的，同在一个府里你都避而不见，现在我要走了，你却又做出这样的表情……是在同情我吗？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片刻后，传来敲门声。
“谁？”欧阳靖云沉着声音道。
“靖云哥哥……”萤初怯怯的声音传来。
“小初，你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欧阳靖云答道，边看了看长生。长生仿若没有听见，径自的逗着宝宝玩。
“哦，那我先回去了。”萤初在门外等了片刻，发现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就一个人讪讪的离开了。
欧阳靖云和长生就这么一个人在逗小孩玩，一个看着另一个人发呆。直到宝宝饿了哭起来，长生抱着宝宝站起来。欧阳靖云像被惊着了，忽然站起来，挡住长生。长生疑惑的看着他。
“你要去哪里？”欧阳靖云嘶哑着嗓子问道。
“宝宝饿了，”长生看看宝宝道，“我要出去给宝宝喂吃的。”
“哦”欧阳靖云缓缓地让开道。
长生抱着宝宝去喂食了，回来的时候欧阳靖云已经不在了。长生看着欧阳靖云坐过的凳子久久不能回神。
38.
第二天一大早，长生就进宫面圣。长生在明德殿等着皇帝下朝。
自从杨妃死后，皇帝就苍老了不少，时常会想起杨妃的好，会恍惚的觉得杨妃没有死。
自从端淑皇后去世后，皇帝就很少再纳新人，后宫之中就剩下那么几个旧人。杨妃平日里温顺和婉，体贴周到。秦妃向来刁钻，却也和杨妃少有争执。并不是说她们的关系好，而是都知道对方不是省油的灯，也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杨妃死后，皇帝并没有对杨妃死后剥名，只是惩处了杨贵一家。一方面，长生在杨妃死后并未再出口相逼，想必他也认为杨妃比较可怜，或者他根本不在乎了，这个皇帝就不知道了。但是长生没有再出口相逼也真让他松了一口气。十多年过去了，他对端淑皇后已经没有那么执着了，毕竟再深刻的回忆也不能温暖一个人十余年。
相反的，杨妃这十多年对自己温柔体贴，细心周到，让他对杨妃越来越依赖。后来知道了杨妃残害了端淑皇后，他自然很气愤，但是当看到杨妃一头撞死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巨大的悲痛。也实在是不忍心让这个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女人死无葬身之处。所幸长生没有再追究，绕过她，也饶过他。
“怎么今天想起你还有个父皇啊？”皇帝语带责怪道，“你和你四哥一样，出了宫就忘了你们的老父亲！真是不孝子！”
“父皇，最近没有来给父皇请安是儿臣的错，只是……”长生目光黯然道，“每次来宫里我都会想起母后，想起那场大火，都会觉得很难过，便不敢再来了。”
皇帝看着憔悴的长生，也知道他说的属实，便叹气到，“罢了，罢了……朕终归也是希望你能好。让你来宫里也不过是想补偿你。难得进宫，今天和父皇好好聊聊。”
“父皇，我这次进宫时有时禀报您的，还请您听后恩准。”长生慢慢的说道。
“什么事情，这么严肃？”皇帝看着长生，微笑道。
“父皇……”长生斟酌着语言道，“我要离开天阙城了……”
“什么？什么叫离开天阙城？”皇帝不解的问道。
“就是……我要离开这里了，去别的地方……”长生低头应道。
“为什么？你们就那么讨厌这里，一定要离开这里，这里难道是虎狼之地？！你大哥是，你现在也是！”皇上怒道，他想起了那个谦谦有礼的大儿子，虽然没有很多的野心和大志，却和他娘亲一样温柔，对自己也是最孝顺的。那个儿子离开了京城，却再也没能回来……
“父皇，这些年我过惯了平民百姓的日子，在天阙城做皇子我不习惯。”长生顿了顿继续道，“而且这里有太多痛苦的回忆了……”
皇帝思忖半天后无可奈何道，“好吧……朕……准了……”忽然他又想到，“那和你成亲的那个人也和你一起走吗？”
长生想了想，知道皇帝说的是欧阳靖云，便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他留在天阙城。”
皇帝看着自己憔悴的小儿子，皱眉怒道，“他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