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宁抬眼看着齐明远,缓缓点头。
“来,吃炸果子。冷了可就不好吃了。”齐明远转开话题,拿起一颗炸果子就想送到林福宁嘴边。
林福宁却是摇头,拿过齐明远手里的炸果子,认真说道,“明远,待回了京都,我和爹娘禀明后,再说嫁娶之事,现在,我们不说这个。”
齐明远凝视着林福宁,半晌,微笑点头,“好。”
林福宁这才咧嘴一笑,将炸果子丢进嘴里,卡兹卡兹的吃了起来,嗯!不错!好吃。
吃的正欢喜的林福宁没有发现,身侧坐着的齐明远眼眸幽深暗沉。
齐明远说的这个“好”字,只是答应现在不说这个,并不代表,他就不做了!
林家……要打动林家,就得这么做!
——
而此时的京都,帝宫,长信宫殿宇。
男人还是那一身华丽锦服,站在窗户边,透过窗户,看着外头正在飘落的粉色的花瓣。
“以前……容妃也很喜欢那棵娑婆花树。”站在男人身后的老妇人轻声说道。
“嗯,因为那是来自青田的娑婆花树吧。”男人平淡说着。
男人说的很平淡,仿佛在说天气很好一样,但老妇人却是身体一震,看着站在他跟前的男人,老妇人声音有些颤抖,“你知道?”
“她从来就未曾对我倾心。”男人说着,声音有些木然。
一时间,老妇人沉默了,殿宇安静了下来,唯有外头的粉红花瓣轻轻的洒落,仿佛在下一场细雨。
绵绵不断,又淡若轻风,你以为雨已经停了,但当你伸手,那细碎的雨滴依然穿过你的手指缝,轻轻掉落。如同记忆,曾经以为终有一日,一切都会淡忘,痕迹会渐渐的消失,却原来,它从未消失过,不过是藏了起来。
当你触碰时,一切就都扑面而来,蜂拥而至,让你无处可逃!
“炫祯,容妃……已经离去,这么些年,你该放下了。”老妇人第一次唤着帝座男人的名讳,叹息着开口的话语带着无力。
“母后,已经许久,您未曾唤过儿臣的名讳了。”男人终于收回注视外头花树的目光,看向身后的老妇人。
老妇人看着男人,笑了笑,“炫祯,你已经不是当年娘护着的小皇子了。”
“是,儿臣已经大了。”男人说着,冷漠的脸上难得的划过了笑意,但笑意转瞬即逝,他淡淡道,“儿臣想着让大周在儿臣手里更加强大,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老妇人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收了起来,她看着男人,长叹一声,“炫祯……”
“儿臣能做的,也就是给下一位帝座扫清一些障碍罢了。”男人说着,语气平板。
老妇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怒道,“够了!说得那么好听,你不过是想借着明远的手来为容妃报仇而已!”
男人看向老妇人,没有辩驳。
而老妇人却是仿佛倦怠了般,闭了闭眼,睁开眼,冷静说道,“容妃的死,的确是文家宋家的错,但是,你是帝座,你是这个江山的君王!你有对这个天下的责任!你不能这样任意胡来!”
男人看着老妇人,淡淡道,“母后,我没有胡来。”
老妇人一怒,“难道你没有看到太子和三皇子他们做的事吗?!你是想让他们和四皇子同室操戈吗?!北疆刚平,南疆事起,此时此刻,朝堂能乱吗?!夺嫡!是我大周先祖的禁忌!你应该知道才是!”
男人看着老妇人,不答反问道,“母后,儿臣想问你一句,当年,你进宫后,你本可以只做女官,待期满就可以离宫,但后来,你被留了下来……母后,我知道,你不喜帝宫,这么些年,你不怨吗?”
老妇人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沉默了下来,半晌,老妇人才抬眼看向男人,“怨恨只会让我的日子更加难过。炫祯,不要去恨,那样,太苦了。”
男人没有接话,只是转身,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淡淡说道,“母后,你且放心,朝堂不会乱的。”
117、JQ结果了(5)
京都二街白马巷林府。
后院的书房里,林文忠来回走动,林德瑜恭敬的站在一侧,垂首低眉,不敢言语,一旁的林夫人也垂首站在一侧。
“就算我们林家有这规矩,不让他进家门,他都不偷偷爬墙进来了吗?我们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吗?!他倒好,竟然转身就跑回北疆去了!”林文忠说到此处,怒而转身瞪向林德瑜,“你是怎么当人家爹的?!问都不问一声,就让他跑回去了?!”
林德瑜听了这话,心头苦笑连连,福安在京都待了也才三天,他说是奉四皇子之命来的,说是军事也不为过,军中要事怎能耽搁?他说要回去,他又岂能阻止?
“爹……您也知道,现在安儿已经是军中效力的军官,不同以往,这个军中要事耽搁不得呀……”
林文忠拧眉,他自然知道此中道理,自己的这个责怪也有些无理取闹,但是,如今宁儿在北疆,安儿也在北疆,林家的下一代里,就有两人在四皇子身侧,而如今,京都蠢蠢欲动的人可是不少!
——那太子和三皇子近来的一些小动作不断,文贵妃和太皇太后被禁于宫中,帝座明显要扶持四皇子一脉,太子和三皇子,还有文家宋家岂会束手就擒,拱手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