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佳卿赶紧摇头否认:“没有!”
齐筠笑着握住他的手,不说话,树林里有微风吹过来,带着早开的桂花的清香,他用手指在何佳卿掌心写了几个字,何佳卿满脸通红,突然就想到了中午那个轻轻的吻。
齐筠凑近他,用鼻音低声问:“嗯?”
何佳卿脖子痒痒的,一把推开齐筠,道:“我不知道,我回去了。”
齐筠点头,嘴唇一张一合,道:“晚安。”
何佳卿回到宿舍都感到手心发烫,那几个字似乎是被烙铁印上去的,用冷水怎么冲都冲不掉。最后一眼齐筠的笑几乎成了他的梦魇,他一整夜都能看见。
但是何佳卿并不是觉得齐筠恐怖,相反那个梦很甜蜜,他梦见家乡院子里的葡萄树又重新发了芽,五月份栀子花也开了,那个人就坐在树下,在他耳边述说着一件件从前的事。
所以第二天何佳卿又睡过头了。向川一只脚踩在床架上,伸手拍了他一下,他马上就被惊醒了。醒过来的何佳卿眼神迷茫,几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向川跳下床架,把帽子戴上,道:“其他人都走了,你今天准备请假吗?”
何佳卿赶紧爬起来换衣服,洗漱,向川一直等着他,他弄好了之后,两人才一起出门。早餐是来不及吃了,就这样,他们还因为迟到被罚在队伍最前头站军姿。
何佳卿心里有对向川的愧疚,于是趁着梁桢不注意时,悄悄对向川道:“真不好意思……”
他话还没说完,向川就道:“没什么,上边的视野挺好。”
梁桢转过头,对上面站着的两人道:“你们两个不要说话,站在上面还不老实,几百人把你们盯着呢。”
何佳卿:“……”
这一天天气依然酷热,丁启所说的雨并没有一丝要来临的迹象,学生们受不了,教官也并非完全的铁石心肠,训练的时候都尽力找那些有荫凉的地方。梁桢训练的地方只有下午有树荫,上午他就把学生带到教学楼后面,不过也许是他运气不好,晚上的地方有车经过,白天的地方又正好在厕所后面,大热天的只要有一丝风,厕所那味道就散发老远,训练的时候女生们一直捂着鼻子,男生们也纷纷叫着臭死了要换地方。
梁桢也很无奈,只道:“有个凉快的地方就不错了,不要嫌这嫌那的,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
就他带的女生班那个说话很像蜡笔小新的女生道:“我们这是闻的臭中臭啊教官!”
两个队伍一下子就笑开了。
梁桢没法,只有带他们去老地方,训练的时候还没有休息的时间多。
这样又过了两天,离军训结束也只剩下两天。最后两天训练要集中起来,所有人都去了足球场。
足球场上面一点树荫都没有,梁桢是下午站完军姿才带队上去的,这天下午要进行第一次彩排,他们过去时,足球场外围已经有很多支队伍了,才一上去,他们就见到在中间草坪上黑压压的倒了一片,要表演摔擒的男生全都脱了上衣剃了头发,三天时间晒的比其他人要更黑,看起来跟少林寺铜人阵一样,动作齐整,刚扑在地上,又迅速挺起来。
有人吹了个口哨,引得一片男女生惊呼。
这摔擒的方阵是齐筠带的,他似乎对男生们扑地不干脆表示不满,口令下去看见谁畏畏缩缩的就蹙起眉头,甚至还伸手助了他们一把。
梁桢听见有人说齐筠太冷酷残暴,他就冷笑道:“你们没见过更残暴的呢,在部队做的比这更好的都会被一脚踹倒。走神?一巴掌扇过去让你三天都牙疼还算轻的,大冬天的训练起先都是一个个被踢下河的,敢反抗的话,晚上就光溜溜的带一身青紫去睡厕所吧。”
学生们抽气道:“感觉这种训练级别快赶上特种兵了。”
梁桢点头道:“的确,我们部队大部分训练的新兵最后都会进入特种部队,要是不训练严格的话,进了特种部队也挨不过前七个月特种兵新训。”
又有学生问:“教官,听说你都在部队呆了好几年了,为什么没进特种部队?”
梁桢神神秘秘道:“军事机密,不能泄露太多。”
学生们恍然大悟:“喔。”
正在这时,从足球场入口又带进来一个班,那小矮子教官一看见在教学生摔跤的齐筠,立马就迈着小短腿冲了过去,边叫:“齐哥,我想死你了!”
齐筠即使有防备,奈何小矮子灵活的跟只猴子一样,一下子扑到齐筠身上,两腿缠着他的腰,搂着他脖子一个劲的摇晃。
全部的学生和教官都看到了这一幕,还倒在地上没听到教官施令不敢起来的学生们纷纷捶地大笑。
齐筠颜面尽失,一把扯下小矮子,捏着他的脸,一字一句道:“我、也、想、死、你、了!”
小矮子哇哇大叫:“齐哥,你松手,松手,疼——”
这时候,何佳卿听到旁边女生在悄声议论:“听说部队里认哥认弟的都不是普通的关系,他们都是同性恋,哥哥是在上面的,弟弟是下面的,跟男女关系一样……”
何佳卿忽然胸闷起来,用手捏着胸前的衣服,连嘴唇都开始发白。
向川不知道为什么会回头看,也许只是那一时的心灵感应,他觉得不对劲的时候猛然就回了头,正见何佳卿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身形也摇摇欲坠。
向川赶紧到何佳卿跟前,扶住他,道:“何佳卿,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