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以为我三岁孩童般好骗?”梁母虽然病容憔悴,但是目光仍然锐利,醒着的她依旧让人感到压迫。
虽然梁母说的话严厉,但是却没有直接让人撵了梁景生出去,所以里面人虽然不少但梁景生并未受到任何人阻挠,慢慢地接近梁母。
“娘,求您别气了,当日是孩儿不懂事,您要打要骂都好。”梁景生已经跪在梁母面前,头低垂着。
“叫得倒好听,你心里头还有我这个娘?哼,你说得出我还听不下。”梁母说得激动又一阵咳嗽,旁边粉衣姑娘马上给梁母抚背顺气。
“娘……”梁景生急得眼睛都红了,“您别气啊,我……我是真的知错了。”
“瞧公子急成这样,肯定是真心实意的。夫人若真不想听先让公子回避一下也是可以的,只是千万也别气坏了身子。”粉衣的姑娘突然插话。
梁景生这回真急了,生怕梁母应承了她的话真撵了他出去,只是梁景生刚还要说什么就看到粉衣姑娘给他使的眼色示意他别作声,他感到疑惑但自己也没有其它办法,只好试试。
“还是晓月知道贴心,其它人净知道给我找气。”梁母对粉衣姑娘说话时候语气明显的缓和许多,听得梁景生一惊,心道这姑娘何方神圣竟能够收复他娘。
“这话我就不能听夫人的了。您瞧小姐那么孝心,在外不管多忙每天总要过来看望夫人几回的,再说公子即使以前犯了什么错事儿,一得悉夫人病了都急成这个样了,夫人还说公子和小姐给你找气儿,这明显就是夫人开玩笑了。”粉衣姑娘嗓音本就轻柔,现在又刻意放轻了说,像羽毛轻拂过心房,让人浑身舒畅。
梁母听罢脸上浮上薄怒,“哼”了一声,只是声音不大,倒不像生气,不过四周的人都开始有些替粉衣姑娘担心。倒是粉衣姑娘似乎不大为自己的情况担忧,小手捏成拳给梁母轻轻地捶背。
“夫人累不。要不要让大家出去?”粉衣姑娘轻轻柔柔地说。
“今天精神劲好些,你再陪我说会话。”梁母靠在粉衣姑娘身上。
粉衣姑娘细声应答,又瞟了梁景生一眼。
梁景生与梁婧华都会意,梁婧华挨着梁母坐在床边,撤娇似地说:“娘,您别生哥的气了好吗?”
一边梁景生又向前膝行几步,轻轻扯了梁母的衣衫,仰起首说:“娘,原谅孩儿吧。”
梁母这次倒没说什么,只是伸出已经不再饱满的手将他的手拂开。
梁婧华又急了,“哥,你快说点什么呀。”
“我……”梁景生除了会说让梁母原谅他以外,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平日巧舌如簧的他如今像被铰掉舌头一样说出不话来。
“晓月你看,都是些空口说白话的。”
“夫人又说笑了。公子怎么会乱说呢。”
梁景生容色一正,下定决心似地,举起右手,竖起三指,语气严肃地说:“我梁景生指天发誓从今往后不忤逆娘的意思,什么事都听娘的安排。”
“娘……”才发完誓,梁景生就可怜兮兮地望着梁母,眼睛还泛着红。
“母慈子孝,夫人的病一定好得很快。”粉衣姑娘轻笑着说。
“就你事多。”梁母低声骂了粉衣姑娘一句,“我乏了,你们都且出去让我休息下。生儿的事情就由小婧打点吧。”
梁母在听到梁景生完全的低头认错后,便松了口,一放松人就觉得有些乏了。众人鱼贯而出,只留下秋嫂在里头照顾。
梁景生见到身后的粉衣姑娘,马上作礼拜谢:“实在是不知怎样报答姑娘相助之恩。”
粉衣姑娘侧过身子避了礼,低着头柔声说:“举手之劳,何以言谢。”
边上的梁婧华见二人这样,轻笑起来:“我来介绍吧。这是娘那边的远房亲戚,姓杨,闺名晓月,比我还小一些呢。”
“表妹。”
“表哥。”杨晓月娇羞地唤。
“我有个问题,不知表妹能否给我解惑。”梁景生问道。
“解惑不敢当,我当知无不言便是了。”
梁景生见杨晓月语言得体,想必是读过些书的,心里对她好感更甚。
“说来惭愧,我与小婧都对娘没办法,何以娘愿意听表妹的话呢?”
“这真就不敢当了,不过我陪在她身边的时候多些,又是知道怎么照料病人的,夫人待我怜惜些罢了。而且你我皆知夫人也不是真怨了表哥,不过是要强,哄着些便是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不简单。想必表妹平日照料娘的时候没少被她折腾。你看小婧就做不来这事。”梁景生调皮地望了梁婧华一眼。
“哥!”梁婧华面露不快。
“表姐性子多从了夫人,难免有些摩擦,这是亲近的表现。”杨晓月轻笑,柳眉弯弯,清秀可人,“表哥表姐能够床前尽孝,夫人一定会好起来的。”
言罢,杨晓月望着远处,似有远思,梁景生与梁婧华也陷入自己的思虑中。
“我先派人去将四时带回来吧,哥应该已经习惯他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