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有言:求而不得调戏之,我点开页面,发了个笑脸,“美女干嘛呢?能赏脸陪个饭否?”
校花没给我回音,倒是杜少锋那厮的号蹦出来了。“泪奔,又被一小MM纠缠。”
我点了个惊讶的表情,“恐龙?”
他一哭泣的小黄脸儿:“正宗美女”
我上菜刀:“丫装孙子?”
他那边的小黄脸咧着嘴号啕大哭:“老子喜欢爷们”,一不明物体跟在后边满地打滚。
我:“……”,冷汗顺下来了。
他:“T 0 T,老子痛苦ing”
这事儿我可劝解不了,我家里还有一对儿正苦情着呢。
我寻思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疯子,男人爱男人是啥感觉?”
十分钟没回音。
再等十分钟,居然还没回音。
我敲:“人呐?”
他慢吞吞地:“在”
我再敲:“说话”
他这回倒麻利:“这哪说得上来,要不哥们儿陪你练练”
看得我惊悚。
我懒得理他,再拉下QQ一看,校花的头像灰了。
我心里的兴奋劲也跟着灰了,给他敲了个“下了”,不等他回就直接叉了QQ,上三楼阳台抽烟。
我家后墙还有一棵枣树,高度正好,我顺手捋几颗枣子在衣服上擦擦,扔进嘴里打发时间。
隐约听到我手机响了。
我叼着烟回到房间看,屏显杜少锋来电。
翻盖一接,疯子在另一头小心翼翼地道,“你怎么问起那个了?”
“哪个啊?”
“就Q上那个。”
“随口——靠,你不是以为我也那啥了吧。”
电话那头嘿嘿阴笑了两声,“我还真以为你是不是那啥了?”
“找削呢你?!没事挂了。”
“得得得,算我找抽,得罪你了,出来吃饭不?西门新开了个拉面馆,大东说羊肉串烤得挺够火候,爷请你去鉴赏鉴赏
?”
“爷在家呐。”
“哟嘿,那可怨不得我了哈。”
“滚蛋。我爸来电话了,我不跟你扯了。”
“成咧,回见。”
疯子挂了,我按通我爸的号码,“刚接了个电话。”
我爸那边有点儿吵杂,“吃午饭了么?”
“还没。”
“那快点儿去吃吧。”
“知道。你陪文秀吧,不用惦记我。”
“你这孩子,”我爸顿了顿,“我和文秀刚刚路过烤肉季,订了一个位子,一会儿你过来吧,晚上咱们在那儿吃。”
“爸,不是我没大没小地说你啊,你叫我去多扫兴啊?你们沿后海走走,再逛个宋庆龄故居,等走回去正好吃烤肉季。
我就不当电灯炮了。”
“那你晚上怎么办?”
电话那边也传来文秀的帮腔,“让他过来吧。一起吃饭才热闹。”
我说过我爸是个善良的人,他又说,“明明,那你就过来吧。”
我也孝顺,赶着快六点了才慢吞吞地过去,果然两位老人家凭栏观海,等我的功夫又热络地聊起了艺术。
我照例闷头苦吃,七点多的时候接了条短信,“何老师和你在一起?”我哥发的。
我回:“银锭桥,烤肉季”
我哥又来一条:“和你小妈一起?”
嘿,这什么话啊,我不干了:“要认你认,我可没那份孝心。”
没一会儿,我哥就找上来了,我怀疑他刚才就在这附近转悠来着。
我哥坐下来满面春风,昨晚上那半死不知的模样被隐藏地干干净净。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我爸夹给他的烤肉都塞进嘴里
吃了才回过味儿来——他大爷地不想要命了。
我打桌子底下踢他。
他跟没感觉似的,继续边吃边谈笑风生。
我冷着脸站起来,“我出去抽支烟,哥,你去不?”
我哥抬头看我,我摆出那架式就一个意思,要么你跟我出去单挑,要么我就揭你的老底把你送回医院去。
我哥面不改色保持微笑,站起来道,“走吧。文阿姨,我们回来再聊。”
文秀点点头。
我哥跟我出来,立刻又是一番颜色,“想说什么?”
“我爸就值得你命都不要了?”
我哥听了,默默向前走。
我跟着他过了街,他趴在护栏上燃起一支烟。我把烟抢过来,狠抽了一口,“你跑出来干什么?”
我哥望着被两岸彩灯映得五光十色的水面,淡淡道,“就想来看看,一会儿我就回去。不会太打扰你们。”
“胡说啥呢?”我拽着他衣服逼他拧身看我,我一字一句,“我哪句话不待见你了?”
我觉得我哥轻飘飘地,居然一拽就被我扯得站起来了,虚得一点份量都没有,连眼神都发飘。
他蹙了蹙眉毛。
我又慌了,忙扶着他道,“你是不是难受?你说你作个什么劲儿啊?你不知道胃病也能死人啊?我爸再好能好到哪儿去
?你作践自己,把命都作践没了,我爸再好你不也见不着了不是?你怎么就死心眼呢?”
我哥低声嘟囔,“真啰嗦。”
他那表情居然就像看一碎嘴子的大妈,我的自尊心又被剌伤了。
我松开手,“得得得,我不管你,您爱怎么着怎么着,随、便。”
我哥继续压着声,病恹恹地顶我,“我什么时候求着你管了?”
“您是没求我,您就是时不时地连累一下我,我谢谢您,以后这事儿免谈。”
人要想自己作践自己,那谁也没辄。
后来我才明白,人要是伤心了,都得有个自暴自弃,再死而复生的过程。谁要是嘛事没有,倍儿淡定地一笑而过,不是
装坚强,就是装伤心,就这两可能,没跑儿。
第十二章
我当时不明白,就想削他一脑袋把他扔海里得了。
我抑制着冲动转身就走。我哥又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百无聊赖地趴在栏杆上低头看水。
夜色茫茫,微星闪烁。我就想不明白了,他一个模糊的背影怎么都帅得那么地招人呢?还有没有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