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那怎么和我爸认真上了?”
“我动了点手脚。”
“啊?”
我哥坐起来,夹着烟的手冲我爸指了一下,“你看那样子,是不是很诱人?”
我没作声。
我从身体到心理都喜欢女的,我能被校花的一个眼神给甩直眼儿了,可要换个男的那么看我,八成我会想揍他。
但我还是挺努力地去看我爸哪能诱到人了。
我爸端着画盘站在天地间,天地无垠,却显不出他的渺小,我哥说了,那就叫风骨。我没有,也长不出,那是何老师特
有的气质。
“我就是被他作画的样子迷上的,我想妈妈也是。”
我靠,这什么描述啊?这要不知道说得是我爸,我还当我哥看言情小说回归十五六了呢。
我问,“那我爸呢?他对你什么感觉?”
“大概,没感觉。”我哥又颓回草地上,“我知道他是个直的,所以我在他的药里掺了点药。”
“不会是白粉吧?”
我哥凑我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我一脸敬仰之,“哥,你真行,这种下三滥手段你都使得出来。”
“不然怎么办?”我哥黑着脸,“一个直人,又想上又不想负责,你说怎么办?”
“靠,你玩我爸!”
“年纪小总比较荒唐。”
“那是你!”小爷我就五讲四美三热爱,从来没动过这种邪念,到现在还纯情地幻想和校花牵个纯情的小手,我跳起发
飙,“活该你不受待见。”
“但现在我是认真的。”他按住我,“准确的说,从那一天起,我就认真上了,你知道何老师不是别人。”
我呼呼喘着气,可心里还是不平衡,“你丫——你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一奸钟情吧?”
我哥笑了,笑中带着揶揄,“你爸的技术一直都不怎么好。”
我崩溃。
听别人说自己的爸在那方面技术不好真是一种语言无法描述的感觉。
“有多不好啊?”我崩溃过后开始冷静,也摸出一根烟。
“疼。”我哥闭上眼,
“那是一种被撕裂的疼。源自身体里面,冒出来疼,像是你的,又不像是你的,一忽儿疼得你要死要活,可一忽儿又一
片空白,然后………”他顿了顿,“只有疼。”
我听得有些冷,而且瘆得慌。
我猜疼到极致,一定就反转为恨,我磨着两排牙狠狠骂他,“活该的你。”
“确实活该。”我哥掰断了香烟,轻飘飘地笑了,“自作孽,不可活。”
我们都默了一阵。
我又忍不住想起一个问题,,“我爸,应该不是那么生猛的人吧。”说得也忒惨烈了吧。莫不是你耍我?
“十五天没下床,大把大把地吃止痛片。”
我没言语了。
“何老师很细心地照顾我,安慰我,诚恳地向我道歉,甚至要去公安局自首,他可真傻,”
你找抽吧,得了便宜和我爸买乖?
“傻得真可爱,我就那么陷进去了。”
我没脾气了。
这赶着倒贴的,没治没治的,谁也整不了的。
我问,“他不会不知道其实是你自作自受吧。”
我哥又沉默。
“问你话呐。”
“知道。现在他知道得清清楚楚。”我哥坐起来,将两截断烟狠狠截进土里,“可我就是不相信,不信那几年他都是虚
情假意。”
你就钻牛犄角吧。
你不知道古今有多少人就毁在“不相信”三字儿上了么?远的不说,就说慈禧那老MM,不就毁在不相信洋人比我们旧中
国强大上了么?近的也不说,就说彼岸人民,不就不相信彼国以外的群众力量,结果叫911给撞了一个腰么?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不信。
他们不知道,不止那一次,其实我撞见过不知多少次。
我爸病了,我哥衣不解带地照顾。我哥累睡了,我爸挺爱怜地摸他的脸,还偏身偷偷吻他的额头。
我哥投资第一间画廊,两个人并肩坐在橡木地板,我哥搂着我爸的腰赖在他腿上,我爸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一幅接一
幅地给他讲创作灵感,然后接吻,再然后——
我哥的私人公寓有一间暗格,后面挂着一幅我爸画的油画。画上的少年安详地躺在大片的兰草丛中,微微蜷起身子,结
实漂亮的身躯完完全全袒露在花间,浓密乌黑的睫毛,微微张开的娇艳双唇,略带红肿的胸口,以及软垂在一片黑密丛
林中若隐若现的阴影。
神圣得我这个棒棰都想流着口水扑过去嗯啊了他!
我问,“然后呢?”
我哥看了看表,“差不多了,我叫他吃饭。”
你大爷的,真有夫妻相!
我哥拎起一件外套走向我爸。
我倚着车想,就这样得了,闹腾什么啊?开门关门不都是一家人?
其实我挺喜欢他们安静地坐在夕阳中,伴着金色的霞光,悠然品茶。
第九章
从草原上回来,我爸就去了法国。
我和哥们儿炫了照片,又拿着去泡校花,挺专心致志的。
等到我爸回来,期中考刚结束,我叫上我哥开车和我一起去接我爸。
我哥开车,我嚼着薯片在后座上叨叨,“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电灯泡?”
我哥挺高兴地“嗯”了一声,“一会儿你识相点快走就行了。”
“哥,听说你们又在我们校那边弄了个分公司。”
“嗯。”我哥心情依旧很好。
“那让我打工去呗。”
“怎么,缺钱花了?”
“爸不是快过生日了么?往年都是我用你的钱给他买礼物,今年我想明白了,这不就等于你送他双份礼物,我什么也没
送嘛。”
我哥从后视镜瞄我一眼,“就这么简单?”
“还……我说哥,你可不能再送什么豪华邮轮环球游船票了啊,你看看上回,我爸一走小半年不见踪影,你说这礼你送
的多亏哈,连我都跟着倒霉。”
“你不要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