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明明还是大天光，我却觉得比地狱还黑暗，可我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我本来可以早一点逃跑，可是，只要看了棋
书一眼，我就舍不得离开。
“嗯。”
“你一直在C市，这样好，我们以后可以常常见面。”
我有点惊讶，棋书工作的城市离C市很远。我也看见，乐月偏头看了看他，有点茫然，但很快，又笑得狡黠。看着这样
的乐月，就像看着艾可，她又大又黑的眼睛空洞的看着我，她说了什么，我不敢听。
“炎炎……”
我回过神，看着棋书，棋书的嘴角牵起了残忍的幅度。我知道的，棋书是要惩罚我，所以，他才会回来。我记得他说的
，要亲身经历过，才知道真的生不如死。可我还是高兴，所以，我现在的笑是真的。
“嗯，我们又可以常见面了。”反正，这不就是我想要的？一看到棋书，我就知道，我的心，有点疯了。
“我很想你，棋书哥哥。”
旁边的乐月捂着嘴偷笑，棋书只看着我，挂着那抹残忍的笑意。让我真切的感觉到他有多恨，可我不在乎，你恨我，你
就在乎我。
第 9 章
棋书的日记
我实在不想回来，可是，再找不到借口。
父母老了，容易寂寞，即使是那么开朗的的父母。所以，母亲打来电话，小心问我，父亲的生日回不回家，又小心的补
充，你爸今年都六十了。我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以为我已经不恨了，我以为我可以释然了。每一次，从父母那里知道的，都是他在C市，工作得很好，生活得很好，
我也并没有认为他就不该得到好的生活了。所以，我想，我可以回来，也可以坦然面对了。
可是，真的看见他，我才知道，时间不够长，一切就像昨天才发生，我的恨，一分也没有减少，那种让人窒息的痛苦，
一点也没能缓解。
我见不得他那样的笑，我受不了他那样看着我。
我知道，他害怕。他看见乐月就像看见艾可，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我无处可去的拥堵似乎得到了一点的纾解。
我告诉他，我们可以常常见面了。
原本这次也是出差，原本公司也有意让我到C市任职，我本来拒绝了，可是，现在看见他，我突然觉得，在C市也很好。
只要我在，就足够让他痛苦害怕了吧，这样很好。过去的那些年，我是太仁慈，他怎么可以还得到幸福呢？
回到了一个人的房子，我想喝一杯水，才发现我的手抖得连水杯也拿不住。
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脸，苍白如纸。那双眼睛，黑而空洞。
跌坐在地上的时候，我在镜子里看见了艾可的脸，那双大而空洞的眼睛，轻轻翕动的唇。可是，她今天就站在了我的面
前，站在棋书身边，眼睛笑得像月牙儿。
我一直在等着，等着棋书的恨终于找到我。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会一起到来，为了惩罚我。
我身体冰冷的倒在了地板上，用自己的手抱住了自己。
“小鱼……”
我下意识的不断重复着小鱼的名字。这样，似乎就可以像那一天一样，小鱼紧紧的抱着我，对我说，“不是你的错。”
那么坚定，让我在这样长的时间里，真的相信，不是我的错。
“小鱼……”
我更紧的抱住自己，渴望得到救赎。
好像真有那么一双手，紧紧的抱住我，在我耳边不停的低语。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那个怀抱很温暖，让我渐渐能顺畅的呼吸，我不知道那种窒息持续了多久，清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地板上，脸上的湿
热，我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泪？
小鱼的日记
今天是成叔的生日，我陪他去过一次，在成叔生日的时候，去过一次成棋书在C市的家。我只是去看看，我没想到，成
棋书真的回来了。
我看见他们，两个人都一副快要死了的表情，明明呼吸都困难了，还可以云淡风轻的调笑。
但是，他都不能动了，我想，他是想逃跑的，那个女人，实在太像艾可，尤其是笑起来，他一定觉得，是到了地狱。
我应该离开，却一直在酒店外徘徊。
然后看见他们笑着说了什么，一定是让他高兴的话，有一瞬间，他的脸上是真的幸福的表情。可是一转身，那刹那的幸
福就像沙堡轻易崩塌。
我走在大街上，头有点晕，身体有点痛。最近越来越不舒服。
他会不会就那么死掉呢？
原来，没有那个人的原谅，一切都只是徒劳。
第 10 章
“炎炎，你在害怕吗？”
我定定的看着棋书，摇头。
棋书已经回到C市工作，成叔他们很高兴，我当然也是高兴的，所以，我怎么会害怕呢？
今天，棋书要我到他公司楼下等他。我当然要去，在电话里再听到棋书的声音，我的心都高兴得发抖。看见棋书和乐月
一起走出来，我没有惊讶，我知道乐月是棋书的同事。
“啊，是水炎。”乐月看见我就笑起来，眼睛弯得像月牙儿，“你找棋书。”
“不是……”我几乎是反射性的否认了，那月牙儿样的眼睛像是对我的拷问，那眼睛什么都知道，我突然不敢承认我是
在等棋书。
“呵呵……”棋书低低的笑了起来，我看着他，棋书的笑看起来很快意，高兴吗？高兴就好。
“没有害怕吗？”棋书的一只手摸上我的脸，另一只手揽过我的腰，一用力，把我向他拉近，“可是，你在发抖。”
我们现在在我家，也是曾经我们一起待过的房子，不知道棋书还记不记得。
我看着棋书，还是摇头。
“呵呵……”棋书的笑很低沉，我觉得有点冷。
他的手划过我的眉眼，划过我的唇，慢慢移到我的脖子。
“炎炎，你是不是瘦了？我一只手，都可以掐住你的脖子了。”
棋书说得不紧不慢，只是放在我脖子上的那只手渐渐的用力收紧。我微微张大了嘴，我还是只看着他，不说话，也不转
开眼睛，看着他，我就舍不得转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一直看着他，让棋书烦了，他皱了皱眉头，突然就把我推倒在床上。脖子上的手自然松开了，我倒
在床上，大口的呼吸。
棋书很快就欺身上来，让我仰躺在床上面对着他，看着他有点古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