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拉着我就走,凉凉的手指有力的握住我的手,不曾放开。
我刚受过打击,商思梨就一下子对我这么好。我当时没有一点怀疑,只觉得很安心,很……幸福。
我是个软弱而贪图快乐的人,我不要再爱的那么辛苦,尤其是明知道结局将会是悲剧的时候。
所以,清霜,我要忘记你。
商思梨一直陪了我近半个月,他很想多说话逗逗我,但总是欲言又止。他那个一憋一鳖的样子让我有一种他是个情窦初
开的少年的感觉。
他一说不出话来就看向梨树。有一回,他看了梨树半晌,忽然开口:“忆,你知道吗?你有梨的气质。”我有些怔忡的
开口:“哦?是吗?”
他微微回首,明眸闪动,轻轻的笑着,他轻轻的念:
明月风清夜叩门,花容月貌冰绡芬。
冰肌雪骨凝香冷,天真烂漫玉作魂。
忽然一夜风雨至,冰瓣玉.茎伤满痕。
国色天香已逝矣,空留痴童夜已昏。
我望着他,他略底下头,说:“我小时候作的。”这是一阵风拂过,扬起他冰白的袍带,我微微眯起眼睛,心里在想,
其实最具要梨花气质的不是别人,而是他。
浑似姑射真人,天资灵秀,意气舒高洁。万化参差谁信道,不与群芳同列。
那是一个很美的晚上,淡泊的月光浅浅的照着雪白的梨花,静夜沉沉,偶尔有一个雪衣的宫女,提着素纸幽灯轻轻的穿
花而过。一律是低垂的眉眼,乌黑的长发。梨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圣洁,纯净。我熄灭屋内的蜡烛,轻轻拉开冰绡纱帘
,静静的望着窗外连绵不尽的雪色花朵浸在溶溶的月光中。
忽然梨花丛轻轻的动了起来,不是因为夜风,而是因为有人来了。那人站在梨花丛中,月光下,一身白衣,整一个云满
衣裳,月满身。
他看着我,那双眼睛在月光下美得令人心醉。他雪白的脸颊上有一抹淡淡的红色,仿佛刚喝过酒。他看着我,绽开了明
媚的笑容,他走过来,脚步略有些拖沓沉重。停在我面前,他笑着说:“忆,你还欠我上一次床。”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身上依旧是浅浅的清香,今天还夹杂了一点酒香。
他忽然不笑了,神色严肃起来,秀媚的眸子里似乎浮起一片迷蒙的水汽,显得有些模糊。他张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挣扎
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轻轻的俯下身吻住了我,越吻越深。
接下来的事自然而又顺理成章。我心里想着,我欠他上一次床,所以并没有反抗。但实际上我也是很愿意的,甚至是很
乐意的,当然我很鄙视这样的自己,也永远不会向外人承认这点。
商思梨很温柔。我的房间很暗,冰帩的窗帘又拉上了,月光朦胧的透进来,极淡。但我还是看见了他的眸子,那双眸子
那样的温柔,模糊的氤氲着最深的情意。在高。潮的那一刹那,我看的很清楚,那浓浓的柔情沉淀成了一滴泪,啪嗒一
声正落在我的脸上。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我模糊的睁开眼睛,看见商思梨正坐在茶几前的小凳上,手里拿着一杯冷茶,轻轻的举起来,放到
唇边,浅啜了一口。
“宫主,”我开口了,“那是隔夜茶。”商思梨拿住茶杯的手一顿,举了半晌,最后轻轻的放下了。他将脸转向我,轻
唤:“小忆。”
他的脸色苍白而严肃。我心里一震,一下子明白了,心骤然疼痛起来,但脸上却露出笑容:“哈,宫主,我本来就欠你
一个人情,哈哈哈。”
我从床上坐起,拉被下床,竭力若无其事的站起来。事实上,我暗中疼的皱眉,毕竟我已经近四年没有行过房、事了。
商思梨看了我半晌,那双美丽的凤目波澜不惊,清澈的像溪水一般,却深邃的让人看不透。慢慢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开
来,他站起来,轻轻扶住我,又将我按回床上。
“喂,天亮了,我,我得起床!”我振振有词的挣扎。
“不行,你昨晚受伤了,一定要好好休息。”商思梨笑的格外暧昧,鼻尖淘气的小痣显得他一脸讨打的坏相。
“喂,谁说我……”我的脸刷一下红了,却兀自嘴硬。“行了,待会儿我叫人送早餐进房间,从今天起啊,你就是淡血
宫的宫主夫人了,不用再当杀手了,知道没?”商思梨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宫主夫人?”我的脸烫到可以炒鸡蛋了
,只可以用暴跳如雷形容我当时的心情。
商思梨只是看着我明媚的笑,眉梢眼角皆是盈盈的笑意。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夏日的早晨真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日子。清爽的夏季,冰帩纱帘半掩着窗外满园冰白带露的梨花,最
重要的是,屋内那个人,正全心全意的对我笑。当那张最美的脸露出如此真心的笑容的时候,真是一幅极美的画卷。
第九章
从那天开始我就真的成了宫主夫人。那些宫女见了我都微低下头,轻唤一声:“夫人。”我简直要炸了,可看她们怯怯
的样子又不能发作,只能压下性子,循循善诱:
“我是谭忆啊,你们不认识我了?”
“您现在是夫人了。”
“额,不是的……我是一个男人……”
“可是,宫主是这么说的啊!他说谭忆现在就是宫主夫人。”一个圆眼宫女天真的望着我。
“他,他在拿我开玩笑!”我咬牙切齿的做出“和善”的笑容。
“夫人,你可不能这样说啊,宫主是认真的。他是很郑重的告诉我们的。宫主……喜欢男子,你也是知道的,所以选男
人做宫主夫人是很正常的啊!”一个宫女不卑不亢的望着我,义正言辞。其余的宫女都在一旁频频点头,心悦诚服的赞
同她的观点。
我能怎么办呢?只能无语凝噎。
于是,晚上,我质问商思梨为什么说我是夫人。
“因为,你是我的啊!”他眯着眼睛笑起来,鼻尖的小痣顽皮可爱。
“切,不就是你几个月的男、宠吗?”我斜了他一眼。
“男、宠?”他反问一句,开始上下打量我,“男、宠的话,选你,我还真要考虑下呢。”
“你——”我睁大眼睛望着他,手中缓缓举起一本书,兜头就要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