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仔细端详着:“的确。玉管制作工艺也非常精湛。”
“这是桯钻法钻孔,孔璧很直,打磨光滑。”
我们俩正兴奋地研究着,突然我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我们此刻正背对着来时的石桥,难道又有人来了?我心里一慌,立刻转头看过去。
就见纪宝端着枪,特意踩着步子走过来。
她四肢健在,精神抖擞。看来在老林子里过得不错。我对着她挥挥手,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她走过来,看见地上的东西就问:“怎么回事?”
我连忙给他解释,丘布带我们到这里来的,这群猴子不怎么配合,拿走我们所有的食物,只带上来一件玉斤。然后我们发现这条绳索,丘布就自己下去。这些东西都是他在下面找到的。
听我三言两语解释完,纪宝斜眼看着我:“你怎么不下去?”
我一愣,我下去干什么呀?
“宋半烟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还是被钱迷住了眼睛!你知道你是来干什么带的吗?你是来寻宝的吗?你是把兔子扔到天上路过月球越过冥王星飞出银河系忘到宇宙里了吗?”
第10章
在纪宝爱的教育下,我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亲自到悬崖底上去看一看。白小姐担心我,执意要跟下去。我考虑留她一个人在上面未必安全,只好答应。
打开对讲机,问丘布底下的情况。丘布说他看见一个山洞。我意识到兔子很有可能进去,让他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下来。
对于我们要下去这个决定,丘布突然沉默。这种显而易懂的沉默,就是拒绝的意思。我还是很能够理解的他的想法。
我按着对讲机,立刻对他说:“丘布,你送上来的这些东西有很高的历史文物价值,但是市场拍卖的话,每件大概也就几万块钱。”
我霹雳巴拉说了一堆,并且承诺发现的所有东西分配权在他。丘布不知道纪宝端着枪站在我身后,所以很爽快的答应。
经过权衡决定,我先下去。
说实话,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作为从来没有进行过这种极限运动的我来说,刺激实在太大。
我几乎是被纪宝推下去的,还好这种全身型的安全带减轻对手部力量的要求。要不然别说170米,就是7米我也支撑不住。
我几乎是一点点往悬崖底下挪。
白雾在上面看着浓稠,当真接近的时候,反而没什么感觉。等意识到身处白雾中的时候,已经看不清周围任何东西。
这种抬头不见天,低头不见地的感觉太可怕。我生怕眨眼的瞬间,旁边冒出可怕的怪物。立即加快下降速度,看见丘布的时候,就跟见到亲人一样,顿时心安不少。
没有想到下面竟然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水潭。非常规整,就是一个正方形。
绳子下方正好是一处石阶,上面密密麻麻铺满东西,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我只能踩在文物上。
将攀岩设备吊上去后,我环顾着四周,脑海里隐隐约约有一个印象,自言自语道:“外圆内方,自成天地,这个地方有点意思...”
丘布根本没有注意我在说话。他蹲在地上,在一堆陶器石器之间,翻找看起来值钱的东西。我看他抬手一推,就把一个圈足罐弄碎,顿时心疼的要掉眼泪。
“你小心点!”
丘布一愣,抬头看着我,点点头:“哦。”说话间我就见他脚一动,把个彩陶碗踩得粉碎。
我捂住心口,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这个石阶很长,占据正方形的一面。往下延伸到水潭里,不知有多深。往上则是一面石墙,中间是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周围刻满奇怪的图纹,和我在石壁上看的相似。
这个地方的规格和布局十分奇怪。远古的宗教信仰都是自然崇拜,祭天祭地祭日月星辰。我还没听说过,在山洞里祭祀。
还是这样一个悬崖底下的山洞。
如果说是墓葬的话,南方的确有岩葬的风俗。在悬崖峭壁的高处开凿一个山洞,将先人的棺椁埋进去。这样通风干燥的环境有利于保存尸体。
我看了一眼像拾荒者一样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丘布。突然想起我有手机,可以将石壁上的图案拍下来。我们各自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纪宝下来。看见纪宝,丘布“刷”一下站起来,警惕的拔出腰间的开山刀,脸上杀气腾腾。
我连忙对他说:“丘布,她是刚刚找过来的。你放心,之前我们约定的一切都不会变。我们这次主要是来找之前的朋友,跟你没有冲突。”
丘布看着纪宝手里的枪,半信半疑的把刀收起来。纪宝瞥了他一眼,饶有兴趣的打量周围。我连忙走到绳子底下,等着白小姐下来。
纪宝掏出手电往洞里照,这种强光手电的有效s_h_è 程有几百米。我看见她调整焦距,可不管怎么样调整。这个山洞就像一个黑洞,除了手电筒的光束,其他都是漆黑一片。
等白小姐下来,我们稍微收拾,四人商量出一个“安全第一,其他都不重要”的约定。
洞里非常安静,除了我们的脚步和呼吸,没有一丁点的声音。我曾经想象的水滴声、风声,通通没有。只有心脏跳动的声音随着深入越来越大,几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灯光之外,漆黑一片。
山洞中的黑暗似乎吞噬一切,包括声音。我甚至有时候都觉得我身后没有人。空旷的山洞里,一重重回音,将我们的脚步声搅得更加破碎。我不得不竭尽全力去分辨我身后,丘布的脚步声。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大家都没有说话,沉默的可怕。在这样空旷、漆黑、凄静的陌生环境,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就这时,前面的纪宝突然停了下来,她将手表放在电筒前,语调怪异的说:“我们已经走了10分钟。”
我看了一眼手表说:“正常速度能走,六七百米吧”
旁边的白小姐说:“这种环境下,我们会走得慢一点,但也至少四五百米。”
四五百米...除了山洞的石壁一无所有。手电筒的光线照在两边的石壁上,平整光滑。是谁开凿出这个山洞?为了什么?这里终究要通向哪里?
“走吧。”纪宝说。
带着疑问,我们继续赶路。
这条路好像永无尽头,我们像陷进弥诺陶洛斯的迷宫,区别不过是没有跳出一个牛头怪。
体力一点点消耗,脚步沉重得几乎就在地上拖着。我开始焦虑不安,呼吸困难。宁可有什么东西出现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
白小姐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我险些撞到她,连忙说:“抱歉。”
她退开一步,轻声问:“你不舒服?”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现在问我的是一个男生或者女战士,我大概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是的,我快要断气了。
可是面对白小姐,我实在说不出口。她看起来消瘦单薄,肤色是那种常年在办公室不见阳光的苍白。就这小身板,到现在都没有叫一声苦喊一声累。我哪好意思在她面前犯怂。
我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
白小姐转头对纪宝说:“我们休息一下。”
纪宝恩了一声:“行啊,你们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到前面看看。”
我刚想坐下来,听她这么说,连忙阻止:“别!你也休息一下,千万不要一个人分开行动。这地方这么邪乎,大家千万不要乱跑。”
“我感觉我们在拐弯,我到前面,你们看光直不直。”纪宝说着就往前走,我根本劝不住。
白小姐让丘布打开备用的手电筒。我看着代表纪宝的那个光点越来越远,心越提越紧。生怕那个光点突然就灭了。
对讲机没有信号,我们只能用开关手电来沟通。提议纪宝每走3分钟,站在山洞的中间转过身。将手电筒调成聚光模式,并将功率调整到最小。让我们通过光源是不是在正中心,来判断山洞是直的还是弯的。
当第2个三分钟的时候,我们明显感觉到手电筒的光源更靠近右边的山壁!
我立刻让丘布关闭手电筒,然后再打开。这是我们约定好的信号。接着纪宝那边,手电筒闪了两下,她喊道:“过来。”
我们三人走过去,看着前后漆黑。我心里一紧,赶紧跟纪宝说:“这里是一个迷宫,我们回去吧!”
纪宝回道:“如果是迷宫,往前往后有什么区别?回去肯定也找不到路。”
我头昏脑涨,迷迷糊糊一想也是,顿时不知所措。正如纪宝说的,如果这是一个迷宫,我们往前或者往后都是走不到头的。
白小姐突然问:“你们相信这世界上有迷宫吗?”
她双手c-h-a肩,不紧不慢的说道:“有出口有入口才是迷宫,走不出去的是死路。”
在这山洞里困了许久,即便是纪宝这大胆包天的也有些焦躁不安,说话的口气十分冲:“有什么就说,兜什么圈子。”
白小姐自然不会和她一般计较,反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觉察到不对劲的,一进洞吗?”
纪宝摇摇头:“开始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就刚才越走越不对劲。”
白小姐点点头,又问道:“你在墙上做了记号?”
纪宝把手电筒往墙上一照,只见灰色的石壁上有个白色的符号。我和丘布都懵了,两个人凑上去看。像随意画了条直线,既不明显又显眼。
“这是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