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薰华听着两人对话,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大概要重塑了。超出常理的事情越来越多,只怕危险也更加难以预料。
白薰华抬手捏捏鼻梁,想起宋半烟说过的一句话——千头万绪。
宋半烟:“真是无巧不成书,大水冲了龙王庙。小潘同学,你住哪?我们送你。”
潘小宏额头上肿了一块大包,疼得眼角都抽起来了,心想:我去,我哪敢要你这个母夜叉送我。
他讪笑:“没事没事,你路边扔下我吧。”
宋半烟露出和煦的笑容:“恐怕不行。”她说着拿出几颗白色药片,悠悠的说:“放心,安眠药而已。”
潘小宏吓得直哆嗦,但刀架在脖子上也只能咽下去。宋半烟将他绑好,带上眼罩耳机。自己换坐到副驾驶座上,心情愉悦的哼起小曲。
白薰华看了一眼后座的潘小宏,沉声问:“你怕他报信?”
宋半烟眉头蹙起:“安全第一。”
她盯着前方灯红酒绿的街道,目光穿过繁华的都市,看向未知之处。
车里极其安静,安静的近乎压抑,仿佛大战之前的屏气凝神。明明知道四周潜伏着无数敌人,却看不见摸不准,只能等待惊破夜色的第一枪。
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光,偶尔投来一瞥。透过挡风玻璃,折s_h_è 在两人脸上。那些光芒,飞快的一闪而过,不肯留下丝毫痕迹,如同宋半烟抓不住思绪。
等她回过神,才发现道路清冷,不知道白薰华把车开到哪里去了。
“这是去哪?”
“灵谷塔。”白薰华温柔的看了宋半烟一眼,“你这么在意曾院长,不去灵谷塔走一趟,我怕你晚上睡不着。”
宋半烟望向她,只觉心头满满的温暖。
白薰华扶着方向盘,徐徐从容的说道:“我下午查过资料,曾院长在1964年12月,从灵谷塔上跳楼自杀身亡。官方说法是曾院长担心□□迫害。但□□是1966年五月开始,难道曾院长提前一年半未卜先知?何况即便提前就有预兆,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会因为一点风声就吓得跳塔自杀。”
宋半烟忍不住笑起来:“白同学,你是不是太聪明了。”
白薰华沉吟道:“你以前称呼喜欢用同志,现在改用同学,是受到在南大旁听的记忆影响?”
宋半烟愣了愣:“唔,大概是吧...那难道我以前也在军队里面待过?”
白薰华看了她一眼,认真的说:“以你的体格,可能x_ing比较小。”
宋半烟挑挑眉梢没说话。
诸葛亮曾说南京“钟山龙蟠,石头虎踞,此帝王之宅也。”
钟山三山相连,犹如盘龙。常有云气聚拢山巅,所以又称紫金山,是南京龙脉所在。
紫金山南麓,中山陵居中,东边是明孝陵,右边就是灵谷寺。
灵谷寺是朱元璋亲自赐名,并封为天下第一禅林。因建明孝陵,移到现在的地址。灵谷寺历经战乱摧毁,如今寺中建筑多是新建。
现在的灵谷塔就建于民国时期,原名阵亡将士纪念塔。
白薰华轻打方向盘,汽车从灵谷景区售票处驶过。
“我找到了灵谷寺的监控布置图。以这个型号的摄像头角度计算,他们至少少采购了25%。死角很多。”
宋半烟问:“有人巡逻吗?”
白薰华说:“二十四小时有人巡逻,巡逻路线表没查到。但以景区面积和安保人数计算,夜间巡逻力度有限,我们小心一点就行。”
正常途径进灵谷寺有三条路,从东边中山陵一路玩过来。从南边灵谷寺山门,也就是大门进来。第三条,从北边后山门近。
后山门,离灵谷塔最近。
灵谷寺只是一个普通景区,防备最多只是逃票的游客。宋半烟和白薰华沿着山道,在杂木树林里走了几百米,就遇到了铁丝网。
宋半烟打开工具背包,拿出老虎钳。剪短铁丝的“咔”“咔”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刺耳。白天郁郁葱葱的树木,到了夜晚如同张牙舞爪的怪兽。
白薰华紧抿着唇角,目光不断巡视四周。身处文明法治的环境里。这种轻微违法行为,比在金山村、昆仑山那种世外荒芜之地枪战混斗,更让人神经紧绷。
宋半烟仿佛心灵感应一样说:“真是世事难料,我们在违法法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白薰华说:“法律是给野兽带上镣铐,而道德是我们内心的牢笼。”
宋半烟忍俊不禁的说:“所以我们在牢笼里挣脱镣铐是可以被原谅的?”
白薰华挑挑眉梢:“那要看你求证的结果。”
两人剪开铁丝网,沿着林荫小道走进景区。白薰华打开手机,指着地图的上标记,又点了点灵谷塔的方向。
时值十月中旬,灵谷寺中桂花飘香。夜风中甜甜的香气,衬得y-in冷肃穆的古寺也没那么可怕。
灵谷塔八面九层,高高耸立,十分显眼。
两人避开监控顺利来到灵谷塔前。站在浓密的树影下,宋半烟抬头仰望着灵谷塔。目光最后落在塔身雕刻的“成仁”两个字上,自言自语的问:“你说,她从这里跳下来的时候,在想什么?”
白薰华无从回答。
这世界上,大概也没有人能回答。
一位饱受尊敬的考古学家,在职的南博院长。刚刚接到人大代表任命。工作顺利,没有家庭琐事烦心,更不曾与人结怨。为什么会突然选择从灵谷塔七楼跳下去。
宋半烟心中闷闷的难受,她定了定神,轻声说:“我们上去看看。”
灵谷塔由中西两位建筑师设计,九层八面,绿瓦飞檐。塔身则是用钢筋水泥和花岗石建造,兼顾中西,颇具特色。
塔中间有一根顶天柱,花岗石楼梯盘旋而上。
脚步声在空旷寂静中回荡,一声声敲打心口。宋半烟忍不住浑身绷紧,掌心微微出汗。
灵谷塔每层都有八面,四门四碑。第七层,也不例外。
两人站在第七层,环顾一圈,不见异常。
宋半烟将四块碑文看了一遍:“这是孙中山在黄埔军校开学讲的训词。”
白薰华站在楼梯口,抬头看向第八层,轻声问:“半烟,曾院长选择这一层,有特别的用意吗?”
她眉头紧锁:“不论中西方,七都是个很特别的数字。而在古汉语中,七通切,切又通砌...难道?”
白薰华见她在地上、栏杆上敲敲听听,质疑的说:“建塔的时候曾院长还是学生。做院长之后,南博也管不到灵谷塔。何况2005年的时候,这座塔维修过。我想,曾院长不太可能在这里藏东西。”
宋半烟捂着头说:“也许是我想多了。这里是烈士纪念塔,刻着精忠报国,成功成仁。这大概是她最想要的盖棺定论。道教说小成于七,佛家也说七是小圆满。也许根本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她累了...”
“等等!七在八卦中代表震。震,东方也。”宋半烟眼前一亮,灵谷塔正好是八面。她猛然站起,兴奋的走到东边。
极目远眺,郁郁沉沉的一片黑色。
白薰华调出地图,低声说:“灵谷塔在钟山最东边......”
宋半烟握着额头,颓废的坐在地上。她把脑袋埋在膝盖里,全没有平时迎难而上的笃定冷静。
白薰华刚想上前,却生生忍住:伴侣陷入泥潭,另一个人要做的是伸手搭救,而不是一同沉沦。半烟需要的,绝不是我空洞的安慰。
她转过身,双手抱肩,远眺夜色下的紫金山,强迫自己冷静思考。
一定漏了什么。
南博、曾院长、茶壶、文鸣、张教授、灵谷寺...
张教授!
白薰华转身快步走到宋半烟身旁,扶着她的肩膀说:“半烟,你之前来南京,难道只是为了去大学旁听?”
宋半烟一惊,顿时醒悟过来,揽过白薰华亲了一口,兴奋的说:“电话!”
“小声点。”
宋半烟急忙打通文鸣的电话,问到张教授的号码立刻拨过去,没想到张教授比她还激动。
“小宋啊,你终于打电话来了!你说得没错,茶壶里真的有字!”张教授掀开被子,直接踩在地板,兴奋的说,“我好不容易说服我们家小与...”
“张教授壶里是什么字?”
“苗。”
作者有话要说: 月底要去吃胡建仁,不得不加班加点,忙得不可开交。
周末早上六点多起床码字,窝都被自己感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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