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只是觉得心里很难受。”幸村的眼中有泪光,却咬着唇不让泪落下。他不愿让其他人看到自己哭,不愿意让其他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而迹部景吾,不属于其中之一。
“精市,我知道的。”知道这个少年心中难受。所以,他没有说什么。那些安慰的话,说出来反而有些多余。这个少年很坚强,但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幸村脆弱的时候,迹部会觉得很心疼,但却不会让幸村不要那样。因为每个人都会有忧伤需要疏导的,坚强如幸村精市,也是需要的。
巴黎的街头,两人容颜俊美的东方少年拥抱着彼此。有路人会投去各种各样的眼神,这两个少年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他们处于自己的世界,而其他人的人都容不进去。
幸村松开迹部,开口说道:“景吾,我们去玩吧!”迹部当即点头同意。他很清楚,这个少年是想借此来发泄一下情绪。这个少年终究还是平时习惯了温和,不会做不顾形象的事情。迹部其实是希望这个人能吼自己几句的。但是,精市还是舍不得吧!即使再难受,也不愿意伤害到自己所爱的人。
既然这个少年想玩,他就全力地配合,让他早日走出忧伤。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考虑。
坐上去埃菲尔铁塔的车,迹部看到外面的阳光和那日一样的明媚。然而,他们的心情却和那日完全不一样。即使表面都不表露,内心却没有办法骗自己。握紧幸村的手,迹部想让那有些凉的手温暖起来。
感觉到迹部的动作,幸村看着迹部的侧脸,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种神祗落入凡尘的感觉。然而,幸村却庆幸这个人不是。神之子,是其他人对他的称呼。曾经就有人说过,既然是神的孩子,为什么要经受那样的磨难?那是在东京综合医院的时候,护士这样说的。
神之子,神的孩子。或许正因为是神的孩子,才要经受那么多吧!幸村精市对于这个称呼没有很喜欢,到也不反感,只是当成一个称呼而已。对于他自己而言,那些所要经受的,他都不会在有任何的退缩与软弱了。如今的幸村精市,已经只剩下身边这个人了。所以,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握紧迹部的手,幸村将头靠在迹部的肩上。既然命运如此,他幸村精市就偏要抵抗命运,为自己和身边的人,争取到完全的自由。
迹部想伸手搂着幸村,防止他因为车的晃动摔倒,却发觉手被他紧紧的拽着。宠溺地笑了笑,迹部也就带着温柔看着闭上眼睛的少年。
看着幸村,迹部发觉这个少年好像瘦了。因为美国有事情要忙,他有好几个月没有来巴黎了,没想到幸村比先前看起来更加瘦了。
他们离开故国两年了,如今已经十六岁了。身高比离开时高了很多,不过迹部发觉,两人的身高竟然一直都一样。离开的时候都是175,如今都是180。只是,幸村看起来比他显的更纤细一些,体重也比他轻一些。
再过一年,他们就都会回去。那时,就是他们为自由真正开始实施计划的时候。在这之前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时候做准备的。他们那么久的努力,不管以前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如今也只剩下那一个了。
为此,他们最喜欢的网球没有办法继续,其他喜欢的事情也没有办法做。甚至连以前的那些朋友,都有些没有怎么联系了。他们付出的代价,真的很多。尤其是身边这个少年。那些代价,是否就是他们成长所必须付出的?还是,因为成长而付出了那些?
这个问题的答案,迹部已经不想再追究了。他们在成长,这是毋庸置疑的。而以前的很多事情,都会促进他们的成长,让他们变得更加的成熟,更加的了解这个世界。然而,他们并不是那种会轻易被世界改变的人。所以,他们要做改变世界的人,要做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人。
到达目的地,车停了下来,而迹部也将散出去的思维收了回来,正对上幸村睁开的眼睛。或许是因为浅眠了一会,那双眸子显的更加的明亮。
“我们下车吧!”迹部开口,幸村将视线转开,点了点头。然后,两人牵着手往下面走。抬头看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埃菲尔铁塔,两人也没有说什么,很有默契地往上面走。与上次不一样的心情登塔,到达顶端的时候,却有和上次一样的感觉。
幸村看着下方的整个巴黎城,然后对着天空喊了一句爸爸妈妈。周围的人都被他吓了一跳,唯独迹部,只是拥抱着他,同样看着上方湛蓝的天空。
精市的爸爸妈妈,你们听到了吗?精市在呼唤你们。你们一定不要走得太快,一定要听到精市的呼唤。叔叔阿姨,我是迹部景吾,精市的恋人。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照顾精市的。
迹部看着天空,无声地传递着自己的心中所想。他知道自己的信念不能传递到那两个人身上,但是还是想如此做。想这样告诉幸村的父母,也是同样告诉自己,以后要好好照顾这个少年。
“景吾,你说爸爸妈妈能听到我在喊他们吗?”幸村转而看着迹部,开口问道。
“叔叔阿姨一定能听到的。”其实他们心中都很清楚,那两个人已经离开了。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不可能知道的。但是,心里清楚并不代表情感上也能做到就这样接受。幸村知道迹部是在安慰自己,而迹部也同样清楚,幸村只是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而已。
即使都很清楚,他们也想要这样欺骗一下自己。如果能让这个少年好受一些,迹部做什么都愿意。幸村将迹部的手握在手心,似乎是想找到支撑的力量。迹部景吾,是能让他坚持下去的主要原因。同样的,幸村精市也是迹部坚持的最重要原因。
“景吾,我们下去吧!”这样一喊,幸村觉得自己的心情比先前好了一些。
迹部点了点头,牵着幸村的手往下面走。第二次来这个地方,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原因。希望下次来的时候,他们的心情能和第一次一样。抵达地上,迹部回头望了一眼,如是想到。
虽然是旧线重走,却因为有不一样的心情而有不一样的体验。虽然是在玩,迹部绝大部分的注意力却都在幸村的身上。幸村身上的忧伤越来越淡,笑容却没有出现。迹部知道,这个少年是将那些忧伤都压在了心底的深处。需要经过时间的洗涤,才能慢慢退去。
最后一站,他们没有去听莎士比亚的戏剧,而是由迹部决定去了一家网球俱乐部。他们许久不打网球了,即使平时会打,也只是偶尔的。迹部如此决定的原因,幸村心中很清楚。网球是他们曾经最喜欢的东西,能让他们将情感投入进去。同样的,也能让他们发泄某些情感。
为了给幸村多找几个对手,迹部并没有把场地包下,而是要了一个球场。他们早已过了随身带网球拍的年纪,因而网球拍是由俱乐部提供的。两人选择了用着比较顺手一些的,毕竟不是自己以前用的,多少有些不适应。
“精市,你觉得我们组双打能把他们都挑了吗?”迹部的声音不小,而且神情又高傲,加上两人的东方面孔从进入的时候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他这句话,已经让周围的人投来了各种的目光。
看着周围的目光,许久未露出笑容的幸村到是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景吾,我们没有组过双打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中学三年在不一样的学校,U-17的时候也没有组过双打。不知道景吾怎么突然说要组双打。
“单打定然是把他们秒杀了,那有什么意思呢!况且,精市不相信我们的默契吗?”无论在哪个地方,迹部景吾都给人一种光芒万丈的感觉,耀眼地让人只可仰视。而幸村往往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温和,但看着却让人移不开目光。
景吾还真的是什么时候都一样呢!骄傲、华丽,以王者之姿看周围。唯独在自己面前,多了温柔与包容。“当然相信!”即使他们没有组过双打,也相信着两人之间的默契,那是经过时间和情感的淬炼达到的,绝对不输于双打组合之间的契合。
虽然不像以前那般经常打球,但两人的球技还是很好的。可以说把整个俱乐部的人虐了一个遍。迹部的目的本就是让幸村发泄一下,至于他自己会不会累,那不重要。
等到幸村的心情基本上恢复,迹部才离开巴黎。他请的假也差不多了。
幸村亲自去机场送他,在迹部要离开之前,幸村突然拉住他。伸手揽住他的脖子,落下一个吻。
迹部怔了一下,然后回应着他的问。他们似乎完全将周围的人忽视了。
“景吾,我爱你。”这句话幸村很少说,迹部听到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
“我也爱你。精市,好好照顾自己。”
看着迹部离开的身影,幸村努力让自己带着笑容。其实他真的很想那个人在身边的,只是幸村家是他的责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原本是在正文里的,不过不打算再细写了,所以就放在了番外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