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让我听什么,但我还是听他的话凝神去听,身边除了他和白翊飞的呼吸声没有其他的声音,我刚想问,就听到从陷坑里传出来稀稀疏疏的响动,好像是什么东西正努力地要出来,该不会那下面真的有什么被我们炸出来了吧。
“白翊飞,你现在能不能跑?”遥哥儿忽然问。
“不能跑也得跑吧。”白翊飞似乎也察觉出了异常,苦笑了一下。
“那好,我们现在离来时的门不远,我数到三,就开始往那里跑。”遥哥儿轻拍了一下我的背,“准备好了吗?”
我紧了紧背包带子,冲他点了点头,不知道黑暗中他是不是能看见,就又说:“嗯,好了。”
“一,二,三,跑!”他喊完就拉着我朝前跑。
没跑几步脚下忽然震了起来,要不是他拽着我,我早就摔倒了,我甚至没来得及想到底是怎么回事,脚下的地竟然裂了,然后迅速的向上升了起来,准确的说,是从地里冒出来的东西拖着我升了起来。
没错,是我,因为只有我刚好站在凸起来的东西上,由于它上升的速度太快,遥哥儿一时没拽住我,我就被带了起来,它升的速度飞快,我根本站不住,滑倒之后本能的想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但是那东西身上竟然滑腻腻的,根本没有任何地方下手,它一直在上升,而我却一直在向下滑,在这么下去,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我急中生智,抽出腰间的骨笛插了过去。
第一次竟然没能插进去,我又插了一下,这次差点连吃奶的劲都使上,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骨笛插了进去,被插的地方顿时喷出来一股粘稠的液体,我也顾不得被糊了的脸,双手把着骨笛,这才停止了下滑的趋势。
安稳还没维持一秒,我身下的东西开始翻滚起来,从他喷出液体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下面这个肯定是个活物了,刚才我那么一插,它感觉到疼动的比以前更快了,似乎是想把我甩下去,现在的感觉比做过山车还过瘾,五脏六腑都他妈的跟着不消停,我没口吐白沫应该感谢我正紧咬着的牙。我现在唯一的支撑就是那支骨笛,我知道一旦我松了手,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夏念!坚持住,我马上救你下来!”喊话的应该是遥哥儿,我分不太清,合着呼呼的风声我能听到声音已经不错了!
“别管我,你们走!”我都不知道我这句话是怎么喊出来的,因为我现在脑袋也已经被晃得成了浆糊,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他们靠近这东西,被他随便扫一下也不是小事,我自己跟这耗着就得了,它早晚有消停的时候,不过能不能熬到那时候得另说了。
我再下去的时候,脚被什么抓了一下,但是没被抓住,我费力的向下看,遥哥儿正站在那等,估计我再下去他还得抓,林默遥,你个傻子,不要命了,非要冒这个险干什么!
他要是抓不住我肯定不会放弃的,我眼睛一闭,脚瞪着那东西,用力的把骨笛拔了出来,虽然知道这样的举动无疑是找死,但是我一个人死也总比把遥哥儿也拖下水的好。
我骨笛一拔,那东西吃痛,本来是向上的运动方向立即掉转,我被狠狠地扫了一下,朝着不知道什么地方飞了出去,我向下看着遥哥儿,还好他没被扫着,我闭上眼睛,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通报着我飞行的时速,估计这次真的就要交待在这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完全没有了先前那种对死亡的恐惧,我只是有一种很舍不得的感觉,我只是很想再看一眼他,我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连他在哪都不知道,真残忍,连我最后的愿望都不能实现,连我再看他一眼这么渺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
胳膊忽然被什么拉住,但是我向外的冲力太大,速度只是慢了一点,但是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我可以断定,我的胳膊现在一定是断了。
“夏念!你好样的!”遥哥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耳膜差点被震碎,但是我清晰的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他就在我身边。
断掉的胳膊除了疼没有其他的感觉,但是下一秒我就被拉进熟悉的怀抱里,他来了,他真的在我身边。
虽然自从他拉住我之后,我们的速度慢了很多,但是不可否认的,我们还在向外飞着,我到底还是拖累了他,我忽然想起之前爆炸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抱着我,他就是这样为了救我后背才受了那么重的伤。我脑袋不是很清醒,只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他怀里挣了出来,把他推到我前面,再他还没来得及逆转我们位置的时候,我后背猛的撞到了什么东西,剧烈的疼痛袭来,整个人都像被撕裂了一样,喉头一紧,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血溅了他一脸,我抬起那只没断的胳膊给他擦着,“你看……我说……别……过……来的……”
四十六、黑毛粽子
我眼前又开始发黑,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时候要是昏过去,对我们三个来说绝对没有任何好处,我按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骨头架子刚才早就被摇散了,现在一站起来,浑身上下都透着疼,尤其是后背,我晃了一下,遥哥儿赶紧架住我,“夏念,你说你傻不傻,值不值?”
我没力气接他的话,我是傻,可他林默遥也没比我好哪去,我要是傻子,那他就是一疯子!再说这世上哪那么多事能让你去细想值不值得,他不要命救我就值了?要真细算,我夏念这条命可没他那条命值钱。所谓的值不值得,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我说值,就值。
他架着我,我就稳了很多,一看,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我们现在就站在青铜棺前,我刚才撞上的东西就是青铜棺,我这被甩的路线刚刚好,倒省了不少脚程,不过这“飞机票”是贵了点,差点搭上老子命。
我现在感觉比刚撞那会儿好了点,遥哥儿没带着我进墓道,而是扶着我到青铜棺后面躲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听到仓促的脚步声,不用猜就知道是白翊飞跑了过来,他没“飞机”可搭,就靠两条腿,速度当然比不上我们。
他跑过来还没站稳,就喊:“小念,你有没有事?”
我冲他笑了一下,表示我没什么大事,不过可能是我神经刚才被撞得错位了,笑的大概有点吓人,他身体很明显的晃了一下,扑通一声跪在我身边,拽着我胳膊就问:“我的天,怎么伤成这样!”
他拽的刚好是我断了那只胳膊,我疼得直冒冷汗,咬牙对他说:“没事。”
“小念……”白翊飞,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不该跟你呲牙裂嘴,你别用那副我快要死了似的表情看我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