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个所说直接指出了一个问题,棺室里一共五处摆了棺,有四处葬的都不是正主,就只剩下中央那座舍利佛塔,不过好像也不太像,里面没放尸骨也就算了,谁会在自己安息之地下面压着一条巨蟒呢?
“这么说,这里是虚冢?”我问,但是还是觉得奇怪,用这么大的手笔修一座无头墓意义何在?
遥哥儿摇了摇头,“如果是虚冢的话,至少也应该交待一下墓主的身份,再弄一具尸体来混淆人们的视线吧,要不然做这么多不都白费了,可是这里却根本不在这上面做文章。”
白翊飞盯着地上那幅图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如果佛塔里那些根本就不是什么佛骨舍利呢?如果是墓主死后让人把自己的尸体火化,烧剩下的东西供奉起来。这么做只是为了模仿佛教高僧圆寂,想早登极乐。古人死后想飞升的例子比比皆是,这么想很多东西就都能解释通了。”
“你说的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但是他下面藏着一条巨蟒又怎么解释?巨蟒口中的宝函又怎么解释?”
被遥哥儿这么一问,白翊飞的这种想法似乎也被推翻了,不过提起那条巨蟒,我脑海中有了一个不成形的想法,“你们有没有想过,这里可能根本就不是墓。”
他们俩都没表态,我就继续说下去:“其实这里是个祭祀的场所也说不定,墓的想法先入为主,我们都忽视了这点,你看这里没有一处是符合葬制,风水堪舆之术的,但是如果说这里是为了祭祀,更确切的说,就是为了镇压那只巨蟒,好像就说的过去了。”
“虽然有点牵强,但好像也说得过去。”白翊飞说,又看着遥哥儿问:“你怎么看?”
遥哥儿把我们提出来的想法都写在了地上,然后又一条一条的划掉,“其实每种说法都说的过去,但又好像都缺了点什么。我们回棺室去看看,也许有什么地方我们并没注意到。”
“也好。”
我们不再讨论这个话题,都闭目养了一会儿神,就起身朝着棺室走去,那条墓道被巨蟒给撞毁了,从那里过的时候,总感觉上面会突然掉下来一块大石头似的,提心吊胆的走过了那片废墟,才算送了一口气。
我们很自觉的绕着青铜棺走,虽然不知道那里面还有没有昆仑奴僵尸,不过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我们三个现在是强弩之末,如果真再蹦出来一只僵尸,我们三就真的该留下来给他们做伴了。
我回忆着刚才被追的过程,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过现在没什么危险,我忽然想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遥哥儿好像一直叫那个僵尸粽子,刚才没工夫让我好奇,现在想起来,这个称呼还真是挺……特别的。
我忍不住好奇问他:“你为什么叫僵尸粽子?”
他看了我一眼,就说:“啊,那是我们的行话。墓里的僵尸就叫粽子,其实那只是一种生物作用,有的尸变会长毛,长白毛的就叫白毛粽子,长黑毛的就叫黑毛粽子。我们下地一般都带着黑驴蹄子,碰到粽子就用黑驴蹄子打,好像也是一种生物作用,反正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有用没用我们也都带着。”
“你们这行,是不是规矩挺多的?”
“还行吧,北派摸金校尉讲究挺多的,其实传到现在也没那么多讲究了。”
“摸金校尉?盗墓还带官职的?”
他看了我一眼,我赶紧解释,“我没看不起你们的意思,就是好奇而已,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没什么不能说的。不过要细说,挺多的,怕你不爱听。”
我摆了摆手,“不会不会,你说,就当给我普及盗墓知识。”
他笑了一下,“说得好像你以后要去盗墓一样。可是你自己要听的,嫌烦时我可不停下来。”
“不烦,不烦,你讲。”
五十一、盗墓四派
“盗墓有四大门派,摸金、搬山、卸岭、发丘。具体的就是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岭力士、发丘将军。所谓发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卸岭有甲,就是说各派都有各派的规矩。
摸金的最开始出现在战国时期,摸金校尉这个称呼是曹操定的,他在军中设了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专职盗墓,袁绍攻曹操时好像还写过一篇檄文,好像还挺有名的,你要是有兴趣自己找找看。
摸金这一派规矩很多,进墓时要用东西遮住口鼻,还要在墓室东南角点上一支蜡烛,然后再开棺摸金,摸金的时候不能损害死者遗体,而且必定要给死者留下一两件,如果在摸金期间东南角的蜡烛灭了,就要把摸到的东西原样放回去,再磕三个头,然后退出墓室。
摸金校尉最善于擅长看风水星象定穴,‘寻龙诀’和‘分金定穴’是这一派的精髓,他们没什么师徒之分,只要懂得行规术语,就都是同门。不过在摸金门人中,只有获得正统摸金符的人,才能被称为摸金校尉,正统的摸金符是用穿山甲的爪子做成的,现在基本上已经绝迹了,这主要和摸金校尉越来越少有关系,摸金符我只见过假的,真的还没见过。
发丘将军是到了后汉才有,也叫发丘天官,发丘灵官,其实发丘天官和摸金校尉的手段几乎差不多,只是多了一枚铜印,印上刻有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字,发丘者把这枚铜印视为神物,号称一印在手,鬼神皆避。这枚铜印据说在明朝永乐年间被毁了,现在的也都是仿品。
发丘者不像摸金校尉那样喜欢单干,他们要是发现了一座大墓,通常都是邀集很多人一起行动,而且这一派是四派中唯一不忌讳与官方合作的一家,因此在掘丘过程中危险性相对来说小一点。”
“这两派手段这么像,而且都是曹操设的官职,为什么不合成一派?”
他估计是没想到我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听我这么一问,停顿了一下才说:“摸金校尉和发丘将军互相看不顺眼,摸金的认为发丘与官合作,挖掘古墓时坏人尸骸,损人风水,违背行内的规矩;而发丘的就认为摸金的墨守陈规,空有了一身的本身,却不能把这行发扬光大。”
他说到这停了下来,问我:“还有别的问题吗?”
我忙点头,“另外两派你还没说呢。”
“既然你感兴趣,我就给你说说另两派。搬山道人一般都是扮成道士,很多人都以为他们掘坟靠的是茅山的‘搬山分甲术’,其实‘搬山’采取的是喇叭式掘丘,说白了就是利用外力破坏的手段。
搬山一派,最早在秦汉时期,到了清朝中叶才算旺起来。跟摸金的不同,他们最擅长机关阵法,破解坟墓中各类机关很拿手。风水上只是粗通门道,不过他们掘丘,只为求财,虽然精通机关,但一贯以破坏为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