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纷纷点头附合,他们所忧虑的正是这个问题。
“要怎么给他个交待?”文康拧着眉头想了想,“送重金赔礼如何?”
“恐怕不行。”
“那就再割一些地和城池给他。”
“凭什么?”公孙昌生气地叫起来,“将士们在前方流血奋战保护的土地城池,凭什么白白割给别人?再说了,齐国与
北骁是以骁齐山分界,要割只能割骁齐山以南的地,这一割等于把国界线向后推,骁齐山不再做为两国屏障,对于我国
的安全是大害。”
“那就赔钱。”
“难道那秦丞相缺钱不成,他把国家都据为己有,北骁国君都被视为傀儡,哪里是用财宝可以打发?”
“那你想怎样?”
“陛下心里明白,首要之务是把那杀人凶手交出去,再赔礼道歉,送以重金,好好安抚对方。”
“朕知道你们是这意思。”文康站起来一拍桌子,干脆地撂出两字:“休想。”
退朝回宫,文康把这棘手的事思前想后,也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法子。想来想去,命人拟旨,委派太傅何恬为齐国特使,
携重金前往北骁国请求宽宥,维护两国邦交。
总之,他要保护昭华,他要实现让他不受伤害的诺言。
“陛下……”
文康被一声熟悉的呼唤唤过神来,扭头见昭华端茶过来。
“陛下,朝上是不是吵得翻了天?”
“那是自然,不过有朕在,他们翻不了天。”文康拉他一起坐在雕花宝座上。
“陛下把我交出去,也许可换来北骁国的宽宥。”
“朕不需要任何人的宽宥,那秦寿偷入朕寝宫欲行无礼之事,本来该杀。凭什么要朕做小伏低的去求人。”
“可是……”昭华犹疑一下,“北骁国必不会善罢甘休,只怕会燃起战火。”
“谁怕他不成?”
“陛下如此护我,日后可后悔?”昭华看着他,一双眼睛又汪着一泉碧水,似是要望到他心里。
“做过的事,我从不后悔,只除了那件。”文康把他抱得更紧,过了一会儿才说:“那件事一直是我心头一根刺,不敢
碰不敢拔,也知道你一直为那事恨我入骨,想起征卫国时问你要怎样你才能不再怀恨此事,你说过除非亲手杀了污辱你
的人。如今你已如愿,可愿意放下以前的恨了?”
昭华痴痴的看着他,只觉一股热液冲上眼眶,喃喃地说:“我已经不恨了,不恨了,可是……”
“不用可是。”文康摸摸他的头发,无所谓的笑笑,“你恨不恨我不要紧,只要我愿意守护,就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你
要我的性命,我也会护着你。”
昭华又流下眼泪。
这个人的霸道,这个人的柔情,像无色无味的毒药,不知不觉间被他一点一滴的渗入肺腑,溶化一颗坚如铁石的心,不
知什么时候,发现已经离不开,舍不得。
“你不相信?”文康抹掉他眼角的泪,勉强笑笑:“不是发自内心的事,我也做不出来,我也不想说什么皓首相依不离
不弃的话,正如你说,人总是会变的,什么情啊爱的,终是虚幻不可靠的东西,我向来不会拿自己做不到的事来哄人。
我既然答应你厌倦后放你回国,答应过要保护你,自会守诺,你也要答应我,在此之前,放下前尘往事,开怀度日,不
要让那些不愉快的阴影横在中间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既然你说我们之间没有未来,那么我们就把握现在,只要现在过
得快活就行。”
昭华在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目光温柔带着忧伤,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何恬出使北骁国归来,带来不算意外的坏消息,经百般周旋,北骁国不肯接受财物赔偿,定要让齐国把凶手交出来正法
。摄政王已经派义子秦福率十万大军陈兵边境,已经在易水关驻下,威慑齐国。
“什么?你要朕把昭华交给北骁国?”文康震惊地瞪着何恬,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何恬跪伏于地,“陛下,如今只得如此,方能平息北骁国的怒火。请陛下割爱。”
文康正要发火,大喘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缓缓道:“太傅,昭华入宫以来,受尽欺侮,你是极少数敢于怜惜
他的人,一直视他为弟子般悉心教导,如今,居然提出如此建议,实在令朕难以相信。”
“陛下……”
“朕对昭华是怎样的心思,太傅也明白,所以去年这个时候,您还愿意成全,劝昭华辅佐朕建功立业。现在,他正在危
难之际,你不救他反而落井下石欲置他于死地,其心可安?”
“陛下,臣是对昭华有怜惜之意,可是对国家更有忠爱之心。”何恬抬头看他,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决,“如今的情势
,北骁国定要昭华偿命,否则一场刀兵之灾在所难免,臣不能看着国家在错误的时间发动一场错误的战争,一旦我国与
北骁开战,胜负且不论,只这元气大伤数年都补不回来。所以臣只得弃私情取公义,恳请陛下割爱。”
“朕明白太傅一心为公。”文康点点头,眼里也是不容置疑的坚决,“朕意已决,不会把昭华交出去。太傅不必多说。
”
次日,皇帝在朝上颁下虎符,命大将军公孙昌领率兵前往郴州守护国门。公孙昌极为不满,可是皇帝既然下令,不能违
抗,北骁国已经出兵,身为大将军,不能不保卫自己的国家。所以,一个月之内集结了十万大军,一路开往彬州。
文康亲送大军出城,才放下心来。
寝宫内,昭华非常认真地看着桌上的沙盘,看得非常入神非常认真。
“你看出什么来了?”
昭华一惊,抬头一看是皇帝回来了,道:“我在看大将军出兵路线。”
“有什么不妥?”
“公孙大将军素来用兵入神,在列国享有盛名,他领兵自是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军队。”
“怎么了?”
“人少了些。打仗关乎国家存亡,不可不慎,不打则已,一打就要倾尽全力,所以,臣以为若要取胜应该动用举国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