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住口。”文康一声怒喝,一脚踢翻了凳子,“哪个混蛋是我舅舅?”
太后吓得止了哭,哀哀地望着他:“可是,我真的没有害你父皇的心思……”
她本想说当年老齐皇受的伤本不会致死的,可是皇帝需要的是一个发动战争扩张领土的堂皇名义,而不是真相。说了他
也听不进去,更不会改变决定。
“这个我知道。”文康息了怒火,恢复冷漠的样子。“如果是你害了父皇,还会让你活着吗?”
文康停了一下说:“但是父皇之死是被你连累的。为了惩罚你的不贞,朕把你关入冷宫两年,全国臣民都明谏暗讽,指
责朕不孝,可是朕却有苦说不出,这家丑总不能向外宣扬,为了皇室的名声,不能把你的罪状公布与众,朕不得不背这
个不孝的罪名。”
文康说着苦笑一下,随即又咬牙切齿:“都是你因为不守妇道,祸害了丈夫又害儿子,你配为国母吗?”
太后脸色惨白得可怕,虹姑用哀求的眼光瞧着文康,道:“陛下,求你,太后天天念着你,吃不下睡不好,每次你来总
是这样折磨她,你就忍心逼死亲母?”
“怎么会?”文康又恢复以前的威严冷漠。“朕这次出征,如果灭了燕国凯旋归来,就把母亲接回甘泉宫住,母亲还是
享受太后的无上尊荣。”
“母亲不要什么太后尊荣,只要你的宽恕。”
“这个儿子给不了你。”文康冷冰冰地撂下一句,下令起驾回宫,临走又扔下一句:“母后就看着朕血洗燕国,亲手割
下慕容父子的人头吧。”
太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样决绝,那样无情,忍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哭。
文康回到皇帝寝宫,一把扯下挂在颈上的玉牌,玉是名贵的血玉,色泽翠绿,晶莹剔透,上面隐约一抹血红,好象情人
的相思泪,显得凄绝的美,雕着双龙抢珠,上刻着“昭华”两字,文康怔怔地看着,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两个字,眼中
流露少见的温柔,忽然变得狠厉起来,狠狠地把玉摔在地上,美丽的血玉牌摔破一个角,碎玉散落在地上。
第2章:决战
如果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财富和权势,是不是可以得到一切?
文康的答案是肯定,他相信这个世上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所以,他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地检阅着他的军队。
齐国二十万大军集结完毕,只等君主祭过天地宗庙后誓师出发。这次皇帝御驾亲征,全军上下士气大振,旌旗蔽日,衣
甲鲜明,矛戈林立,闪烁寒光。
金黄色绣飞龙的王旗下,文康一身金色的盔甲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辉,年轻英俊的容颜洋溢着君临天下的霸气和奋
发昂扬的斗志。
他满意地看着这些英姿勃发的虎豹儿郎,举起龙渊宝剑:
“出发。”
齐国为征燕国,战备数年,无论兵力,军需,粮草,外交,情报,各方面都做了充分的准备,这次不宣而战,燕国还未
做好充分的备战,仓促迎战蓄势已久的强敌,没过多久,边境重镇就已经失去了好几个。
燕国位于齐国南方,国力积弱,军士不习战阵,不如齐国将士彪悍善战,再加上齐国为报君主之仇,数年来刻苦练兵,
战斗力更是强盛不少,几仗接下来,齐国大军势如破竹,燕国大军一路溃败,重要防线先后失守,大将军南山璧头中两
箭阵亡。消息传来,燕国朝廷一片惊慌。
这时国无大将,燕皇慕容云枫又卧病在床,不能理事,朝廷内外乱成一团。危急时分,皇太子慕容昭华临危受命,监国
摄政,收整残军,重振朝纲。太子虽然年轻,却是沉稳持重,有勇有谋,在朝廷内外都极有声望,很快收编了各路残兵
,重新整顿军马,又集结了其他各处勤王之师,共计十几万人马,准备与齐国大军决一死战。
混乱不堪的局势,在昭华太子的统领下又逐渐整合,松散的人心也凝聚起来。
昭华亲领大军,在赤龙江边上排开阵势,严阵以待,这赤龙江天险是燕国都城燕城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失守,燕国再
无可守之处,亡国在即。
所以赤龙江防线是两国必争之地。
文康骑着一匹通体乌黑四蹄雪白的骏马巡视江边,见对岸燕国军队军容整齐,排阵也极有章法,不禁感叹:“想不到燕
国竟有此等人才,开战以来,燕国军队一败再败,溃不成军,现在残兵败将居然又被整合成如此,也算不容易了。”
“他们是困兽之斗,绝对不是陛下虎威之师的对手。”领兵的大将军说道。
齐国大将军蒙放是皇后之父,也是先皇指定的顾命大臣,出身高贵,是齐国四大世家之一,善将兵做战,且老谋深算。
文康娶了他女儿,得到了军队的支持,这才得以顺利亲政掌权,蒙放可以说是齐国最有权势的大臣了。
蒙放手握兵权,趾高气扬,从不屑于溜须拍马,他说的是实情。眼下燕国残军虽然在皇太子的归整下重新集结,但是战
斗力还是不如齐国的精兵强将,除非第三国插手,或已方出现致命错误,否则拿下燕国是迟早的事,他现在考虑的是把
燕国拿下的同时怎样减少己方的损失。
“那骑白马的可是昭华太子?”文康挥着马鞭指向对岸。
“这样的服饰,这样的气度应该是燕国皇太子昭华。”蒙放眯着眼看着前方答道。
对岸一少年将军骑着一匹极神骏的白马,身穿银盔银甲,甲片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美丽的光芒,白色的披风上绣着
只有皇室才能用的金龙。头戴八宝金冠,冠顶宝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头乌黑的长发配着银盔甲白披风,黑白分明,
英伟不凡中透着飘逸,如神祗降临。连敌人也被他的风采所折服,都呆呆地看向对岸。
文康远远地望着他巡视阵地,神情似悲似喜。
十年过去了,谁想到十年前一同嬉戏情同手足,如今却是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仇人,一念至此,心头涌起莫名情绪,
说不清是恨意还是惆怅,又或是难过和遗憾,只觉胸口一阵隐隐的酸痛。
十年沧海桑田,再回首已物是人非。
文康看了半响转过头来,看见手下人发怔的样子,有些不悦,道:“怎么?他好看得很?”
身边的侍卫和将领们回过神来连忙道:“他哪里比得上陛下英伟神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