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件里的那些事,其实都是我的事。Owen他,并没有结婚。我很抱歉,Vincent。”Martin再一次道歉。“我的父母
都在墓园等你。一直以来,我们都很想见你一面。我想,你也一定很想见见Owen,请跟我来。”
Smith家的家族墓园离他们家的别墅并不太远,简济宁在那里见到了Owen的父母,他们都是很和蔼很慈祥的老人,一见
到简济宁便有些局促地向他道歉,希望他能原谅他们一直对他隐瞒Owen已经过世的消息。
简济宁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这对失去儿子的父母居然在向他道歉,在自己儿子的墓碑前向他道歉。他只好转
过去看Owen的墓碑,照片上Owen笑容依然灿烂,一头金色的头发似乎仍闪着耀眼的光泽,只是他的生命却已经永远定格
在了两年前。简济宁注意到墓碑上刻着的时间,正是Owen离开英国后不久。 “Owen!”简济宁忍不住跪了下去,“他
是……是意外吗?”
“两年前,他最终没有进教堂。他向我们坦白,他喜欢的那个人是你。然后,他去了加勒比海说要找到一个全世界独一
无二的最漂亮的贝壳向你表白……是潜水意外。”Martin低沉的嗓音轻轻地在简济宁耳边响起,“我想,Owen一定不希
望你知道这些事,因此在看到你发给他的邮件后,我没有告诉你事实。因为我们并不认识你,而我又很希望能够了解一
下Owen喜欢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这两年一直在冒他的名义跟你联络。这次你来美国说要见Owen,因为我的父母
也很想见你,所以……我真的很抱歉。”
“Owen,I\'m sorry!I\'m so sorry!”自两年前学长也离开他的身边就再也没有哭过,告诫自己一切都要自己承担,
眼泪再也无用的简济宁终于忍不住扶着Owen的墓碑失声痛哭,除了说“对不起”他真的不知道还可以为Owen做些什么,
他欠Owen的实在太多,一辈子都不可能还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Owen是番外里那个露过一个小脸简济宁的裤下之臣。
至于Owen的大哥,Martin Smith,大家还记得是谁么???
085.往事4
浑浑噩噩地陪两位老人用过午餐聊了一个下午当年与Owen一起创办H·J对冲基金公司的事,最终却是Martin意识到简济
宁着实不在状态,Martin 很明白,对自己的父母而言Owen的离开固然带给他们极大的伤痛,但时间毕竟是最好的治疗
药物,两年过去他们已然从悲痛中走出来;但对简济宁,这种失去朋友的痛楚才刚刚开始,在这样的情绪下的确不适合
再勉强他强打精神与自己的家人一起怀念Owen。于是,他借口要回市区处理工作顺便把简济宁也带回去。
主人有这样的建议,简济宁自然无有不从,就在房子外等Martin开车过来的时候,简济宁见到了Martin在回信中跟他提
过的自己的小女儿。
小女孩长地还没有一株玫瑰花高,正在保姆的陪同下在草坪上蹒跚学步,像一只摇摇晃晃的小鸭子。简济宁心思复杂地
看着小孩儿,那小粉团也瞪着漂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注视着他,那双湛蓝的眼睛跟Owen简直一模一样。简济宁的心头一热
,那具带着乳香的软软的小身体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简济宁吓了一跳,急忙弯下腰,伸手把她接住。“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小天使?”简济宁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低声呢喃。
刚从车库开车出来的Martin当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情景,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沐浴在阳光下,静静地微笑,一个干净
纯粹,一个天真无邪,美好地如油画一般让人心生温柔。Martin就这么看着他们,忘了说话,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
一松,渐渐消失。
回程的路上,两人很自然地聊了几句,原以为初次见面大家都会有些尴尬,却没想到双方对彼此的言谈观点脾性都极为
熟悉默契,仿佛已是认识经年的老友一般。想到自己曾冒充Owen跟这个人在网路上通信两年想证明这个人并不值得去爱
,Martin又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当初冒充的目的并不光明磊落,但他们确已相识多年却是事实。
“我到了。”简济宁对着Martin微一点头,沉吟了一会才轻声道,“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Martin知道简济宁的那句“谢谢”是指自己帮他解围把他带了出来。目送着简济宁走进酒店,Martin的嘴
唇蠕动了半天,最终出声喊住对方:“嗨,Vincent!我想我终于明白我弟弟Owen为什么临死也忘不了你。”在简济宁
惊诧地目光下驾车离去,Martin微微呼出一口气渐渐微笑起来,如释重负。他知道,经过两年的了解和今天的见面,自
己终于能够原谅这个曾经深深怨恨、责怪间接害死自己弟弟的“仇人”。
而简济宁,却始终无法原谅自己。在美国的公事本就繁重,简济宁又为了Owen的旧事辗转反侧寝食难安,不多时便整个
人都憔悴了下去,看起来像是脱了水的干花。谢适言见简济宁落落寡欢也着实努力劝慰了几回,只是既然不知内情这劝
慰也自然不会有什么效果。直到说得口干舌燥,简济宁仍是蜷在沙发内沉郁不语,谢适言也无奈了,只是坐在简济宁的
对面恨恨地瞪住他,大口大口地给自己灌水。谢适言出身草根阶层,实在不明白像简济宁这样的天之骄子还有什么不顺
心的,家里有钱有权,自己又有才又貌,事业顺遂,感情……除了跟他的父亲沟通稍有不畅也不见有什么烦心。即便是
身边能说上话的朋友少了些,谢适言也只认为那是因为简济宁自己太过清高再加上身份所限,所谓高处不胜寒,是他必
须为自己的富贵日子所支付的代价,因此总觉得简济宁身上那股说不上来的忧郁多少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味道。虽然
当回事,也本着朋友的立场努力关心了,但骨子却仍是有些不屑一顾。
到是简济宁,听谢适言说了几个小时,从国际局势到非洲难民,从天涯何处无芳草到孝敬父母是子女应尽的责任,可说
是完完全全不着边际天马行空,现在累地坐在桌边直喘气,心里却是微微感动。“我的朋友……不在了,已经两年了。
我没有什么,只是……非常地后悔。”望着谢适言惊讶的眼神,简济宁抿抿嘴,将他和 Owen的往事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