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拳击手只等数到十就能弹跳起来。头痛顽固而剧烈,让他恨不得把脑袋往墙上撞去。最后仍是依靠安眠药才真正入睡
。接着,他又开始做梦,仍是那个熟悉的梦境。
梦中,大哥让他去一个参加酒会,这很平常。这几年爹地已经是半退休的状态,大部分的酒会他会让大哥出席,大哥不
愿意去的又会推给他。他拿了请贴,回自己房间换了衣服去参加酒会。因为工作忘了时间,他到步时酒会已经开始,所
有人都在等着他。然后,他推开门走进去,迎接他的是哄堂大笑。他不知所措地站在那,不知道哪出了问题,可所有人
却仍围着他拼命发笑,仿佛他本人就是这世上最好的笑话。渐渐地,他感觉到了问题出现在哪。他低下头看自己,他是
全身赤裸的,没有衬衣没有西装没有裤子,什么都没有,就这么赤裸地站着。全身上下唯一的遮掩是原本应该系在领口
的黑色领结,现在它可笑地套在他光裸的头颈里,像一个被拆开的,已经完成包裹任务的蝴蝶结。他惊叫着抱住自己,
酒会里的人却如看猴子般围了上来,一步步地逼近,那几乎要把房顶掀翻笑声仍在继续,他一步步地往后退,大叫着“
救命”,希望有谁能来帮帮他。
没有,什么人都没有。所有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对着他的狼狈放肆大笑,他甚至在人群中看到了爹地、大妈、大
哥、小妈、济霆,他全家的身影,他们都在笑着,仿佛是在耻笑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他几乎要精神崩溃了,裸着身
体就冲了出去。他没命地奔跑,外面的路却越跑越窄,终于跑上了一处悬崖,下面就是死地,他却没有停止,心里隐隐
知道那就该是他的归路。他从悬崖上一跃而下,系在颈处的领结却忽然变成了一根活扣的绳索,把他吊在半空中,那个
活扣借着他自身的重力被拉地越来越紧。他感到自己正渐渐窒息,所有的意识都成了一片空白。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满
不在乎的笑语。“亲爱的,你这么知情识趣,怎么会分不清什么是真心实意什么是逢场作戏?”
“不!不不不!”简济宁大叫着,像一根压到极限又突然被放开的弹簧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是梦,只是一个梦。他
坐在床上用手撑住额头不断喘息,感觉身上冒出的冷汗很快把他的睡衣全部浸湿。
就在这时,房间的大门被轻敲了几下,大哥简济英的声音在门外想起:“济宁,起来了吗?今天是家庭日,你老躲在房
里睡觉怎么行?”
“唔,就来。”简济宁换了口气,赶忙起床去浴室冲洗了一下,换上衣服走下楼。
客厅里,就只有大妈和大哥在,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母子俩有说有笑的。见到简济宁下楼就招呼他:“快来,正
到精彩的部分呢。”
简济宁毫无防备地坐到他们身边,去看那台大电视,里面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是他自己!狼狈地扒着车窗,苦苦哀求车
内的人,看起来伤心欲绝。“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我对你我对你……你怎么能这么做?”
车里的人不为所动,嬉皮笑脸地答道:“好了亲爱的,任何享受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现在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你付不起
了,明白吗?”
简济宁脸色大变,立刻就惊跳起来,要去关电视。坐在他身边的郑锦慧却在这个时候拉住了他,沉着脸阴森森地说着:
“济宁,你不是我亲生的。你妈咪抢走了我老公,最后连她都不要你,可我还是不计前嫌,亲手把你带大。我对你恩重
如山,你就这么回报我?”
“没有,我没有!”简济宁惊恐地摇头,全身的骨头都仿佛是忘了上油的机械部件卡卡作响,“大妈,不是我的错!我
什么都没有做,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没有吗?”郑锦慧侧着头看他,神色似乎有所松动,但下一秒,她又变得更加不可理喻。“你没有错?你怎么能没有
错?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我说是你就是你,不许犟嘴!”
“神,神经……”简济宁像是得了寒症牙齿嗑嗑地打颤,结结巴巴地骂道,“神经病!你疯了!你根本就是个疯子!”
他跳起来挣脱郑锦慧的手,向电视机冲去。已经听到爹地的声音了,不能给他看到,绝对不能!
简济英却早已在电视机旁等着他,一下子就捉住他的双手反扭过去,把他压在地板上。“济宁,我说过,我不好过,你
也别想好过。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简济宁拼命挣扎着,脸上模糊成一片,汗水和泪水都已经分不清了。听到爹地和小妈他们聊天的笑语就在门外了,他终
于崩溃地大哭起来,声音也因恐惧而扭曲地几乎无法分辨,“饶了我!饶了我!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什么都做!饶了我
……”
简济英却不为所动,狞笑着撕开他的衣服,大手放肆地在他身上游走着。“你说我想做什么?”他不断啃噬着他颈处的
皮肉,越兴奋越凶狠,如一个茹毛饮血的野人,“你说,你说我想做什么?”
“你疯了么?大哥,你是我大哥!”简济宁尖叫着,不断挣扎扭动,简济英却已经骑上他的身,丑陋的阳具顶在他的股
间。“大哥,求求你!大哥!”他歇斯底里地大喊,各种不堪承受却不得不一直在咬牙忍耐的东西汇聚在一起,终于让
他原本就脆弱的神经,发出了彻底碎裂的声响。“大妈,帮帮我!大妈!爹地!救命!不!不!”
“别喊了!”简济英兴致勃勃地扭紧他,脸上带着残忍和玩味的笑意,“爹地很快就会来参加我们的家庭日的!你不用
着急!”
简济宁用头抬起头,看到郑锦慧带着欣赏和赞同的笑容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他听到“喀”的一声,客厅的大门开了
,爹地、小妈还有济霆就在门外。
电视里,那卷DV正播放到最后。
简济宁怔怔问坐在车里的人:“你究竟有没有……”他闭上嘴,已经没有勇气说“爱”。
车里的人潇洒地给了他一个飞吻,“亲爱的,你这么知情识趣,怎么会分不清什么是真心实意什么是逢场作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