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患者很大的压力。”
“他有说过他曾经有过一段情,但是被欺骗,会不会是那个人?”
“不像,但也有可能。这个人显然对患者有企图心,而且压力至今仍在。”
“他的恋人,已经一去不回头了,压力也应该不复存在。”
“没这么简单,Edwin。这个问题到这一步已经看不出什么了,我们先放一下。我觉得你有必要再做一次沙土游戏,爱
情这个命题显然对患者有极特殊极重大的意义。目前我们看到的,仍然只是表面。”
“好的,这个我会想办法。但我有个问题,你说他对性有罪恶感,但据我所知,他的私生活……虽然谈不上混乱,但似
乎也谈不上对性非常地排斥。”
“压抑到极端反而容易反弹,禁欲或纵欲,两种表现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患者对性爱没有底限,有猎奇心理,这或
者也是一种自暴自弃。如果患者的私生活真的如你所说,我仍然建议他找专业医生做一些辅导。”
“我会跟他谈。”
“一定要跟他谈,这种问题不能怕尴尬。放纵的性爱会像毒品,把他整个人都侵蚀掉。”
“我会照你的意见再让他做一次游戏,你什么时候在?”
“随时。你的这个病人让我感觉很不安。他把自己钉在了十字架上,Edwin,我们得负责把他解开,心理医生就是干这
个的。”
“Edwin,这段时间要注意患者会不会有自杀倾向。”
“这么严重?”单竟深有点不太敢相信,这段时间简济宁的情绪明明好了很多。
“恐怕是的。”Martin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在对话框内打字,“这次的游戏,很明显有自毁的倾向。因为父母的经历,
使患者对爱情本能地不信任。而患者本人又再次因为背德的爱情被欺骗,他跳出父亲这个权威的象征给他设定的框架,
去做了不被允许甚至是被批判的事,然后,受到巨大打击。同样习惯性地把问题归咎于自身,认定自己就是罪恶之源,
是羞耻的,不值得存在的。他会有自毁的倾向。”
“所以,现在的他渴望被人掌控,是因为他曾经的选择最后证明是错的。”
“是的。把两次治疗联系起来看,很容易得出这样的结论。患者曾经的经历影响他的选择,他比以前更需要有人引导。
如果引导他的人是善意的,患者有机会渐渐康复;如果是恶意的,后果不可想象。”
“可他不久之前还试图逃跑,来回避这样的心理压力?”
“即便是一心寻死的人,如果你掐着他的脖子,机械性窒息的情况下他还是会挣扎反抗。Edwin,这只是本能,与意识
无关。又或者,更深处的潜在意识里仍然有抗争,但几次逃跑都不成功,会让他觉得他逃不掉。逃跑、认为自己逃不掉
、果然失败,陷入怪圈,越逃越绝望,更加自毁。这是两种可能,两种可能都存在。”
“于是,我们又有了不确定的因素?”
“是的,everything is possibile。我说过这个治疗过程很漫长,我们需要有耐心。我建议你做第三次,如果患者的
状态良好的话。”
“我知道了。”单竟深叹了口气,关闭对话框。他知道简济宁的状态不行,压力已经太大,让他不胜负荷。
简济宁满头大汗地坐起身,这次的梦境比前几次都简单,却更为可怕。他梦到四面都是墙,把他整个人封锁在内。墙壁
上魅影憧憧,所有的影子都在上面。熟悉的、不熟悉的,如幽灵般出现又消失,他却怎么都出不去。然后,出现一个陷
阱。他听到耳边不断有个声音在对他说:“跳下去吧!跳下去就没事了……”
没多久,单竟深开门进来。这几天他经常在深夜进他的房间,仿佛是预知了他会做噩梦。“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单竟
深给他递了杯水,问他。
简济宁把整杯水都灌下去,粗重的喘息才渐渐整齐起来。“竟深,我想回家……”
单竟深眼神奇诡地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顿地问:“回哪里?”
“回……”简济宁被他问地只是一怔。回哪里?他能回哪里?那个“家”么?他就是从那个“家”逃出来的,如果这里
也不安全,他还能回哪?想到这,整个人如浸入雪窟,一片冰寒。
“别怕,只是做梦,有我在你身边。”单竟深爬上他的床,从背后紧紧抱住他。对不起,济宁,我利用了你。他在心里
默默说着,每晚见简济宁被自己的心理问题这么折磨着,他不是没有愧疚的。那天晚上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济宁。
只要让我做完我要做的事,我一定会治好你。在这之前,请你相信我。
031.各自的所求
单竟深没能接着把这个游戏进行下去。第二天一早,Stanley找到了别墅告诉简济宁,简济英和简济霆在新一次的常例
行政会议上分别提出了同一个议案,将财务七部独立出去成立新的子公司。
单竟深一听到这条消息就变了脸色,冷笑着道:“这次七部帮公司赚了24亿,看到有利可图就来摘成果,他们的算盘打
地好精啊!”
简济宁却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沉默不语,良久才道:“我爹地怎么说?”
都被人打上门来了,这个时候还理董事长怎么说干嘛?关键是你自己怎么想啊!Stanley暗自皱了皱眉,却仍是恭敬地
应道:“董事长当时没说什么,只说要把两份议案看一看,之后再做决定。简先生,您还是回公司上班吧。”
“他说,要看一看?”简济宁猛地站起身,撑着桌面的手臂却不停地发颤,“看一看……这件事我了解了。Stanley,
你先回去吧。”
听到简济宁如此敷衍,Stanley再也忍耐不住地叫了出来:“简先生,这件事你不能再让步了!你拿出点勇气来行不行
?你也是董事长的儿子,凭什么?凭什么啊?你就让我这么走了,你让我怎么跟七部的同事交代?他们跟了你三年,三
年了简先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简先生!”
Stanley吼得声嘶力竭,简济宁却只是低垂着脑袋看着桌面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