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有恶犬 下+番外——禾韵【完结】(20)

2019-06-11  作者|标签:禾韵

罪名早已是铁板钉钉的摆在那里,可谢启还是忍不住的当面问了出来。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树影婆娑,夕阳残光从枝叶间透了进来,其实现在问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冷酷了点,青年的脸在预

料之中的沉了下来,“说没有,你信吗?”

判断是非的时候,最忌情感作祟,谢启却很快的点了头:“嗯,信。”

青年飞快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动,不知是不是在笑:“出事前,我爹并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爹

是敏王一派的,不会不提前跟我商量,而且我爹一生正直脾气又倔,他是绝对不会做大逆不道的事。”

“那罪名是怎么坐实的?”

尘土被风吹起,樊林抹了把脸,才道:“一道圣旨,就坐实了。”

中间事没那么说得清,谢启心乱如麻,只好又问:“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替樊家翻案。”

六字犹如响雷,轰亮了谢启的脑袋。

别说这类大案,就是寻常百姓要翻个案都难如登天,。

翻案难,难如上青天,处处绝壁,光是有愚公的毅力也是不够的,路上皆是食人吮血的豺狼猛虎,要翻案!谈何容易!

樊林仔细的观察着谢启的脸上,不着痕迹的错开眼,“是不是觉得我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不要去翻案,谢启咬牙的这样坚持着,他都为青年铺好后路了,他不想樊林去走那条傻路。

自己以前热血固执和自以为是的正义只能用在自己头上,对着别人的话,他是舍不得的。

因为自己走过这条路,才知道艰辛不好过,他以过来人的立场想将青年引到一条舒服的康庄大道上,可是现在的樊林跟

他当年一样固执偏执。

“那就当我再痴人说梦一次好了。”

故作轻松的语气让谢启恼怒,他口不择言道:“以前摔的跟头还不够?再摔下去——樊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

爹要是在的话也肯定不会赞成你这样做!”

樊林反驳道:“你不了解我爹,如果他在,肯定会说我做得好。”

“胡说!”

青年也急了,面红耳赤起来,双目睁大:“我没胡说!”

争个口舌之快没意思,谢启板脸不语,在对待樊林以后出路这个立场上,他坚定的一步不肯退让。

以后青年会感激他的,谢启这样坚持着。

如果自己的黑脸能还让青年少走几个弯路,这也是值得的,年轻人是要跌几个跟头才会长大,可跟头太大又不行,他怕

对方到时候会一蹶不振。

“天黑了,我送你回去,这儿晚了路不好走,对了——你现在住去哪里了?”

谢启跟在樊林后头,举目都是黑漆一片,稍不留神,就被凸出来的石块绊了一下,前方的青年反映很快,急忙撑住他,

“没扭到吧?”

太像拥抱的姿势让谢启脸皮蓦地烧了起来,“无妨。”

樊林舒了口气,抬头看看昏暗的天色,像被墨迹染过一般,便稍显局促的隔着衣袖握住谢启的手臂,“我……牵着你走

一会,这里是斜坡。”

动作礼貌又生疏,因为怕被拒绝而力度轻柔,只需要稍微一动就可以摆脱了。

谢启的视线往石块那里瞟了一眼,“那有劳了。”

谢启的新居所是皇帝新赐的,坐落城东边幽静的大街上,因为身旁站着樊林,谢启心头难过,他对这么大的宅子感到很

无所适从。

无论是这些雕梁画栋,还是那个刻着良辅亮弼的牌匾都让他不好受,喘气艰难。

“对了,我有东西给你。”

樊林收回打量的视线,打破沉闷的气氛,从怀里掏出一个用亮色丝绢包裹的很好的物件,郑重的递到了谢启面前。

谢启啊了一声,不明所以的抬起手,他不晓得里面是什么,手就停在半空中。

樊林微笑了,催促:“拿着啊。”

落在手掌里的是轻薄的触感,谢启在对方鼓励的眼神里,迟疑的将丝绢打了开来。

里头是块玉佩。

谢启诧异的抬起眼。

“你成亲了,我还什么都来不及送给你。”青年此时打起精神,脸上也露出喜色:“本来这是要在之前寄给你的,后来

家里出事了,我也不敢往外送,现在你又回京了,正好可以交给你。”

温润剔透的玉静躺在红绸上,谢启心里一紧,这才想起自己那时候一时糊涂在信尾胡乱写上的话。

“上头是龙凤呈祥,很吉祥的……”青年笑容扩大,“送给新婚夫人吧。”

自做孽不可活,不可活啊——谢启恨不得抽自己两大耳光,玉本该冰凉,可现在他却手心灼热,细汗直出。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没什么贵重的,成亲一辈子人就那么一次,你不嫌这个礼小就好了。”

“我——”

所以说,人是不能说谎的,随意这样任性说了一个,现在连弥补解释的勇气也没有。

青年见谢启直直的摊开着手心,表情全无,还是保持着不肯接受的姿势,不由也有些着急:“请务必收下。”

红的刺眼的丝绢在灯笼的照射下还浮着亮眼的光,揉进眼里就成了水色。

僵硬的手指被对方轻轻扳住,手指向内卷曲,骨节颤动,还是将这块玉覆盖住了。

第四十一章

谢启这次回京,俨然成了京城权贵们眼中新的香饽饽,他恶名未散,却依旧可以引得苍蝇蛇鼠飞蛾扑火般的往他那儿撞

,这些应酬都让谢启烦不胜烦。

如果不是为了樊林,他又何必回来淌这浑水。

谢启端着酒杯,暗自下定决心,等樊林想通了愿意听他的话成功另谋出路的时候,他就想办法把官辞了。

可酒宴似乎是没有尽头一般漫长,敬酒一轮轮的,再好的酒一旦成了工具,就会味如嚼蜡,令人苦不堪言。

谢启感觉到了外头山雨欲来的湿寒气,狂风骤起,他不由忧心起来。

只盼那间小破屋子能有些骨气,站直了撑牢了,别被这风雨给击垮了。

“谢尚书——这杯愚兄敬你,你可不能再推辞了。”

向他敬酒的是兵部的尚书,以前连正眼都不屑看他,现在何时又成了愚兄,谢启皮笑肉不笑,他现在很理解官员们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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