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有恶犬 下+番外——禾韵【完结】(7)

2019-06-11  作者|标签:禾韵

青年闷闷道:“那你为什么不走正门,我不就是叫了你一声而已吗?”最后嘀咕一声:“用的着那么凶……”

“这是我的府邸,我想走哪里就走哪里!”

莫名奇妙的开场白,却没有想象之中的逼问责骂,谢启心中有鬼,声音也降了下来:“好吧,有什么事。”

这下子就转正题了吧,既然被抓到了,那就快刀斩乱麻吧谢启完全的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包括等会樊林会怎么发问

,自己怎么有理有据的回答……

只要对方不说太难听的话,他都可以招架得住。

“你是不是……过几天就要回乡了?”

谢启支吾一声,“等把事务都交代好了,就该回去了。”

青年嗯了一声,微垂着头,无聊似的用脚踢了踢那洞口,“那个……你家乡离这儿远么?”

谢启摸不着头脑,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垂死宁静么?难道这个时候青年不是应该揪着他的衣服质问自己到底跟秦敛是什么

关系么?

“走水路的话……十天左右就到了,也不算太远。”他老实回答了。

樊林终于停止了用脚尖踢墙的无聊动作,不知道是不是在紧张,平时没见过的小动作都出来了。

“是不远……”青年唔了一声,低声道:“可走了的话就很难回来了吧?”

想去摸摸青年的脸,其实樊林肯为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也就够了。

不是以争吵撕破脸落幕就已经很圆满了。

“天下间总有散席的一天。”谢启冷肃着面孔,靠在墙边上,对青年说道:“聚散离合,看惯了就好了。”

自己明明是最悲伤春秋的那一个,到头来还好意思说大话,谢启苦笑一声。

青年没有点头,俊朗的脸在惨淡的月光下,显出几分阴郁。

“小子,你会舍不得我么?”

难得他也会以调笑的语气,冲青年问道。

果然樊林没吭声,只是又长又黑的睫毛眨了眨。

这又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话题,说句是也不难吧,年轻人啊……谢启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走了过去,长辈一样拍拍对方

肩头,“没事,别当真,我给你开玩笑而而已,你都是要带兵的人了,说话做事都要沉稳点,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油嘴滑

舌了。”

说完这话,他又不情不自禁道:“小子,有时我挺气你的,你知不知道。”

樊林瞪大了眼,半晌才道:“你……你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你,你气我什么?”

气什么?那可多了,一天一夜都数不完。

对,就是这无辜的表情他看着最恼火,连自己犯错惹人不开心都不懂,和京城那些富家子弟一样,骨子里都是把自己放

在中心点里,老是要别人围着他们转,受半点委屈都不肯。

这小兔崽子,是被黄金玉石给喂养大的。

“气你什么,自己回去想。”谢启偏头一想,道:“不过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你也多担待点,别记着。”

樊林抓起谢启的手,眼里流露出困惑:“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

谢启暗呼一口粗气,“我和秦敛没那种关系。”

青年忽的就撇开了头,嘴唇绷得紧紧的。

“有些时候眼见也不能为实。”

只能解释到这里了,他只怕多解释一句,樊林的脸色会越惨白一分。

他还是舍不得青年像这样子难过,其实就是各花入各眼,虽然小兔崽子是被黄金玉石养大的,任性又不听话,但他还是

觉得稀罕,愿意花力气去饲养。

“我知道你对秦相的意思。”谢启咳了一声,大方道:“但我也不是乱来的人,这你信的过吧?”

怕樊林不相信似的,他又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是不是?”

没有情爱,但好歹还是有信任的吧。

风寒夜静,隐隐只可听到打更的声音,原本就奄奄一息的残月又被黑云慢慢给蚕食掉了。

没有光线,只有青年手里的温度。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樊林顿了顿,吞吞吐吐又道:“你教给我的事,我都记着的。”

“哦,那我岂不是把你爹那份活也做了?”

青年啊了一声,硬生生道:“那,那不一样吧。”

是不一样,就像他可以用心演绎好情人这个角色,但只要真正的主角一来,他还是必须要退场的。

谁都代替不了谁。

“我回去拿点东西就回刑部了,你也早点回去,别耽误了明天的正事。”

转身的时候青年从后面给了他一个拥抱,双臂绕过他的肩头,很亲密的样子。

“你哪天走,我好去送你。”

心脏里又有妖魔作乱,噗通几声,他赶忙道:“你不是要回岭山吗?时间不对头就算了,没事的。”

不要送了,千万不要送了,让他一个人走就好了,谢启是这样暗暗祈求的。

青年这回爽声道:“我告了假,可以晚回去几天。”

虽然不是紧急的军务,但好歹是回京汇报寻新军情况的,如今又告假迟回,谢启头疼不已,他真的对青年的任性妄为没

了办法。

“你爹没意见?”

果然绕在他脖间的手垂了下去,气馁一样嘀咕一声:“被打了一顿啦。”

是该打,樊老将军打的好……这种兔崽子不打不成器,谢启汗流浃背,纯粹是因为后背被青年的前胸紧贴着,这种姿势

难免让人遐想翩翩,双腿发软。

就这样一直腿软的拿了宗卷,又一路腿软汗流的回了刑部,樊林还算听话的一路跟在他旁边,青年的情绪似乎平静过了

头,谢启好是迷惑的偷偷打量过去,虽然没有暴怒是很好,但像现在这样的平和似乎更让人觉得奇怪吧?

去刑部的大路即平稳又宽阔,但谢启只觉自己走在独木小桥之上,桥下熔浆滚滚,呼吸不稳,每踏一步都摇摇晃晃。

“那天,秦相跟你说什么了?”

谢启只怕自己再不问,这个问题就永远说不出口,但他很好的克制住自己的语气和脸部神态,装作事不关己,只是以旁

人的立场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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