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们之间似乎有点问题。”
“这个,我会处理。”Philip只是怀疑,而简耀东却是确定。今天济宁失控时已经说了很多,虽然都只是极破碎的几个
字,但也已经足够简耀东下定决定找时间跟锦慧和济英好好谈一谈,当然他仍是认为更重要的是要让济宁本人先好起来
,看心理医生势在必行。“先把公司的事办妥。这段时间,Philip,你帮我看着济宁,他要做什么,你多帮帮他。但是
,一不能让他离开香港,二不可以不看心理医生。”
Philip虽然点头,却不认为在这两条之外他还能帮简济宁做点什么。然而,无论是Philip或是简耀东本人,都不曾意识
到就这么一句场面话大于实质关心的交代,竟在不久的将来彻底挽救了简氏公司一次。
047.初露端倪
一个星期后,简济宁开始让他的心理医生沈静小姐头痛。当然并不是说简济宁会因为抗拒简耀东对他这样的安排而对一
个女人恶言相向,这毕竟不符合他从小所受的教育。简济宁唯一做的只是沉默,保持沉默,无论他的心理医生说了什么
或做了什么。每五天一次、每次两个小时的会面,简济宁从不借口不到或迟到,但也绝对不会配合。
已经跟这个病人见了五次面,却没有听到简济宁亲口对她说过一句话。沈静有些懊恼地用手撑着额头,她希望做点什么
能对得起那每小时五位数的咨询费。“如果是我令你紧张的话,不妨坐起来我们聊聊天。”这个病人有深的防备心理,
如果说这几次的见面沈静了解到了什么的话,这是唯一的一条。每次约会的整整两个小时,他就这么安静地躺在椅子上
望着天花板,心理咨询室里常备的那种放松躺椅是根据人体力学原理设计的,很容易使人入睡,可这位病人却可以在全
然安静的状态下躺在上面整整两个小时保持清醒。他有极深的防备心理,几乎无法信任任何人。“心理医生……”沈静
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就我本人而言,我更愿意称我的职业为心理咨询师,心理咨询师并不是洪水猛兽,我坐在这里
也并不是怀着要证明你有问题这个目的而来。更何况,我是女人,你是男人,难道我还能伤害到你?”她温柔地笑了起
来,接着又说了些类似闲聊的话,即便这房间里另一个人所做的回应只是平稳的呼吸。
五分钟后,简济宁从躺椅上坐起身,走到房间另一边摆放着的一面大镜子面前,慢斯条理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仔细地
把每一个褶皱轻轻抚平,打开门走了出去。
沈静挫败地叹了口气,摁下录音机,她知道这一次仍没有进展。“我送你。”她很快振作精神跟简济宁并肩走了出去,
跟以前几次一样,争取所有机会和简济宁建立友好信任关系。
两人一起路过一间关着的咨询室,正巧里面有人走出来。简济宁无意中瞥了一眼,看到咨询室里是一个才十一、二岁大
的孩子正顿在地上玩沙子。长方形的沙盘,堆满了沙子和象征海水的蓝色液体,还有一些贝壳、桥梁等塑料玩具。简济
宁微一皱眉,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眼熟,可仔细一想又是模糊一片。“这是……”
五次见面后简济宁第一次开口跟她说话,沈静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急忙应道:“这是沙盘游戏,主要用于儿童心理创
伤性治疗。一些有强迫症的成年患者有时候也会用到这个治疗方法。”
“强迫症?”简济宁无意识地应了一声,内心深处无由来地一阵惶恐。
坐进早已等在路边的车子里,简济宁不适地动了动身体。在躺椅上躺了整整两小时,他只觉得全身的肌肉都在酸痛,好
像是全身的骨头都被拆散了一遍再被胡乱拼凑起来,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赞这种躺椅舒服。
“简先生,回公司吗?”新换的司机见他老是不说话便低声问了一句。最近大老板带着一帮高层翻查近几年公司所有产
业的投资盈利帐目,公司上下忙得人仰马翻,他不认为身为运营总监的简济宁可以这么悠闲。
每次见过心理医生,简济宁整个人都会有点僵,就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疲惫不堪。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回
去,手机便响了起来。是单竟深发给他的短信,只写了几个字:“Pub,等你。”简济宁呆了一下,忽然想起那天晚上
的迷幻药,呼吸随之凝固。但一分钟后,他仍是开口说道:“不回公司,你可以下班了。”等司机下车,简济宁踩下油
门,转向去找单竟深。
也不知道单竟深究竟是吸取了教训还是对上次的意外全不放在心上,这一次竟没有在包间里等简济宁,而是直接把他拉
到了吧台边。
简济宁很爽快地把Andy推过来的Tequila一饮而尽,一边把酒杯推回去示意还要一杯,一边皱着眉说道:“这里好吵…
…”不仅仅是吵,Pub里沉重的重金属音乐让他的神经有些受不了,像是在被铁锤敲打。
单竟深笑眯眯地把他拉进自己怀里,大声问:“你说什么?”
简济宁闭上嘴不再出声,他知道单竟深并不是真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见简济宁不再抗议,单竟深满意地笑了起来。“从公司翘班出来了?”
简济宁心中微微一动,含糊地点头。潜意识地,他不愿让单竟深知道他去见了心理医生,虽然见心理医生同样不是他的
本意。
“最近很忙?”单竟深伸手按了按简济宁的额角,凝视了简济宁的眼睛一会才放低声交代着,“自己要注意身体。”那
是绝对不会让人认错的温柔怜惜。
简济宁静默地看着他,眼底混杂着的情绪复杂而激烈,“竟深,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他不自禁地轻声喃喃,这段时间
的单竟深总是在重复这适才的那种行为,对他冷淡只索取肉体,却在不经意间表现出他仍关心着他。正是这种忽冷忽热
的态度,让简济宁不能真正死心可又没有把握不能安心。简济宁觉得自己仿佛是嘴里含着糖果等在黑夜中的孩童,因恐
惧而不断吮吸着糖果的甜味。可是糖果是经不起这样的消耗的,一旦糖果吃完了,一切会变得怎么样?被黑夜全然吞噬
?还是会有光明降临?简济宁始终猜不到,只能徒劳地含着糖令自己不害怕不动摇。
单竟深神色一动,微微有些茫然。然,很快他便又大声问着:“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