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什么好感,是他自己总是死缠着不放,像条狗一样跟在他身后,赶都赶不走。
有谁会去在意一件工具?这种东西只有用得顺手或不顺手,谈情说爱?如果自己足够聪明,那天就该配合着单竟深把戏
演下去,而不是去在意什么真心真爱什么甜言蜜语。之所以没有做到,简济宁知道自己还不够贱。
现在这个工具已经不顺手了,也是时候该换一个了。他弄地单竟深那么尴尬为难,以后也不会再找他了吧。想到自己居
然仍惦记着那些充满了肉欲的约会,简济宁忽然又自嘲地笑了出来,其实自己已经算是贱地很有突破性了,是不是?
简济宁把自己从甲板上撑起来,换上潜水服,想象着已经被倒了好几瓶烈酒的这片海域是一个巨大的酒池,一头扎了进
去。人体所能承受的徒手潜水极限是105 米。但简济宁知道,他只有超过这105米才可能让一些他不愿意再去思考的事
统统粉碎。
简济宁选择潜水来忘掉不开心的事,单竟深却在家里的跑步机上发泄着他旺盛的精力,来阻止那个去找简济宁的念头影
响自己的理智判断。
单竟辉见自己大哥已经在上面发了三个小时的神经都没有消停的迹象,终于忍不住走上前替他按下了开关。
已经剧烈运动了三个小时的单竟深也的确是没有力气再固执了,他抬头看了单竟辉一眼就直接在跑步机上坐了下来,抽
出塞在领口的毛巾擦汗。
“说吧,跟你的小情人又在闹什么?”单竟辉无奈地问道。
单竟深全身都湿透了,刚坐下没多久身下就积出了一个小水洼。他一开始没有吭声,只是埋着头看着大颗大颗的汗珠顺
着刘海落在地板上。“竟辉,你从来都不喜欢言言,但你叫他还是会叫谢适言。可是对济宁,你一直、一直都是说\'你
的小情人\'这样,语气……很轻佻。你根本就看不起他。”
单竟辉微一挑眉,谑笑着道:“连这种福利都要替他争取了吗?你的小情人挺有本事的。”
“竟辉!”单竟深断喝了一声,怒道,“你尊重一下他,尊重一下我行不行?”
“你凭什么问我要尊重?”单竟辉当即反问,“你跟他什么关系?”顿了顿,他又说道,“一个女人以身体为武器,我
只会觉得她人品有问题。但是一个男人也这么做,你觉得他配得到我的尊重吗?”
“你明明知道……”单竟深艰难地发音,声调沉闷地如躲在枯井中。
“有什么区别?”单竟辉根本不想听单竟深的任何解释,任何解释都不过是借口。自甘堕落就是自甘堕落,没有理由也
不需要解释。“无论他是因为什么原因,你敢说你迷恋他不是因为他的身体,他不是在用自己的肉体挽留你?那么,有
什么区别?”
单竟辉刻薄的话语像是两个响亮的耳光,虽然不是直接打在了单竟深的身上。可他却觉得远比打在他的身上更痛更难受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被一把齿锯状的刀子捅进了胸口,在心脏上绞了一圈再狠狠拔出来。为什么济宁要忍受这样的羞辱
,他只是、只是……爱他,错了吗?单竟深感觉自己的眼睛潮湿了,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 “有区别。因为我也爱
他。我从来不认为他是在用身体为武器把我留在身边,我会跟他在一起是因为两、情、相、悦。”
单竟辉似乎早料到了这个回答,连嘴角的笑意都没有动摇半分。他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大哥,冷漠地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真是让人感动的爱情宣言。那么谢适言呢?你对他的爱情呢?消失了?全部转移到简济宁的头上了?还是说,你仍
然爱着他,没有想过放弃。而你爱他的表现,就是打算要跟一个可能有份害死他的人天长地久,把他当成一份珍贵的纪
念放在心里永恒?”
刹那间,仿佛一记重拳迎面呼啸而来,单竟深完全无法招架,他就那么呆立着,仿佛被人抽去了神志,无法作出任何的
反应。
“大哥,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你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单竟辉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相信我,你只是一时迷惑。真
正刻骨铭心的感情,一个人一生只能有一次,你的份额已经在谢适言的身上用完了。”
单竟深几乎无法承担那只手的重量,全身意外地软弱无力。“不,我不能再骗他……竟辉,我做不到……我快疯了!”
他猛然抬起头凝视着单竟辉的眼,“我恨透了这样的日子,我恨透了简济英,还有简济霆,他们有什么资格跟济宁争?
痴心妄想!可是我根本没有立场站出来说这一句,因为那个最最卑鄙无耻的人,是我。是我!”
单竟辉被他眼底的疯狂给吓到了,可他却仍是直直地看着自己的大哥,寸步不让。“对!从你决定用感情来欺骗简济宁
开始,你就已经是这种人,所以你根本没有这个资格和立场去维护他。大哥,这世上最无聊的事就是做了魔鬼还要心灰
意冷。到如今,你已经别无选择,只有做下去。”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单竟深蹲下身,痛苦地喃喃。
“那么你想怎么做?谢适言的事就这么算了,我们启远的计划也就搁置了,什么都别管,去跟简济宁表白,然后带他走
,躲到世外桃源不问世事?”单竟辉的音色仍旧冷淡,如没有温度的冰块。“大哥,你不该生在单家,你该活在童话世
界里,只有爱情没有责任。”
“我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单竟深沉默了一会又慢慢站了起来,“我这就去找简济宁,问清楚简家还有他,跟言言的
死究竟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他会说实话?天真!”单竟辉知道自己大哥不是说假的,急忙尖锐地嘲讽起来,试图打消他的念头,“你问了
这个问题,除了打草惊蛇,什么都做不了!”
“他会说实话的……”单竟深的态度却是无比地决绝,有种置之死地的疯狂,“因为他爱我!如果跟他有关……我就亲
手杀了他!”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在逃避?”单竟辉几步冲上前,死死拖住往外冲的单竟深嚷道,“你这么做你要启远怎么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