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没法娶妻的原因是因为抱女人于他就等于抱一青花花瓶,没趣又没劲,况且京城有些地位的人也不会想把自家女儿嫁
个他这个名声臭的能当门神的男人。
而秦敛与他同年,却也无家室,这就容易让外界玩味猜测了,
秦敛这个人眼界太高眼睛太挑了,万事皆求圆满,寻寻觅觅那么多年,到头来还不是由不得自己,圣上一道旨意,就把
金贵的公主赐婚给了秦敛。
外人看来,那是让人又嫉又妒的佳事。
但他知道,秦敛必是不稀罕这种锦上添花的,那个人的自尊心,其实比他还高。
秦敛上轿前那萧肃的背影,影子一样缠着他久久不散,就像十年前他们两人一起踏进金銮殿时一样,不过那时候秦敛比
现在年轻,他也是。
“下朝后等我一起走啊。”
上朝前,樊林假借经过捏了捏他的手心,又迅速在他耳边提醒:“记得等我,别先一个人又跑了。”
谢启故作着无所谓,待青年走远后才赶忙用指腹摸了摸刚才被捏的那地方,好像光这样就算肌肤相亲了,行为傻气天真
的足以让自己唾弃。
文武百官分列站好,圣上还未来,下面同僚也就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私聊着,无人找他搭话,他也乐得自在,独自站在
一边,偷偷瞧了瞧武将那列,樊林正和他爹站在一起,两父子身型相似,峻拔高挑,宽肩长腿,他顿时爱屋及乌的多看
了樊老将军几眼。
不知是不是习武之人对视线的察觉度特别敏感,他来不及收回视线,便和樊林转来的目光撞在一起,青年一副满心欢喜
的样子,冲他做了几个‘记得等我’的口型,那样子英俊又可爱,差点让他把那日秦敛对他的警示抛在天边去了。
下朝后人群散去,他混在出宫百官中,目不斜视,脚步迅速地转进宫里的一道偏僻的走廊间,走在他后方的青年心领神
会,配合无间的也跟了过去。
“等会我们去酒楼吃饭好不好?”
青年四周看了看,放松警惕后整个人压到他身上,笑眯眯地拖长声音:“好不好?”
谢启提气站稳,提醒自己美色误事啊,便无奈道:“我等会还要回刑部,手头上还有几个案子没结——”
樊林兀自抱怨:“又有没结的,怎么你们刑部一天到晚就你在忙呢?没这种做法的。”
他顿时失笑,青年有时的小孩脾气很少爷味,让人哭笑不得,他纵着樊林的小脾气,道:“晚上来。”
青年一下子精神了,手在他身上上上下下的摸了几次,笑的十分不安分,“晚上去你府上?这可是你说的啊。”
成,成,他早准备好善后的药了,请君入瓮,任君折腾。
“我府上西边有个缺口,你别走正门从那里过来啊。”他略略紧张地提醒。
“什么?哎,就你那个常年不见有人的侍郎府,怕什么啊——”樊林哼着气,“要我钻狗洞绝对不成。”
他扶额兴叹:“谁说那是狗洞啊,难道你要我八人大轿抬你回来啊?”
“八人小轿你就想把我弄回家?以我的身份怎么都要配十六人大轿吧?”青年委屈了,用下巴顶他的脸。
谢启吃痛,调整越发急促的呼吸,“你——你到底知不知羞字怎么写啊!”
“知羞?那是什么玩意来的?”青年理直气壮的说。
“……”到底是谁说樊家子弟皆龙凤的?流言害人,还是害人匪浅啊。
“我要正大光明的来。”青年对他眨眼,眼梢角都是讨人喜欢的笑意:“如果跳墙你得要接住我才行。”
他被迷的生死不明,剩半口气维持理智,“隔墙有耳,小心为上啊……”
樊林噗嗤一笑,眼似乌晶,顿然生辉:“谁敢去你府上偷听,不要命了么。”
也是,他是谢大阎王谢门神,谁知道他府上有没有藏什么怪器具呢?
两人扭在一起,缠在一起打打闹闹了好一阵,他以前近乎空白的感情生活让他拙于这类的打情骂俏,为了掩饰自己的僵
硬和羞怯,他只好用肃然成熟来装扮抵抗青年源源不断的热情。
“别老腻在我身上,那么大的人一点规矩也不讲。”他声音冰战战的,堪比在刑部。
樊林眼睛里燃着热气,全然不因他拙劣的冷漠而退缩,反而越发的贴近他,语气黏黏的,麦芽糖一样:“我们两个讲什
么规矩啊,对了,过几天我爹四十大寿,你跟我一起去吧。”
他伤脑筋了,心里踌躇了半天,宴会于他就是一滩子浑水,他不想湿脚,秦敛的话还犹在耳边,风吹不散的毅力堪比阴
魂。
可所谓伊人,又注定在水一方。
“我……不喜那种场合。”他权衡之下,避开樊林热切的眼神,拒绝的不干不净。
樊林有些失望,摸摸他努力板着的脸,语气难免有些黯淡:“你怎么那么不合群呢。”
是,他不合群惯了,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这话从樊林口里说出,他心里堵得万分难受,别人这样说他,他不屑解
释。
樊林这么说他,他却更不想解释。
“我谢启是怎么样的人,你现在才知道么。”他接受不了青年略带怜悯的口吻,遂撇开眼,冷声道:“只怕我去,会扰
了樊将军的兴致。”
樊林只是笑。
笑,笑个屁啊,就是青楼红牌都没你这小子笑得腻,他空有闷气又使不出,恨恨一甩袖子,打算一走了之。
樊林拉出他,“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脚步顿住,他阖眼叹气。
他厌烦的其实是自己这种翻来覆去的小儿女心态,因为人家一句话就勃然大怒或暗自伤神,不是他的做派。
亏他比青年还虚长十年,在感情上比青年竟然还沉不住气。
晚上青年在情事上格外的卖力,花样那称得上百花齐放,一整根粗蜡烛都烧光后青年还在继续,把他按在床上翻来覆去
的折腾,他到最后都懒得配合了,死鱼一样要死不活的喘着气。
十年的差距,不光在心智上,体力之差尤为明显。
樊林亲亲他红的厉害的脸,笑道:“这就没力了?上次还说想上我——这种体力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