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回学乖了点,腼着脸咕哝一声:“想。”
青年更加愉快的抱紧他,鼻尖顶着他颈侧,舍不得离开一样。
他又何尝希望樊林走,只是他那么大的人又恶名在外,怎么可能缠着闹着
做小儿女羞态。
流言虽假,但传的多了,自己也难免受些影响,日子一长,他也会觉得自己应该是内敛冷冰不近人情的谢启,明明这个
面具是别人逼他带的,但现如今自己倒习惯起来,脱下还觉得脸嫩肉凉。
有的人想把皮上面具再铸硬点,有的人想脱却脱不下来,命当如何,真是半点也勉强不得。
番外:父与子
番外:
年关的时候,谢家请了从京城来的戏班子在府上的亭台水榭间的戏台上,足足唱够十八天,豪气的让人咂舌。
高朋满座间,谢老爷心满又意足地坐在大椅间,独子就坐在他膝间,乖巧又听话,真让他满足的合不拢嘴。
“宝宝,吃杏仁饼吗?”谢老爷讨好似的捏起一块做工精细的饼,他真的,真的好想看儿子像小老鼠一样在他手心里啄
东西吃啊……
年近六岁的独子纹丝不动,纤细的脖子微微仰高着,虽然这种姿势是很辛苦,但两眼已经发直的孩子还是连细微的弹动
的都没有。
啊,啊,他的儿子不光俊俏,小小年纪就有这种专注的眼神,以后一定是成就非凡的能人!
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孩子,从另一角度来讲,自己也是非常人所能及啊。
“宝宝,来喝口八宝茶吧?”谢老爷又换捧了热茶,笑眯眯的要去喂。
周围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此时台上正唱到最浓处,贵妃衔杯酒醉,唱戏的名旦秋水双瞳,春风举云,一举一动都引得
下面的人无法移眼。
“宝宝……还是眨一眨眼吧?”
“……”
小小孩童眼里似有流光薄薄飘动着,白俊的脸上红扑扑的,不知怎么的,细长的睫毛似是有些湿,更显得黑瞳生春,灿
如珍宝。
虽然独子已经看戏看到失魂落魄了,谢老爷还是习惯性的,把孩子散落下的软软黑发拢到耳边去。
果然,抱金抱银都不如抱自家孩子来的暖和又贴心啊。
谢老爷牵着儿子,慢慢的走在谢家的长廊里,一大一小都被月光拉成模糊不清的影子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孩子忽然的,仰头看他,脆生道:“爹,今天唱戏哥哥的腰真细。”
啊,夜风真大,谢老爷无不感叹,他其实是快失聪所以才听到这种匪夷所思的童言童语吧?
独子依旧两眼晶亮的,摇晃着手,“而且柔韧啊。”
“……”
“为什么府里没有那么腰细又好看的哥哥呢?”童音疑惑。
谢老爷咳了几声,满脸粗红,蹲下来给儿子解释:“那个,宝宝怎么知道那是哥哥呢?”
这明明就是儿子第一次看戏吧?
小孩偏头想了想,认真答道:“不知道,就是看得出来,是哥哥。”
“咳,宝宝啊,因为那些哥哥都是唱戏的啊,所以才会腰细啊,原来宝宝喜欢……细腰么?”
独子继续疑惑:“会有人不喜欢吗?”
“那爹的腰那么粗,宝宝会嫌弃爹吗?”谢老爷忽然挫败了,试着深呼吸收缩几下肚子,可是再怎么深呼吸,都不见一
点成效。
孩子眨眨眼,睫毛闪闪,“什么叫嫌弃啊?”
知道什么叫柔韧却不知道什么叫嫌弃,书房里的先生到底是怎么授课的呢?谢老爷咬牙切齿道:“宝宝,男人是不需要
腰细的,是需要腰带有钱就成,男人细腰其实根本不好,那是贫寒命!”
孩子展开笑容,贝齿亮亮:“可是我好喜欢,好喜欢的。”
不行……好耀眼,谢老爷根本抵抗不住独子的笑容。
“喜欢……喜欢的话,也不是不行……”
独子用红扑扑的脸专注的看着他,小手扯住谢老爷的袍子,“那爹,书房的老师真的好老好老,比黄花菜还老,找年轻
哥哥来可以么?”
不行不行,那先生是有名的大儒,绝对不可以换……
独子俊俏的脸顿时垮了,低头只看自己脚跟,咬着嘴唇,手还是半扯着谢老爷的袍边。
不行……好耀眼,他抵抗不住儿子的笑容,更抵抗不住儿子的忧郁啊。
“换就换吧,爹也觉得那个先生活不久了,宝宝喜欢怎么样的先生呢?”
“要漂亮的,要细腰的,不会拍我脑袋。”孩子委屈地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可以摸。”
“这,这……”谢老爷冷汗直下:“这……”
这样的先生,到底要去哪里找呢?
“声音要好听的,就像刚才那几个哥哥一样,嗯,暂时就这些了。”
孩子柔软的乌发滑得连簪子都定不住,如今又落了下来,披了满背都是,散在小小的紫袍上。
那希冀的眼神,真的跟他的亡妻一模一样啊。
只要独子想要的,喜欢的,他都会用尽全力的去为儿子找回来。
“好,就要漂亮又细腰的先生,爹会给你找来的。”
就连同夫人的那份,一起都给儿子。
第十一章
有的人想把皮上面具再铸硬点,有的人想脱却脱不下来,命当如何,真是半点也勉强不得。
青年说是认床其实嗜睡的很,清早就死赖着床,怎么推也推不醒,好吧,他总算知道为何樊小将军总是朝朝迟到,风风
火火犹如蝗虫过境一般。
樊林侧睡在枕,黑长的眼睫毛像停歇着的蝴蝶薄翅,他忍不住再贴近了一点,生怕自己一个动静就惊飞了美人。
“少爷!热腾腾的小笼包子是您最喜欢的啊,今天特别的鲜嫩多汁——”
他家小厮谢小福照例推门而入,然后手里提着的蒸笼啪嗒落地,汤包滚了一地,一脚踩下,肉汁乱溅,满屋尴尬。
“咳,这个,小福——这位是樊将军,楞在这里做什么,快行礼。”
他暗吁几声,幸亏他还保持着耳听八方的好习惯,没因为在自己府上就掉以轻心。
樊林闹着起床气,衣衫还算整齐的坐在椅子上,混混沌沌的眯着眼,口齿不清地问着:“是要上朝了吗?我今天可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