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虽是武将,可模样生的好,所以无论是正装还是盔甲都好看的很,繁丽华美的宽袖锦袍穿在青年身上就硬是比别人
多了几分潇洒峻拔,这种美好的身型,绝不是一般般的软绵书生能练出来的啊。
一时入神,竟连今天的寿星公出场谢启都没注意到。
直到一帮同僚们流水似的涌到秦敛那儿,他才后知后觉的啊了声,“秦相来了啊。”
樊林收回视线,端起酒杯抿了口,语气轻视:“不过靠女人联姻上位而已。”
谢启一愣,这个,樊家和秦敛暂时还没太大瓜葛吧?难道有什么上了台面的恩仇录他没有了解到?
“他就算不娶公主,也照样是秦敛。”虽然心理复杂的很,谢启还是感叹了一句:“天下谁人不识君,当今朝廷,除了
他,谁担的起这句话。”
青年不赞同似的啧了一声,换了个更加随意的姿势。
“樊家太老爷如果还在,又另当别论。”
言下之意,樊家多靠祖上庇护,如果青年不多加努力,这光环只怕续不了太久。
樊林瞥了他一眼,口气一下子也变糟糕起来,总之很是自暴自弃,“好了好了,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靠祖宗吃饭的纨绔子
弟。”
没有啊……他只是想提醒顺便激励他而已。
“投胎也要看技术的。”青年忽然回视他,短促一笑,眼眸有星光在荡:“谢启,这说明我会投会抢啊。”
他呼吸一松,“是,是,这也是本事来的。”
慢慢的,樊林似乎适应了他讲话的方式,也不会像刚认识时一样,动不动就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口头之争就发少爷脾气。
那边,人群渐渐松动开来,他见着了秦敛和跟在男人旁边的公主。
秦府寒梅正浓,斜枝悬冰,疏影就横斜在冷池凝波上,笼中灯火沉浮着暗香,在逆风来临的时候就一股脑朝来人的方向
飘了过去。
秦敛性子历来偏冷不喜热闹的颜色,今日一身红色厚袍,袖口描上了金边,清正雅丽,身旁的公主虽容姿艳美,可坏在
长裙用色过于浓烈,佩饰过多又繁琐,倒和秦敛的气质不相搭了。
除此之外,这已是毫无瑕疵的佳偶啊。
隔壁青年也随即调整了自己一开始颇为随意的站姿,轻轻放下酒杯,微微紧绷的肩部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线条。
“谢大人,樊将军。”秦敛朝他们举杯,嘴角浮着的笑意就跟梅花香似的,只怕嗅大力点就没了,飘渺不定。
“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身边的公主俏脸皱了皱,大胆的挽起秦敛的手臂,俏生生问:“哪有什么不周的地方,你呀,好歹也要相信我一回嘛。
”
谢启鸡皮微起,同时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寒战。
女人什么的,他果然没有尝试的欲望,自己这种脾气,别说哄人开心,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就连最基本的忍耐他都会
做不到。
他见秦敛眼波不动,只是用另一只手暗暗拍了拍公主的手背,以示安抚。
“樊哥哥,你说啊,这寿宴办的如何?”
对了,据说公主和樊家私交极好,这声樊哥哥也算不上临时套近乎,只是这声声媚入骨,真叫他这个断袖吃不消啊。
青年倒受的住,温声道:“办的是好,比我爹那场还好上许多。”
过节!秦樊两家绝对有过节!谢启掩垂在长袖里的手指动了动,碰上青年的手。
年轻人,当忍则忍啊。
就算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回被窝里就当屁放掉就好,何必在人家寿宴上摆臭脾气呢。
不过秦敛这种人,肚子里跟运河似的浮着船,还是船杆子都碰不到底的那种。绝不会跟樊林这种年纪的大少爷在言语上
计较太多。
清正稳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敢当,等樊老将军六十大寿时想必樊府会更加让人期待,芸印,你别让谢大人看笑话
了。”
最后那句话是对公主说的,再娇惯的人在秦敛面前都要懂得收敛,公主讪讪收回自己的手,“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之承,那笔筒我很喜欢,你有心了。”
谢启清了清喉咙,“秦相您喜欢就好。”
秦敛神色坦然回道:“你送的东西一向最合我心。”言罢,视线停在他头顶,“合心的东西,自然要好好保管的。”
他冷汗猛出,只想提袖擦擦,这对新人,真是一个塞过一个的如狼似虎啊。
“秦相……说的有理。”
青年显然不知道他和秦敛之间的旧情旧怨,他立刻感觉到侧边脸颊上迎来的阵阵疑惑的目光,这就算了,秦敛直视着他
的力度简直烫得他心头发麻。
“咦,说起来,谢大人您和随风是一届科考的,那个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了吗?”
公主听着听着就来了兴致,知趣盎然的眨着美眸,不怕生的瞧着他。
谢启支吾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个字。
“说起来,我当年是什么样子,之承大概还记得吧?”一旁的男人风轻云淡且不着痕迹的煽风点火:“毕竟自己看自己
,还是没有旁人来的精准。”
公主拍着玉掌,露出娇憨可爱的神情,“是啊是啊,我好想听听呢,樊哥哥,你也劝劝谢大人,我真的好想知道啊。”
樊林微笑道:“一个大姑娘,怎么也不知道害臊。”
所以,一个大男人,又怎么可以害臊呢,可是面对三方会师,他真的是说不出半点关于秦敛的旧事来。
他的不配合似乎逐渐让空气也凝起了薄霜,公主也因为他摆出来的冷眼肃面而不自觉的退后一步。
大概是因为长时间的冷场和他的不妥协,年纪只有十六的公主脸顿时黑了下来,瘪着嘴就一甩流云长袖跑开了。
其实……他的任性好像和这位娇纵的公主已经不相上下了。
秦敛脸色不变,朝他们拱拱手,几分歉意:“芸印不识大体,让两位见笑了。”
一旁的青年目光追随着公主的背影,语气颇为维护:“芸印不过真性情而已,秦相这样说也太严苛了点。”
在秦敛离开后,身边的青年这才忍耐不住了,轻拉了一下他的手臂,语气微动:“就算是应付也讲一点啊,谢启,你真
是……”
谢启暗甩开青年的手,颤颤的手赶紧抓住桌上酒壶,因为力道不够平稳导致杯中酒水外溢,洒在桌面湿成一小块不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