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泽嘲弄地嗤笑着,故意露出惹人发怒的可恶笑容。
我猛然一甩,挣开长泽的手。
“喂!”
我抓起放在隔壁椅上的大衣,走出咖啡厅。
就这样,我忍耐着气愤的眼泪,走在洋溢着恭贺新年气氛的车站前。
长泽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提出以业绩来决定去留的结果,使全体业务员的眼神都改变了。
而我则快要被这紧绷的气氛压扁了。
对那些业务员采说,业绩代表一切,但我认为无关紧要,能拿到哪种职务的薪水才是最重要的,还有让客人维持对商品
的热情,让业务员得到契约。
每天的朝会增加一个多小时,而且现在那些女业务们向我打招呼时,似乎都会—涌而上。
“所……新藤先生?”
她们本来差点要称我为所长,但立刻改口叫新藤,还加上“先生”的敬语,但眼神却在询问这样的称呼是否得体,反而
让我的心情更差。
现在,我只要用力咬紧牙根,表现出不愉快,长泽就会轻轻地吐气,我总觉得他想说什么。
新年已经过了一个礼拜,像这样的麻烦状况仍然持续着。
最爱故意惹我发怒的是那些资深女狐狸,也许是因为女性特有的第六感,她们总爱猜测着我和长泽之间有过什么。
“新藤先生,要和我们喝茶吗?啊!不行,长泽先生在瞪我们。”
女业务们戏弄人似的嗤笑着。
“我们好想看新藤先生拿掉眼镜的模样。哎呀!你们看,长泽先生好像很介意我们说的话呢!”
她们又小声地笑着。
“新藤先生,长泽先生在叫你唷!你们又要一起出去了。”
她们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我真希望她们不要这样,她们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否则我总有种毛骨悚然
的感觉。
长泽的客户全部由我接手,有人不满,也有人觉得可疑,我想她们是想用语言来刺激我,—再从我细微的反应里猜测我
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很早以前,我就知道她们爱说闲话,但这种狂妄程度未免太……
或许她们想要我上当。真是恶性循环。
我可以了解她们的心情,我想要隐瞒下去,为了明哲保身,却又觉得会被她们挖出什么秘密。
我可不喜欢被说成是长泽的“男人”,我也完全不喜欢长泽,他只是个……
碍眼的同事。
处理完公事,我带着疲惫不堪的心灵,走回居住的高级单身公寓。
当所长期间,我才搬到离营业所很近的单身公寓,最初是考虑到上班方便,因此选了距离营业所和车站各约五分钟左右
的公寓,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住在这里了:这个月底,我打算搬回老家。
从老家到营业所,大约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幸好我在老家的房间还保持原状,现在住处的行李也只要约一天就可以收
拾好,只是早上通勤的状况,光是想像就让我感到厌烦。
身为长泽的部下,如果要一直处在提心吊胆的状况下,我宁可被派到别处,也不要受那种精神折磨。
信箱里全部是广告邮件,想扔进垃圾桶,但又因为上面清楚写着我的地址和名字,就这样丢掉似乎稍嫌不妥。
“啧!”
没办法,我只好把广告邮件全放进公事包里。
接着因为头痛,我拿下眼镜,放进眼镜盒里收好,然后在一楼前厅心不在焉地等电梯。
“修平。”
这个声音是长泽,即使没看到脸,我也认得出来。
“请不要这么亲呢地称呼我。”
我像冰一样冷漠,我可不想因为和他睡了几次,就被苦苦纠缠,因为我本来就是个正常的异性恋男子。
“呵呵,难道你想听我叫你新藤前所长吗?”
“……”
“那……‘压抑的新藤所长’呢?”
我的血管好像绷断似的,让我的头痛更形剧烈。
“现在是工作以外的时间,请你回去吧!”
“我有话跟你说。”
“到外面……”我一点也不想和他独处。
“电梯来了,走吧!”长泽说着强拉我进电梯。
“放开!我可没有说要带你去我家!”
我拼命按着电梯门的开门钮,但被用力拉开。
他按了七楼的电梯钮,但为什么他知道我住七楼?
“不要胡闹了啦!摆出这种态度,和希望被袭击的态度没什么差别。”
“你说什么……”
我在狭窄的电梯里,被长泽压在墙上。
长泽蛮不在乎地亲吻着我的脖子,另一方面也不客气地抚摸着我。
“停止……”
“电梯已经到七楼了耶!出来吧!”
“请你马上回去。”
“为什么?”
“请你回去!”
如果带他回去的话,接着一定会被玩弄,而我的自卫能力恐怕不够。
“我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你进我家。”我干脆地说。
“修平,这是什么?”长泽在我眼前甩着钥匙圈。
“啊……钒匙!”
我的钥匙圈为什么在长泽手里?开了信箱后,钥匙应该被放入我的大衣口袋……
“如果没有钥匙,你打算怎么进门?”
“你、你……刚刚的……”
一定是刚刚在电梯里,长泽压着我,把钥匙拿走的。
“钥匙掉了,我只是捡起来还给你耶!”
“你不要故意装作不知道。”
“你不向这么亲切的我道谢吗?”
“什么?”
“这是礼貌耶!从别人手中拿回遗失物,要向对方说谢谢。”
“谢谢!”
我已经在叫喊,表示开始自暴自弃了。
“就是这种懊悔的表情,你天生有着女人的媚态,脸都红了耶!”
“不要用这么下流的眼神看我!”
我起鸡皮疙瘩了,因为长泽故意用像要舔我的眼神凝视着我。
“啊哈哈哈哈,这种台词我第一次听到耶!”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