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瞪大了眼睛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苏阮,一把掀开盖头,大呼大夫。
而束手就擒的此刻,也是一脸难以置信,他是景家的死士,这次的任务就是苏阮将他带进来,混入宾客中,等拜堂的时候,刺杀自家少主。要是五皇子舍身救主的话,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杀了五皇子,这样少主就可以专心复仇了。
要是五皇子不救的话,自己就刺偏一点,让少主受点皮r_ou_伤,也好断了对五皇子这个狗皇子儿子的念头,然后一心复仇,这个法子还是苏阮给自己提的呢,没想到五皇子真的去救少主啦,而苏阮竟然横c-h-a一脚,自己那充满了决心的必杀一剑,苏阮肯定活不成了。
九公主将苏阮抱在怀里,紧紧的按住伤口给她止血,可是血就是止不住的流,面对陪伴了自己好几年的好友,九公主泣不成声,“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苏阮欣慰一笑,就知道他会这么问,她拿出练了好久的笑容,“因为我喜欢你呀,当然要让你开开心心的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你们两一定要好好在一起。”
说完她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只是挂在惨白的脸上,有些凄然,“你能不能最后再抱抱我?”她哀求道。
九公主闻声,将她抱在怀里,苏阮的头靠在他的肩膀,幸福的依偎在他的脖颈,偏过头对上了五皇子神色复杂的眼神,苏阮挑衅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宣告着什么,嘴边轻微动了动。
九公主悲痛的凑在她的嘴边,眼睛通红,“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五皇子上前分开她们,安抚道,“小羽,你冷静一下,苏姑娘已经去了。”
九公主景羽低头一看,果然,苏阮带着平和幸福的笑意离开了,顿时悲痛大哭,到底是陪伴了自己少年时代的好友,只有她会关心自己,给自己带宫外的小玩意,鼓励自己,体谅自己无父无母的痛。两个没有父母互相舔舐伤口的孩子就这么陪伴着长大了,现在她居然在自己大婚的现场去世了,这怎么能不震撼悲痛。
最后这场大婚在混乱的情况下结束了,苏元君因为是苏阮的堂兄,自然是要留下来处理后事的,而因为那会儿大家的关注都在苏阮的身上,那个刺杀的暗卫就趁机咬破藏在牙齿里的□□自杀了。
只从他身上搜到了一个暗号一样的标记,九公主一看就知道是景家的人,顿时没有声张,只想私底下找那些景家的老东西好好的给苏阮一个交代。
于是五皇子的新婚夜就独守空房了,看着照顾苏阮的新娘子,九公主。他无比愤恨他们之间怕是有了些隔阂,他宁愿自己去救景羽,哪怕死的是自己呢,也不要让苏阮的计谋得逞。
前期自己还在愧疚,明明苏阮这个小姑娘也喜欢景羽,但是在明知了景羽的男子身份,自己还是义无反顾的拖了景羽跑了,离苏阮越来越远。没想到那个小姑娘能这么狠,如果自己现在和景羽说苏阮是故意的,那么肯定会让景羽失望。毕竟在景羽的眼里是苏阮救了自己,自己要不是不领情还在苏阮尸骨未寒的时候,说苏阮的坏话,那么自己和景羽之间就更难了,他只能慢慢去改变这种局面。
诸宁被苏元君牵着交还到了淮南王的手里,才放心的离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刚才婚礼的闹剧上来了,也没有注意到这些。
而半路悄悄溜出去的李安宁可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她满心都在自己刚刚弄到的这杯水上,待会儿只要安排好的丫鬟一撞自己,自己将水意外的泼到诸宁的脸上,他画上去的那点东西不就脱落了,到时候自己再上前给他擦一擦,大家就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哥儿了,毕竟那红痣可骗不了人。
看淮南王和王妃,苏元君和诸宁一块走了出来,坐在马车上的李安宁可等不了那么多了,她掀开马车帘子,端着一杯茶水,“母亲,口渴了吧?快喝杯温茶。”
看着女儿脸色好了很多,王妃也不那么担心了,看来女儿已经在马车上休息好了,忙推脱道,“先不喝了,进去我有事和你说。”
李安宁瞅了一眼外面行色匆匆的宾客们,心里纳闷能有啥事呀,但是这么多人自己一定要把握好,于是那杯茶一不小心就洒了出去,正好是到诸宁的脸上,发生的突然,诸宁身后的苏元君都没挡住,赶紧拿自己的衣袖贴到诸宁额头上去试温度。
而王爷和王妃也被这一变故吓得不行,王妃赶紧将自己的帕子递给了诸宁,苏元君抽回胳膊,一看袖口上都是红色颜料,怕诸宁头上的红痣露馅,当即将人推上了马车,而李安宁没有抓住机会,被苏元君抢了先,只能心里暗恨,偏偏被自己的父亲面色y-in冷的带去了另外一辆马车。
王妃和诸宁坐一辆,见诸宁还用帕子捂着额头,王妃拉了拉他的袖子,“就咱们娘俩了,遮什么遮?”
诸宁摇了摇头,可怜巴巴的说道,“大姐她好像对我有意见?”
王妃笑了一下,这还告上状了?明明他大姐怕他的厉害,这几天都看在眼里呢,他还先告状,王妃像哄小孩子一样安慰道,“你大姐粗手粗脚惯了,她又没干过端茶送水的活,失手肯定是不小心的,你不要怪她了,我回头说说他。还好苏元君发应快,及时用袖子遮住你的额头,关键时刻又把你推了进来。”
诸宁这次不打算放过李安宁,他就帕子拿下,递到王妃的面前,“您闻闻,是不是有皂角的味道?她要是给您端茶用得着端一碗皂角水吗?大姐总不至于连茶水和皂角水都分不清吧。”
王妃接过帕子一看,果然,顿时心凉了一大截,还好儿子的红痣没暴露,抬头一看,惊讶的捂住了嘴。眼睛紧紧的盯着诸宁洁白无瑕的额头,“这怎么回事?你爹又给你找到那个控制的秘药啦?还是说……”后面的怀孕了是她压着嗓子无声的说出来的。
诸宁脸红了一下,更让王妃判断出来应该是后者,顿时狂喜道,“看吧,我就说你完全遗传了我的体质,就算是哥儿怎么样,怀孩子还是很容易的。”
狂喜完了,王妃才想起这孩子的父亲是谁的问题,儿子附近的可疑人选也就苏元君一个了,试探道,“那苏元君知道吗?”
诸宁摇了摇头,祈求道,“你们能不能先不告诉他,我想亲自和他说。”
王妃明白这是小两口之间的情趣,特开明的同意了,甚至打算连自家王爷也不告诉。完全不知道是以为你饿蜗牛诸宁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一直在逃避罢了。
第76章
回到家之后, 淮南王从王妃那里知晓了大女儿泼的是皂角水之后更加确信大女儿是愚不可教。狼子野心,一心想着陷害弟弟,当即将人送出了府, 要宣告天下和她解除父女关系。
一听这个,李安宁慌了,连忙求饶,知道父亲一直心疼孩子,可怜兮兮的搬出了自己的儿子来求饶,没想到淮南王不仅不理会, 还让她带着她儿子走,淮南王府也没有他这个外孙。
李安宁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没想到父亲竟会这么绝情, “我要见我母亲, 你这么做不怕我母亲生气吗?我母亲肚子里可还有孩子呢?是万万不能生气的。”
淮南王失望的看了这个自幼悉心教导的长女, “你要是顾虑到你母亲, 你就不会当众上演那一幕, 要是你弟弟出了事,你母亲大气之下孩子当然保不住。所以我才想把你这个□□永远的甩开, 你只会为你的儿子和夫君考虑, 那不好意思了,我也得为我的夫人和孩子考虑。”
“什么我的夫君和孩子,那不也是您的女婿和外孙吗?都是一家人何必分的那么清楚?”李安宁愤恨不解。
淮南王像听笑话一般, “一家人, 我们都不是一个姓好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话虽这么说,但是我一直看在你的情分上,对你夫君和孩子也不薄,你是怎么回报我们的呢?”
最后,李安宁实在没有办法,“你就不怕我把李诸宁的事情嚷嚷出去吗?反正我不是王府的人了,皇上要怪罪也怪罪不到我身上来。
”
“那本王完全可以说,是因为本王将你赶出家门,你心怀恨意,蓄意报复。世人只当你犯了大错,至于是什么错,那猜忌纷纷,肯定说什么的都有,到时候你的夫家可能会抛弃你,你的孩子会因为你蒙羞。你自己选择吧,跟本王比心狠,你还差的远了。”说完不想再理会这个让自己伤心的女儿,大步离开。
下人见状,立马收拾好了李安宁的所有东西,连马车都没有给她准备,李安宁本想在王府跟前一直耗着,但是很快百姓们的指指点点,小声议论就让她受不了,慌忙之下雇了个马车,然后开始往回走,希望父亲可以改变主意。
到了城门的时候,发现等在那里的儿子,脊背挺直,一脸怨恨的看着自己,李安宁一个心惊,“怎地如此看着母亲?”
“师父说我只要好好练,将来肯定大有成就。然后今天就不教我了,说是王府要接我回去,然后将我放在这里看到你就走了,你是不是又犯了什么错?惹了外祖父?”
看着明显长大了的儿子,李安宁实在说不出口自己的事情,只得糊弄道,“你看,你父亲的寿辰快到了,咱们回家给你父亲过个寿辰,然后到时候再回你外祖家。”
李安宁儿子仅八岁,很多事情都挂在脸上,提起父亲一脸的不高兴,“他都不喜欢我,我还特意回去给他过什么寿?”
“小孩子净胡说八道,你是他的长子,他怎么会不喜欢你?”李安宁劝抚道,她不想儿子和夫君之间有隔阂。
小孩不信的摇摇头,“我早就知道了,他打算再要一个儿子,好继承他的文采,最好是文曲星转世的那种。”说完眼睛扭向别处,怕自己会忍不住掉下泪来。
小的时候父亲还是很喜欢自己的,直到这两年五六岁的他还是字写不好,功课学不会。父亲就慢慢的变了,今年过年的时候,父亲喝醉酒许下的愿望更是让他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