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几乎要跳起来狂叫，在他开始试验的一个月里，这条美人鱼并没有产生出任何灵长类动物的特征，就像是一条普通的鱼一般，但是它现在却产生了智慧生物才会有的特征，这是在试图和他交流吗？
“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学生颤抖着声音说道。
“老师……老师……”美人鱼颤抖着声音又说了两句，那声音如昆山玉碎如珍珠落盘，是两人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听过美酒醉人，美色醉人，没有听过声音醉人的。
但是现在的两个人却都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学生已经完全被这声音吸引了注意，唯有教授还有些意识，嘴里喃喃自语：“美人鱼现在在试图说话，是鹦鹉学舌还是真的在试图交流？在捕捉到的时候，它只会发出一些人类听不懂的声音，那是不是美人鱼的语言呢？其实美人鱼也是智慧生物是吗？在我做实验试图观察它的时候，它也在观察我？！甚至在这段时间学会了人类的语言？”
教授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想要叫人进来，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痴迷的看着美人鱼。
“放了我……”美人鱼轻声说。
“好的。”教授与学生同时应道。
第42章 四十二碗狗粮
在他们后过神来之后, 手术台上已经没有了美人鱼的踪影，而两个人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没有任何的记忆。
但是监控是不会说谎的。
不过，监控却是会坏的。
像是老天在帮忙一样, 在美人鱼失踪的这段时间的监控全部失效了, 而且，研究所内也有其他人员声称自己的记忆产生了缺失, 就像被控制起来接受处置的最后接触美人鱼的两人一般。
一条美人鱼，是怎么能从守卫森严的研究所里逃脱出去的？
还是作为一条在陆地上行走不便的鱼？
所有人都意识道, 问题也许出现在美人鱼的身上, 他也许不是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可以任人宰割。
***
2085年, 在第一批人鱼化的现在，人类的科技相比于六十年前已经有了飞跃式的提高，世界好像都一片繁荣, 但是贫民窟却依旧是存在的。
甚至可以说是贫民城，在里面学校医疗都是存在的，却远远落后于现代科技，甚至所使用器具的都是淘汰下来的。
不过幸好的是, 学校不收学费，每个人都有学习的机会，但是还是有更多的人选择工作, 毕竟只有工作才能养活自己。
很少有人选择一边学习一边工作的，一是贫民城不好找工作，二是很少有人在高强度的工作之后还能有精力学习的。
“朱雀，今天晚上你有时间吗？”女生的声音有些怯生生的。
“抱歉, 没有。”
“那……”
“先走了。”朱雀整理好东西就迅速离开了，他没有太多时间，和老板约定好在放学之后就马上赶去的，而学校距离哪里还要跑上半个小时。
他的时间很紧。
像以往一样在路过家门口的时候，将书包从窗户放进去，然后头也不回就往老板那里赶去。
再路过一条河。
朱雀突然停住了脚步。
河里……有具尸体。
只露一双眼睛在河面上，双目紧闭，黑发随着河水轻轻飘荡，清澈的河水将他赤|裸的身体暴露在朱雀的眼里。
瘦弱，苍白，这是朱雀一眼扫过的所有印象。
朱雀并没有停下脚步，他已经没有救了，他从远处跑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桥上有人跳河，那这具尸体就是从远处冲过来的，没有人能在水里憋气这么久。
世道艰难，撑不下去投河的人太多了，朱雀从这里路过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一开始他会停下来将人救上来，还会试图劝说，但是被救的人不是骂他多管闲事，就是再次投河，到了后来他已经麻木了，将人救上来之后不等人醒就迅速离开。
生命的流逝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有人残喘求活，有人一心求死。
朱雀不清楚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活着到底有什么盼头呢？
只是一个人，一直……一个人。
这个少年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两个人能做朋友吗？
朱雀晃晃脑袋将这个念头晃出去。
到了地方的时候，老板已经在门口守着了，“朱雀，你这次怎么可是晚了一会啊。”
“李叔，工资你看着扣吧。”
“唉，你这孩子，李叔可不是故意找借口扣你工资的啊，你被你妈妈托付给我的时候才这么点……”
“知道了，李叔，我去工作了。”
朱雀应了声，不想再听面前的人重复那说了无数遍的话。
妈妈吗？面容好像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只能记得她临死前，说的那句话。
“朱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啊，等到——”
女人没有说完就咽了气，那个时候的朱雀也才刚刚上小学而已。
从那时起，他就在李叔这里帮忙了，那个时候是李叔给他一口饭吃，他才能活到现在。
他也从李叔的嘴里问过以前的事情，好像是说女人是有一天突然带着他来到这里的，不是投奔亲戚，倒像是躲什么人。
“什么人？”小小的朱雀问道。
李高摸了摸他的头，叹了口气，“谁知道呢，也许是外面的人吧。”
那个时候的女人包括这个小孩子穿得都不像贫民城里面的人，像外面的人呢，光鲜亮丽。
李高想，也许是个什么大人物的二n_ai呢。
怀了这个心思的李高托人在外面打探消息，想要将小朱雀交出去。
但是怎么都查不到有这两号人，李高这才绝了用小朱雀换钱的心思，对他不咸不淡起来。
下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明月高照，宛如白日。
朱雀不着急赶路，慢慢的往回晃，路过那座桥时，不知道怀了什么心思，往水里望了望。
浮尸还在，这个时候却是整张脸都浮在水面了。
面容清秀，如果能够长大的话，会是个讨人喜欢的少年吧。
朱雀心里起了怜悯之心，他想若是有一天自己撑不下去了，漂在这里的会不会是自己呢？
在水里泡的看不出原来面容……
朱雀叹了口气，准备再多管一次闲事，将这个少年的尸首捞上岸……
天气还不是太暖，朱雀一脚踏入河水之后就打了个冷颤。
然后慢慢游向那个少年。
少年比他在岸上看到的还要瘦弱一些，面容精致，许是吃不了苦吧。
朱雀将手搂上少年的身体，想要早些上岸，快些解决这件事，然后休息，明天还要上学。
就在朱雀的手刚触碰到少年冰凉的光滑的身体的时候，异变突生。
那紧闭的眼睛一下子睁开来，露出里面美的夺人心魄的紫色眼眸，瞳孔在月下闪烁着妖异的光。
朱雀几乎是一瞬间撒手就往岸上游，可是腰却被一双手环抱住，朱雀忍不住开始挣扎，却被那双手向河底拖去。
他在水中并不比岸上，使不上力气。
当胸腔里的最后一丝空气被挤出去的时候，朱雀有些茫然的想，他这就是要死了吗？
以这种突然的有些可笑的方式？
朱雀慢慢地合上了双眼，过去十几年的人生在他的脑海里飞快的掠去，带着些视死如归的果断。
朱雀突然间想，啊原来自己……并不留恋自己这短暂的生命啊。
然而黑暗来得快去的也快，朱雀并没有感觉到窒息的痛苦，只感觉到了嘴上……有着奇怪的柔软的触感。
试着睁开眼，眼前是少年茫然的眼睛，他几乎能看见那不知名的少年脸上微软的毫毛，然而这一切都不能解释现在的情况。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把将少年推开，却见少年有些奇怪的看着被他触碰到的地方。
朱雀急着想浮上去呼吸空气，可是却发现自己在河底并不窘迫，好像……他是可以在河底呼吸的，可是这个想法一出，他又猛地呛了口水。
肺部猛地抽痛，那种感觉是很难受的。
他挣扎着往上浮，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少年又拉住了他，仿佛看不见他的窘迫一样，将他往桥底的y-in影处拉去。
被呛了口水，朱雀觉得自己好像要窒息了，却被少年不管不顾的拉着，他再怎么不在乎生命，现在被戏弄的也产生些火气来。
但是这个时候少年却转过脸来，睁大眼睛单纯的看着他，手指轻轻的竖在了嘴唇上。
这是在让他不要说话？
朱雀的眼神从少年白皙的修长的手指移到了那淡粉色的嘴唇上，那是……刚才覆盖在他嘴唇上的柔软吗？
朱雀自己都能感觉道脸颊上的热度，但是……好像平静下来的现在，他又能在水底呼吸了。
一切疑问，也许面前的这个谜一般的少年可以为他解答。
就在朱雀奇怪，少年为什么要把他拉到桥底下的时候，有声音从上面传来。
“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