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比平日里还要上翘几分的尾音,体现出主人的好心情。
担心梁年触碰不到实物,林西吾特意在玉盒和兔毛玩偶上,附了道妖力。
“梁兄弟?”柯警官拿着本子立至梁年身旁,“你还记得那人的大致外貌特征吗?”
梁年看眼白衣青年,再看眼手里的兔毛玩偶,满足的蹭蹭:“记得,他特意在我清醒时进食的。为了让我留口气儿,还专门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
“和做了全身麻醉一个感觉,唔,头发有黑有白,鹰钩鼻,挣扎时碰到他皮肤了,像枯树皮一样又皱又干,还有条灰色的大尾巴,个子不高……”
苍白的手在众妖眼前晃了晃,指向无聊的开始整理帐薄的崇白,语气笃定:“跟他一样高。”
林西吾无奈扶额叹息,柯警官还没来得及喊住手,梁年已经被弹飞至墙上。
他抢先在柯警官开口前开口:“老扁和崇白都没大尾巴,都吃素。”
柯警官点头,拍拍身侧高大的警官:“我知道,他是新分配过来管这区的白警官,有事儿找他就行。”
梁年呲牙咧嘴的扶着腰飘到众妖中间:“我刚闻见吃我那人,啊不,那妖?也不对,吃人犯,恩,他的味儿了,你没闻见?”
最后一句是问柯警官的,柯基觉得莫名其妙,轻嗅没闻见什么妖味儿,偏头看向身侧的白警官,对方也摇头示意没闻见。
第39章 成精的日子八
楼上的甜味儿飘到了这里,像是放坏了的蜜饯,林西吾不适的皱了皱鼻子,只觉这味儿腻歪的闹心。
记得有个人特别爱吃蜜饯,若是没人拦着,他能捧着油纸袋,吃上一整天都不觉得腻。
但那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白瞳蓝眼的警官和短腿儿柯悄悄的上楼搜查了,剩他和崇白还有梁年,两妖一鬼的在楼下呆着。
崇白在身旁若无其事的看帐薄,眉心的皱褶,从梁年说闻到吃他那人的味道时开始,就没舒开过。
林西吾忍不住悄悄在识海里问,'是小佘吗?'
崇白抬头看见兔子担心的神色,勉强的勾起嘴角,'希望不是。'
‘恩,能联系上他吗?’
无论是不是,小黑蛇被发现后的结果都不会好。虽然它的外貌特征没有一处符合梁年口中的'吃人犯',但有不能成精的条例在前,林西吾自己心里没底。况且他的来历也是个谜。
‘一直没回应。'崇白眉心的印子又深了几分,愁的。
梁年肩膀上放着玩偶,颠儿颠儿的飘至荼黑对面的圈椅上,打断两人的神秘交流,严肃道:“荼黑,你要是怕就躲在我身后,我保护你。”
抬手准备捋平少年眉印的林西吾闻言放下手,偏头打量了一下面前瘦弱的身形,笑眯眯道:“怎么保护?”
“不自量力。”崇白神色漠然道。
“嘿,崇老弟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打起来了,我站前面挡攻击是没问题的。”梁年说完后还故意挺了挺胸膛,勾起抹挑衅的笑容。
崇白眉毛轻挑,合上账本,指尖凝出一团银白色的光华。
林西吾乐了,挥手拦住崇白,一本正经的问道:“要是攻击没挡住,直接穿过你怎么办?”
“呃……”正得瑟的梁年微怔,面露苦笑,失落道:“也是……”
看到他这样,林西吾心里一揪,有点儿发堵,梁年人真的挺好,长得好,x_ing格好,各方面都好,像他这样的人应该顺风顺水的活到老死才对。
“哎,好久不见,要不要怀念一下荼哥的爪?”哄人只会这一招的荼老板眯着眼,故作轻松的调笑道。
崇白伸手牵住兔子举起来的手,面色微冷:“你敢?”
梁年一扫方才的失落,恨恨的咬牙:“崇老弟不地道了啊,这么久不见面,叙叙旧,回忆一下能咋?”
“叙够了,马上天就亮了,你也该离开了吧。”
林西吾面无表情的松开崇白的手,显然是对他这种赶人方式极为不赞同。
没了死时惨状的梁年看着很是顺眼,特别是可怜巴巴的盯着他看时,漆黑的眸子s-hi漉漉的,泛着水光,来回眨巴就是不掉水珠子,偏偏又让你觉得他有天大的委屈。
林西吾隔着柜台直接把手伸过去,温声道:“别听崇白的,想呆多久呆多久。”
在这样的注视下,林西吾能理智的没有变回原形给lū ,一大部分原因是担心物极必反的卡情感,剩余一小部分原因则是,脱毛期,丑。
崇白看看自个儿空落落的手心,再看看拉着荼黑手不松的梁年,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的感觉。
一气之下弹飞碍眼的怨鬼,对上荼黑不解的眼神,冷声强调:“我不准。”
而后拿纸细致的将怨鬼碰过的手,里里外外擦了一遍儿。
林西吾用力扯回被握的生疼的手,朝瘫在地上没动静的梁年走去,略有不满:“崇白你叛逆期到了。”
手心又变空,还残留着些温度。崇白眸色y-in沉的看向青年一步一步走向梁年,浑身妖力躁动了起来:“我说,我不准!”
梁年冷笑一声站起身,先前刻意压下的怒气显露出来:“你是荼黑谁啊,你说不准就不准?咋嫩能掰了,荼黑你松开,别拦我,小爷非得教训教训他,我跟你说,这叫熊孩子,得打。”
见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林西吾懒得劝阻,烦躁的扒拉两下头发,站至一旁,脸色不郁:“你们要打出去打,别弄坏了店里的东西。”
“二黑,你跟他说,我是你的谁。”崇白动手前抬眼看到青年紧抿的唇,猛然想起两人刚冷战结束没多久,反应极快的收手。
准备好接招的梁年见对方突然收手,亦是一愣,下意识的看向立在一旁的青年。
总是笑眯眯的青年冷着张脸看着崇白,崇白眉宇间带了丝迫切的盯着青年。迫切什么?迫切知道答案?想知道,要知道什么答案?
梁年嘴张了张,想打断两人间默契的对视。崇白连余光都懒得施舍给他,悄无声息的一缕烟渗进怨鬼喉间,意识到自己发不出声,甚至动弹不得的后,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心里的y-in暗面不经意间大了一块儿,倘若自己实力够强……
一直等不到荼黑的回答,崇白心里发慌,直直的盯着他看。看着看着他发现,荼黑的眸子最中央的一点是暗紫色,幽深,神秘的颜色,在一起住了百来年,他居然现在才留意到。
正欲看的再仔细些时,荼黑又恢复到之前熟悉的模样,眯着眼,嘴角牵了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你想当我的谁?”
问题轻飘飘的回到自己这里,崇白忍不住又皱起眉,眼不舍得从对方身上移开。黑如墨的短发,习惯的表情是弯着眉眼,连带着嘴角也是向上弯着,鼻子挺拔,桃花粉的唇色,留恋的多看几眼,记得之前的唇色要艳上几分……心跳突然加快,像是每至过年时,舞龙队里紧促的鼓点,愈来愈快。
快至极点时,脑中的弦'铮'的一声绷断了。
身体比大脑快上几分的闪到青年身旁,抬头对上眯眼看向自己的荼黑,没由来的紧张到手心冒汗,但是想说的话一定要说。
“荼黑,我该怎么做可以让你是我的,属于我。”
怕他不明白,崇白轻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疑惑不解的语气中掺了点儿委屈:“每次,我只要认真看着你,这里就控制不住的跳个不停,很久之前就是这样,我看过大夫,他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我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心药。后来发现只要不看你就行,但是你看别人时,它会难受,酸胀酸胀的。”
林西吾漠然的抽出手:“吃点儿心得安就好了,白警官和柯警官在楼上呆这么久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我上去看看。”
崇白愣怔的看着对方消失在原地,风夹着雨星从门缝中吹了进来,遍体生寒。他眨巴下眼,收起眸子里的水光,闪身追了上去。
围观全程的梁年只觉得心里十分痛快,若不是被定住身形又口不能言,他怕是会哈哈大笑出声。
崇白和他的房门都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只剩元斐的房门虚掩着。林西吾小心的推开门,见地上有些星星点点的血迹,元斐歪着身子倒在血迹旁,小佘和白柯两只警官都不见踪迹。作为老板的他,任劳任怨的轻扶起可怜的小员工,让他靠床边躺着。还来不及松口气,就被风卷着雨扑了满脸,满屋子潮s-hi雨水味儿,看样子窗户开了有段时间。
轻叩手腕唤出信息本,本上情感进度只有百分之七十九,这个程度顶多属于挚友范围,再深些是说不上的。崇白这样无非是独占欲作祟。
察觉到有东西靠近,林西吾连忙收起信息本,对着躺在床上的元斐,装作垂眸深思的模样。
崇白进来看到的便是白衣青年面露忧色的盯着,歪歪靠在床边闭眼昏睡的元斐。顿时心头涌上百般滋味,酸涩过半。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对他人千般万般好……那我呢?”崇白站到他身旁,将泛着凉意的手贴在温热的手心内,察觉到对方要往回缩,固执的用上几分力气握紧,手掌对手掌,十指相扣。
“崇白……你对于我总归是种特殊的存在,或许是我们在一起呆的太久,久到本是亲情,被模糊成……”林西吾说到最后见对方努力绷住想上翘的嘴角,一点一点的垂了下来,精神萎靡,开始怀疑是否信息本出了问题,亦或是所指的情感并不是他以为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