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翠儿,翠儿只是不小心……”
无姝无辜脸刚摆出来,话还未说完,便被候在一旁的达雅给点x_u_e闭了五感瘫倒在地,毫不客气的揪着领襟像是拎小j-i儿般,拎到了自家教主跟前,而后随手一丢,单膝跪地,垂首拱手道。
“达雅失责。”
林西吾无奈的摆摆手,让她起身,南思过的手下什么都好,就是太死板:“你在郇城做什么?”
“禀教主,南青十日前失踪,接到线报有人曾在郇城见过他,达雅奉命前来搜城。”
南青?林西吾略一思索后,禁不住乐了,南青不就是那个经常跟在南思过后面,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冰块儿嘛:“可有结果?”
小贩儿装扮的达雅,略失落的摇了摇头:“只是长得与他有几分相似,并不是他。”
“南青剑法一流,少有敌手,不必担心,此次只你一人前来?”
林教主宽慰般说道,心里却不由得发愁,教中只要是个有职位的,无论职位高低年龄大小,都有个拿得出手的长处。比如南青的剑法,翠萝的毒,南姑姑的蛇鞭,就连当初跟着南思过一起去分教的侍从建安,都有一手好刀法。
唯独南子绥,在他手下五招都过不了,虽挂了个小教主的名头,剑法毒功暗器皆是平平,只有一身轻功拿得出手……
难不成指望他仗着轻功给自个儿一统江湖?
达雅仍是低垂着眉眼,板正答道:“南教主也在,南教主此时在城主府府内查账。”
林教主淡漠的‘嗯’了声,余光扫到地上躺着的矮个儿姑娘,心里有了主意,眼皮微掀看向达雅:“城内最大的青楼红馆?”
“绾青楼,达雅管辖,可要达雅领路?”
“不必,你去把南子绥带过来罢。”
林败类随手拎起地上的矮个儿姑娘,慢悠悠的朝外走:“别和南思过说本教主在这儿,许久不见,得先备份惊喜奉上才对。”
顺便报了当年舍了老脸求他回总教,结果对方就是不回的仇。
本教主,可是小心眼儿的很呢。
绾青楼的鸨母显然是提前得了吩咐,知道自个儿这个一教之主要来,提前清了馆子不说,还让倌儿姐儿的齐刷刷候在一旁。
上楼的台阶上,左边倌儿右边姐儿,一个台阶一对儿,分外养眼。
林教主突然的,体会到了排面儿一词。
教中皆传清心寡欲(貌似不举)的大教主,顶着众人似惊惧似忐忑的目光,胳膊微抬朝左一指挑了俩眉清目秀的小倌儿,朝右一挥,又选了俩风韵诱人的姐儿,进了楼上雅间。
唯有鸨母恨恨的绞着手帕躬身在前领路,心疼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头牌儿之际,又感叹不愧是教主,不光心肠毒辣眼光也十分毒辣。
“对面儿是南公子的厢房,这间是您的,建楼以来便给您空着,奴就在外候着,有事儿您吩咐便是。”
林教主淡漠的嗯了一声。
房内置件儿摆饰均是一尘不染,料是不会出什么差错,鸨母满意的躬身行礼,准备退下时,突又想起:“今日可要闭馆?”
话刚出口便想给自己一嘴巴子,自个儿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位来了,自然是要闭馆的,若是被哪个不长眼的惹了清净……
鸨母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腰弯的愈发低,恨不得一头栽木地板下面。
看着对方像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抖啊抖,林西吾的高深莫测脸差点破功,候在身侧的倌儿姐儿显然是没他功力深厚,不知是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打破房内静谧的气氛。
林教主终是忍不住弯了嘴角:“不必,照常便可,另唤个弹琴唱曲儿的上来。”
鸨母张了张嘴本想说他身边儿的几位就会,不知为何又闭上了嘴,应声‘是’便退下了。
见那鸨母退下,林西吾将扛了一路的矮个儿姑娘,随手扔至贵妃榻上,砰的一声,听着都疼。
候在一旁的倌儿姐儿像是感同身受般集体打个寒颤,微怔后,瞬时便围了上去,拥着他至不远处的床榻上。
“奴甜儿~”“人家是莲儿。”“叶儿。”“我,我是碧儿。”
甜儿莲儿是身材格外诱人的姐儿,叶儿碧儿是俊美秀丽的倌儿。
香风扑面之际,左拥右抱的林败类表示,清汤寡水的过了那么久,突的开始上荤菜,老腰着实有些受不住。
况且对着和自家儿子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少年,实在是下不去手。只好轻推开他们,朝仰躺在床上犹如睡死了般的矮个儿姑娘指了指。
“让你们上来是伺候她的。”说罢又捏着甜儿的下巴,笑了:“方才可是甜儿笑的?”
甜儿含羞带怯的点了点头,下巴轻搭身下人的肩膀上,对着宛若珠玉般圆润的耳垂呵了口气:“公子可是要惩罚奴家?”
响在耳旁的声线甜软旖旎,一般人听得定是要想入非非。
但林败类不是一般人,非但没有想入非非,还反擒住胸膛处作乱的手,将它推至一边儿:“罚嘛,定是要罚的。”
“罚你和莲儿去把那小姑娘的衣裳给弄乱,愈乱愈好。”
被牵连的莲儿闻言瞪了眼傻眼的甜儿,却也只得无奈的福了福,莲步轻移朝床榻那边走去。
两个姐儿打发了,身上还靠着两个倌儿,这两人明显是生手,低眉顺眼的倚靠着他,稍一有动作,两人便是身子一僵。
好在他清心寡欲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随手推开两人:“你俩也过去罢,过会儿她醒了,鸨母怎么教的,你们便怎么朝她身上使。”
两人起身应声是后,便僵着身子同手同脚的朝贵妃榻那边去,模样倒是有趣。
林教主弯了弯嘴,突又想起自家不争气的儿子了,若是像他们那般听话也好,竟还学会离家出走了。
斜倚着床榻,忧愁的叹了口气,若南子绥不愿替他一统江湖,他也强迫不得,十几年的铺垫即便是功亏一篑,他仍是无可奈何。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两道脚步声,一轻一重,不多时便听到了叩门声,想来是乐师到了。
林教主敛去脸上愁容,声线淡漠:“进来罢。”
走在前面的是方才见过的鸨母,后面跟着个一身儿红的青年,红袍红腰带红发冠,甚至怀中抱的七弦琴琴边儿,都系了红绳结。
看着,颇为喜庆。
眼神扫到对方衣袍下时,林教主嘴角禁不住抽了抽,好歹靴子还是黑色的,不过这眼上系的红绸带是?
“公子,他是楼里的琴师君绝,虽眼有盲疾,但无论是弹琴还是唱曲儿,在这郇阳城内都是顶尖儿的。”鸨母说到最后像是有了底气般,挺了挺身子。
林西吾笑了笑,手微动,鸨母衣襟里顿时一重:“下去罢。”
鸨母忙道:“谢公子赏赐。”
而后便退了出去顺手带上门,激动的竟忘了领琴师到琴台坐下。
房内一时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林西吾饶有兴趣的来回打量不远处的红袍青年,从靴子到抱着琴的手,又到微突的喉结,而后是下巴,绯色的唇,高挺的鼻子……
哪儿哪儿看着都是恰到好处的顺眼,偏偏这眼上的红绸带瞅着十分碍事。
林教主散漫的伸胳膊支起脑袋,歪着头,指尖微动,红袍青年来不及躲闪,只觉耳尖有风擦过,系在眼上的红绸带便松散的耷拉下来。
瞅见了对方愕然睁开的眼,林教主满意的在心里吹了个口哨,果不其然,对方生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就是看着无神,打了折扣。
无神且空洞,虽眼盲,但无疤,倒不至于需用绸带遮住。
林教主笑了:“可是鸨母有跟你交代些什么?”
君绝也笑了,轻轻浅浅,恰到好处的笑:“好好伺候你,伺候的好了,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果不其然,想起那个穿红戴绿的鸨母,林西吾低笑了几声,朝守在贵妃榻上的四人挥了挥手:“你们几个先退下罢。”
好不容易遇到个有趣的,其他事就先放放罢。
待碍事的走完了,林教主直起身子,盘腿坐在床上,面朝着红袍青年,笑道:“你想要荣华富贵?”
琴分量不轻,抱的久了手有些无力,君绝悄悄调整了下抱琴的姿势,将重心转移到胳膊上:“荣华富贵谁不想要。”
这倒是真的,谁都想要,林教主愈发觉得眼前这人有趣:“那我如你所愿可好?”
君绝脸上的笑微不可见僵了一瞬,紧接着又重新挂起,比之前灿烂许多,带着几分刻意的妖娆:“我要你帮我杀一人。”
“噢。”林西吾眯了眯眼,有意吓唬对方:“让我出手杀人可是要拿命来抵的,一命抵一命。”
“我知道。”君绝维持许久的笑终于落了,满脸讽意,自嘲道:“这条贱命你若想要,拿去便是。”
话落,整个人像是站不住了般朝后倒去,林西吾心里一突,忙闪身去接,触手一片温热,好在接的及时,没磕碰着。
扶着君绝站好,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也有了心情打趣对方:“那鸨母便是这么教你伺候人的嘛?”
君绝眨巴下眼,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颇为恼怒的蹙起眉头,后想起如今处境,抱琴的手紧了些,又挂上干巴巴的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