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蛊!”
“属下在!”
“扶我下去!”
“呃……是!”朱蛊顿了顿,看了眼身边的朱凛。随后立即上前扶住了赤炎熙,缓缓向外走去。
朱奴们紧跟其后,独留朱凛一人孤单留后,低着头,双手紧握,眼中是些许的悲哀和无奈,隐忍着……
赤炎熙好不容易被朱蛊扶上了马车,临下车前,朱蛊试探性问道。
“主子,要不要让朱凛上来陪您?”
“我是小孩么?坐个马车还要人陪?”赤炎熙冷然答道。
“自然不是!只是您如今有伤在身,有人在一边照顾还是方便一些!”
“不必了!”
“是……”
“怎么?你还有话要说?”赤炎熙见他眉头蹙着,欲言又止。
“属下在想,朱凛是不是冒犯了您?”
赤炎熙心莫名一窒,冷冷看着他,“何出此言?”
“因为主子您自将朱凛封为您的贴身侍卫,便是无论在哪,干些什么都是将他带在身边的,而今……刚刚甚至不让他扶
您……属下,不解……”
“你想多了……”
“……”
“你出去吧!”
“是!”朱蛊答应着,便下了马车。而朱凛却正站在马车前。
朱蛊看着朱凛愣了愣,随后走到一边拍了拍他的肩,便离去了。
朱凛遥望着眼前的马车!
许久……
……
……
第29章
赤烈匆匆的往芙亭轩走去,到了门前,忽视周遭朱奴的行礼,径直的推开房门,跨槛而入。
“参见宗主!”屋内的朱奴见了他立刻跪下行礼。
赤烈挥了挥手作罢,沉颜的走到了床边。
“爹!”赤炎熙淡然的喊了声。
“恩!”
“下官见过国监大人!”床边一位老者也鞠身行了礼。
“张太医不必多礼,犬子的腿伤如何?”
“国监大人可以放心!世子大人的腿伤恢复得很好,摔断的骨头也长得很快!不出一个月,世子大人就可以恢复到原来
的状态了!”
“恩!辛苦了!来人!送张太医回宫!”
“下官先行告退!”
待御医出去之后,赤烈才坐在了床边。
“你出去找个东西,还能摔下山谷?这是办的是什么事?”赤烈严肃的对着儿子责骂道,语气里却是装满了关心。
“孩儿是为了帮月影庄主采龙兖草!”
“龙兖草?”赤烈皱起眉头,想到那草向来是生长在高山陡峭的山地,这才消解了疑惑,但很快又蹙起眉,“那草确实
不容易采摘,不过你为了采摘居然能身坠悬崖,说明你还是功力不够,资质太浅!应该更加勤于练习才是!”
“是……”对于父亲的严厉,赤炎熙只是歪过头,淡然的应了声。
赤烈看着儿子许久,才坐起身,“你说是帮溪烨的忙,最后将草如何了?”
“遣人送去了!”
“恩!这些日子,就好生养着罢,尽快让腿长好,才能好好练功!”
“哦……”
赤烈看着他不冷不热的态度,虽是不满,最终也只能叹了口气,迈步正打算离去,赤炎熙淡淡地说了声,“孩儿在江东
,碰到了润熙!”
赤烈身形一顿,许久淡声道,“是么?他过得……如何?”背对的身影,此刻看来,莫名的变得沉重起来。
“很好!”
“是么……”轻声回答,惘如叹息一般,“他可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没有感情的言语,丝毫不曾参杂着对于自己弟弟的不舍!
“……”赤烈沉默片刻,才迈步而去了,走出了门口,才发现朱凛正站在门边守着。
他皱起眉,眼睛闪过一丝疑惑,回想着刚刚房里也有几个朱奴在伺候,朱凛怎会在外面守门?
轻轻扫了他一眼,只是停了一会,也就离开了!
毕竟,儿子属下的事,自己也没必要管!
养伤的日子是无聊的,赤炎熙几乎天天躺坐在床上,有时会去花园里散散步,可是冬季的园子实在没有美景可言,于是
更多时候便只能独自在床上发着呆。
这样的日子并不惬意,也不轻松。因为白天是无所事事,夜里却是梦魇成灾,无法入眠。
朱凛被安排在门外守着,从回到京城到现在,就再也没有传唤过他,房里进入最多的就是朱蛊。其实躺坐的时候,稍稍
弯些腰,就能看见门口那个笔直挺立的人影,可是只要一看到,心就莫名的冷却了。
偶尔会在床上处理些要紧的公务,皇上送来的补品是吃也吃不完,这样的日子越长,心里就越是空。大脑变得混沌,连
想什么都不想清楚了!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月,总算是可以不要人搀扶的走下床,虽然走起路来还是有些颠簸,但总不至于无法行动了。
于是便不再修养,而是过起忙碌的日子来。
自从赤烈诏告天下立了自己做少主,国监的事物基本上就全权由自己承担了,而赤烈则是更多的进宫伴皇帝处理民事。
养伤的日子,出行的日子,府中,朝中已经堆积了太多的琐事。于是就在伤刚刚好的这段日子,赤炎熙几乎是天天泡在
了书房,将几个月积攒下来公务一一给批审处理,才让空虚的身心变得有一丝清醒。
日子流水般的过去,很快又是一年除夕将要来临。
整个璞京又开始繁忙起节日,刚刚解决完的众多公务又被过节的种种琐事给代替了,府里开始焦头烂额的张罗起今年的
除夕。
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了,赤炎熙审完最后一张礼单,总算将今年的公务全部处理完毕。
侧过脸看向窗外,已经是黄昏时分,渐没的夕阳余晖洒在昨日刚积下的白雪上,泛着金色的光芒,看着发着暖光的雪,
脑海就忽闪起来,闪出一个陌生的画面,那是一个夜晚,也是下着雪,两旁都是树,身旁是以身着白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