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也只是个凡人,这也是他第一次对什么人动心。如今这样,只是他想找个途径发泄一下而已。总比那些说分手就分手
,哪怕你倒过来摧眉折腰都不买账的人好许多……况且,他的酒量,你我都是清楚的。”
宋琉很少对自己说这么多话,祁云月听在耳里,忽然觉得有点诧异,诧异之余发现这个人原来真的不是自己想象中这么
简单的。他忽然开始怀疑,一直以来他是不是都低估了身边的人而高估了自己。
他低估了宋琉,也低估了金晓莉。
酒吧后门口有一棵大树,风一吹,树叶像眼泪一样纷纷落下。有一片树叶“啪”地在他脸颊上碰了一下,坠到他脚边。
他伸手摸摸面颊,低头端详那片树叶,心里想,这算是老天给我的一记耳光吗?
宋琉微微仰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树叶继续像眼泪一样落下,沉重而无力。
祁云月拿定了主意,抬脚就要往里走。
宋琉知道他在想什么,拦住他,说:“你喝不过他的,不如让我来。”
肯定的句子,却带着几分询问的语气。祁云月当然听得出其中的分别。
“不,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应该由我自己解决。”他说。
宋琉想了一会儿,然后抿嘴点了点头。
酒吧没有祁云月想象中的那么混乱,反倒亮起了灯,音乐也被换成了轻柔和节奏舒缓的。很多人围成一圈绕着一个桌子
,桌子顶上一盏大光灯,把下面那一小片空间照得明晃晃的恍若白昼。
祁云月看到这个阵势,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他早知道是个什么状况,也有了点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李肖臣把事情搞
得这么大。
只听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
“已经第八个了,他连说话都没含糊。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也太能喝了吧?”
“看他长得眉清目秀的,酒量居然这么好。一点都看不出来。”
“嘿嘿,是我喜欢的类型。那些瓜耸不中用,等会儿看我的,一定把他弄到手……”
祁云月打算往里挤的时候,暗中在那人脚上狠狠踩上一脚,回过神来发现宋琉已经替他做了,还回头朝自己狡黠地一笑
,邀功似的,弄得祁云月哭笑不得。
挤到中间祁云月终于看清楚,李肖臣一个人占了一张大台子,手边堆着十来个空瓶子,五花八门什么酒都有。他手上还
拿着一个,正在往杯子里倒。看到祁云月进来,只是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很快移开,漠无表情的,陌生人一样的眼神
。
祁云月心里一痛。
李肖臣看看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早已是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
“第十五杯,你还喝不喝?”李肖臣问,口齿清晰得简直可以去参加辩论大会。
围观群众纷纷咋舌,宋琉捂着嘴偷笑。
男人半天没有答话,等到李肖臣终于失去耐心,打算举起杯子一饮而尽的时候,他忽然闷哼一声,“咕咚”一下,连人
带椅子摔到地上去了。
李肖臣轻蔑一笑:“下一个。”
祁云月咬了咬牙,一步上前,正想开口,斜刺里突然伸出一条胳臂,拦住了他。
祁云月看看面前拦着自己的男人,带着几分不屑的态度。
男人也不屑地瞧瞧他,往身后一指,说:“朋友,排队。”
祁云月一看,原来这边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龙,少说也有十来个人,一个个都是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架势,甚至还有
一个三十多岁的长发御姐。
祁云月本能地反胃,想抡起拳头朝眼前的人砸过去,被宋琉暗中扯住了。
宋琉凑上来,看着拦住祁云月的男人眼波流转,将一句话说得风情万种无限娇媚。
“这位大哥,通融一下吧?”
男人看看他,迟疑了一下,干笑着说:“凡事都得讲个先来后到是不是?”
身后一群排队的跟着起哄。
祁云月想了想,从钱包里摸出几张百元大钞,说:“我买你的位子。”
男人瞥了他手上的钱一眼,摇头,不说话。
祁云月把钱包里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
男人还是不接,只是指了指李肖臣,说:“兄弟,他这样的品质,可远远不止这个价。”
李肖臣坐在桌子那头冷冷地笑。
祁云月心里一揪,摸出车钥匙就要加上去,宋琉再次拦住他。
“不如这样吧,”宋琉瞧着男人笑靥如花,“你把位子让给他。如果他输了,今晚,我跟你回家。怎么样?”
男人看看宋琉,又看看李肖臣,再看看之前几个挑战李肖臣失败东倒西歪醉死在一边的人。几番犹豫,终于一咬牙,一
把拿过祁云月手里的钱,做了一个“让”的手势。
祁云月回头感激地看看宋琉。
宋琉无所谓地笑笑,推了他一把,说:“你争气点。你要是输了,凌和小虞撕了你。”
祁云月已顾不上别的,只觉心头一热,用力握了一把宋琉的肩,然后回过身,坐到了李肖臣对面。
祁云月的背后,宋琉揉着肩,朝李肖臣抬了抬眉毛,摆出一副“看你的了”的表情。
李肖臣微微一笑,随即把目光投向祁云月。
“喝什么?”李肖臣问。
“随便。”祁云月说。
“那就龙舌兰吧。”李肖臣招招手,酒保端上来一个大托盘,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一口大的小杯子。
“规矩照旧,一人一杯,先倒的人输。我先。”李肖臣说着,一口干掉了第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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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托盘上的小杯子已经空了一大半。李肖臣好整以暇地坐着,笑得很轻松。而在他的对面,祁云月已经有点
坐不住了。
刚才拦着祁云月的男人偷偷靠近宋琉,邪笑着道:“你朋友看起来不行了啊。”
宋琉看着李肖臣和祁云月,随随便便地“嗯”了一声。
男人盯着他,舔舔嘴唇:“不如讨论一下,等会儿去你家还是我家吧。”
宋琉全副心思在那边两人身上,看都没看他,只是漫不经心地说:“我跟家人一起住。”
男人“嘿嘿”一笑,伸手摸了一把宋琉的耳垂:“那就去我家,行吗?”
“嗯。”宋琉不以为意地答。
男人笑得更加大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等会儿怎么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