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他唯一的情人,我知道这一点。因为唯一的情人总是会被称做爱人,但我显然没有这个称呼。他总是叫我连名带
姓,虽然他叫卓凌的时候也是连名带姓,可我总觉得那是不一样的,他叫他的时候眼神突然被抽空,就像是那个之前的
小舞口中左晌死了很久,现在在我面前的不过是叫做左晌的躯壳一样。
说真的,我是畏惧和憎恨那个叫卓凌的男人。他不费吹灰之力抢走了左晌的爱情,也让左晌在遇到我之后无力面对我给
他的爱情,这都是卓凌的错,他不负责任的离开这个世界并且在左晌脑中留下他最令人难忘的形象,这些都成为牵绊他
的回忆,都成为我现在与他之间的最大障碍。
是的,我对他恐惧,我也对他敬畏,因为我怕左晌有一天也会那样莫名其妙的死去,然后莫名其妙的埋葬了我的爱情,
就像抽干左晌眼中的眼神一样,也毫不留情抽干我的。我太过于恐惧在左晌的心中卓凌的位置,我不知道我在左晌心里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在他心里有没有那么个空间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对于这个问题我始终没有得到
过我想要的答案,或许,这根本就不存在答案不答案的问题。
我照镜子的时候见到了我的老朋友:我的剃须刀。
它笔直的金属手柄躺在同样冰冷的玻璃柜里,却让我感到温暖有力。左晌还是没扔了它,那么说,左晌还是没有扔了我
跟他之间的羁绊,那么说,不管他抱着怎样的心情,他都没有拒绝我存在于他的世界,这样想的话,我总算感到一些安
慰。
我突然就变得很高兴,我拿着剃须刀就出了门跑到左晌边上,我蹲在他的面前看着他。我知道我现在的乐的像个傻瓜的
样子一定很古怪,可我顾不上那么多,我只是兴奋的想拥抱他。事实上我也伸出了手臂,可被他挡开。
我不懂他这个动作的意思,因为下一秒他像是认出我一样对我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很温暖,但这来的有点儿晚,因为我
刚被他推开了。而且挺莫名其妙的。
“你怎么了?”我忍不住问,真的,今晚的左晌让我挺陌生的,他眼神总是空洞,像是这个躯体里根本就不存在一个该
有的灵魂一样。
“没怎么,刚发呆呢。”他抽了口烟,另一只手摸上我的头,他的手很温暖干燥,在我未干的头发上呼噜了下,他说:
“怎么不吹干啊?”
“啊,我忘记了。”我看着他的眼睛,现在又挺正常的,最近的左晌总是温文尔雅,不冲我发脾气不对我大吼大叫,相
反的他的动作总是充满宠溺,我们的话都不多,也都是语言贫乏的患病者,真的,我们很难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喜怒哀
乐,这便说明为什么我们之间的争吵永远没有打架跟上床之中任何一件的次数多一样,我们都是行动派,也都是暴君的
后代。
“快去吹吹,一会把枕头都弄脏了。”说着他又笑了一下,笑的挺好看,不是冷笑不是嘲笑不是放声大笑,他只是浅浅
的勾起两边嘴角然后在柔和的光线折射中绽放一个笑容,很成熟很漂亮。我喜欢这样的左晌,但我也觉得害怕,甚至我
会产生马上就要失去他的危机感,但事实总会在下一秒嘲笑我酸的掉牙的想法。
我没理他,不依不饶的爬上床,刚碰到他的腿他就抬腿要给我一脚,可惜我眼疾手快抓住他那条不老实的腿,我说:“
左晌,两天不打你就难受是不?”说着我另一只手够过他嘴边的烟放到自己嘴里,一吸一呼,青灰色的雾气撞上他挺直
的鼻梁。
他挑了下形状锋利的眉毛,他说:“王爵,我看皮痒的是你才对吧?”说着一把把我拽上床压在身下。我喜欢他这个动
作,特别霸道。
我笑,开怀大笑,我说:“怎么?满足不了我?”说着我还亲吻他的鼻尖,顺道伸出舌头问候那里的毛细孔。但显然的
这些没有讨好到它们的主人。
左晌还是抓着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以为他要开始一场新的战役,可他只是笑笑,没有拳脚相加,他低头亲吻我,浓
郁而野蛮的一吻让我痴迷不已,很久没有这样的激动和兴奋了。
我笑,咬了下他四处忙活的舌头,我说:“我的头发要弄脏枕头了。”说着我还挑了下眉毛,挑衅意味浓重到不言而喻
。
“是么,我怎么没发现啊。”左晌把从我嘴边夺走的烟放到我的面前,他笑的很邪恶,我能猜到他要跟我玩的虐待游戏
是什么戏码。很久没有玩过的直接反应就是害怕,紧张,我不知道他会选哪个部位,但我清楚那被灰色灰烬包裹的火红
燃烧部分总会熄灭在我身体的某个部分。
我有点紧张的看着他,他也感受到我因恐惧害怕而产生的杂乱心跳,他又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没有任何温度,它没理
由的让我更加害怕。
“别怕,我只是玩我们以前经常玩的游戏。”他说着还坏心的拿着烟头在我面前转悠,他的笑容在我面前越放越大,我
不知道他会选哪个部位,左晌真是不可预测的男人,到现在我也不会知道他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想法,奇怪的不言而
喻。
“嗯……”左晌的吻再一次席卷我的大脑,所有纷纷扰扰杂乱如麻的想法猜疑低落都被跑到九霄云外,我只知道这个吻
真的太舒服了,他没有侵略性的打开我的牙关,柔软的唇舌以最温柔的方式跟我纠缠在一起,甚至我在这其中感受到了
一点儿爱意,可明明他是不会对我有这个的。
这不是我熟知的左晌,但真的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美好和快乐。
我睁开眼看到左晌眼里亮金金的,是我的错觉还是左晌哭了?但他不会给我任何时间纠缠这个问题,因为在那一刻的下
一刻,我的胸膛上就被烙上了他的印记。
“啊……”我忍不住喊出声来。那不是单纯的疼痛,那,有些痒。像是火舌舔过你的皮肤一样,那不光是疼痛,在疼痛
中还有兴奋还有甜蜜。我难以形容这种感觉,我说过,我们都是语言贫乏的患病者。
“嘘……小舞就在隔壁。”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轻柔的不像是他的,他还说:“忍忍就好了。”我没有抵抗也没有拒
绝他的怀抱,相反的我紧紧搂在他的脖颈,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