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确认了一次我说:“真的没有?”
小舞这回挺坚定地对我说:“没有。”
我点头,没有就没有吧,反正总有一天他会想跟我说的。我这样想的同时也在猜测他想跟我说的到底是什么内容,但想
着想着小舞就抓住了我的手,他在冲我笑,我能感觉到。因为我弟弟笑的时候总会散发出神奇的雄性荷尔蒙,换句话说
在那时他会特别迷人。我能想起他笑的样子,虽说小舞长的一点儿都不像卓凌,但笑的时候我总觉得这两个人有些神似
。
可能因为在那时他们都非常耀眼,会耀眼得比阳光更佳刺眼,但与此同时见到这个笑容的人会感到寂寞,相当寂寞。就
像在春日看到一池寂静的春水,完全美丽的事物总是会散发出寂寞的芬芳。于此,谁都无可厚非。
“左晌,我跟小舞给你买了样东西,你猜猜是什么。”王爵放我跟前一个盒子,正方形的扁盒子,外圈还绑了触感良好
的丝带,纸质很是厚实的感觉。
“???猜不出来???”我老实回答道。
“CD。”小舞说道。
我垂头丧气,不会是王爵老是在倒腾的钢琴曲吧?我不是不喜欢那些歌,但确实不适合我,我本来就不是歌音乐发烧友
,再说现在整天呆在病床上已经很不舒服了,还得在那儿听钢琴,这不是明摆着要郁闷死我么?
我的表现很明显,王爵也看的出来,像是知道我的想法一样,他嘿嘿贼笑着宣布正确答案:“不是钢琴曲交响乐,您老
放心吧,给您买的郭德纲的相声。”
相声?不错,虽然说我不那么迷这东西,不过再怎么说也是老北京的艺术,总是文化精粹啊。再说就我现在这条件也就
能听听相声了,啥都看不见不是,天天跟电视前坐着什么事儿没有也不是个办法。于是我很高兴地撕开包装纸递给王爵
,我说:“放来听听。”
王爵接过去又笑了,我现在发现他特别像小老太太,没事总爱数落人,要不就捂着个嘴没事偷着乐,指不定又找着什么
流言蜚语当茶余饭后的谈资呢。想象王爵变成小老太太的样子我也乐了。
王爵不高兴的拍我一下,他说:“小舞,你哥肯定在肚子里骂我呢,他一骂我就坏笑,可不是个好东西。”
我边消边摇头,“你这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了这话我想起来他怎么还没放相声呢,便催促他到:“放相声
啊,没事儿出什么神呢?”
王爵不理我,跟小舞谈论起他出游的事儿来。好么,这回谁都不理我了。得,爱谁谁吧,咱还是早点睡觉吧。
毕竟明天要来的主儿不好伺候,不过想起小安纠结的嘴脸,我还是感觉很幸福的。
第42章:小安和徐消
我从不认为张小安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因为我从不认为自己是这样一个人。张小安确切的来说是我的敌人,是我自己
跟自己的敌人。
我总会在无数次跟他交易的时候有种被他踩在脚下的错觉,但这样的错觉往往都是事实。他总是能用常人想要的最小代
价而最大化的践踏我的尊严。像他提出要跟我上床或者准确的说是被他施暴是一个道理。我在恨这样的交涉的同时也无
法回绝他的要求。因为在当时我是需要他给我提供大量骨灰的,只有他才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不同身份的人的骨灰。而
如果你问我为什么我一直执着于搜集这些常人不会有丝毫兴趣甚至有些反感的东西,我会告诉你,其实我也是被逼无奈
。
因为这又关系到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那个人,卓凌。
我第一次见到小安是在卓凌的墓前。我那天拿着双手都抱不过来的百合花放到他的墓前,他的墓非常干净,因为在这个
墓里的男人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传奇。他的举手投足会让人为之疯狂,他的才华也为世人公认,大家都忘记了他的名
字,只记得他画过一副关于流水,飞鸟和少年的画,他们都忘记他的名字,因为他们习惯叫他天才。
是的,我的天才卓凌,他总是对我说他有远大的梦想,总有一天他要背弃画板远走天涯,总有一天他要用自己的笔触画
出不一样的风景。他也总是对我说,但是,但是左晌,你要跟我一起走,因为多年以后我还是要画我们门前的那条河,
要画夕阳斜射下那些飞鸟的剑影,还有,我要画我最喜欢的你。
现在想起这些东西我都会感到莫名的幸福和痛苦,我是个十足的傻瓜和笨蛋,在我生命中最艰难和困惑的时候遇到了这
样一个特别的男人。而在这样特别的境遇之中我一直没有发现原来我是如此深爱着这个被人叫惯了天才的男人。而在他
死后我才知道,原来世上传说的那种真挚的迫切的爱已在我身上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并丝毫没有要衰竭的意味。即使在多
年以后我还会惊人的发现我越来越爱死去的那个卓凌,我依旧会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但无论如何,我都没有资格来感受
这一切,因为我才是害死他的那个凶手。
“左晌。”
他哽咽了,我知道。
“我在。”我知道这样的对话曾发生在他跟我之间无数次,但明显我们都跟彼此进行这样的对话而乐此不疲。
“我听说你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所以想来看看你。”徐消带着心疼的情绪对我说。
我知道来的不止他一个人,于是我礼貌的对另外一个人说道:“小安,你也坐吧。”
徐消,这个名字在我的世界消失已久,我并没有在大多数的时间里想起过这个名字,但在想起它的小部分时间里,这个
名字都让我觉得可笑。我并不是嘲笑徐消对我的这份感情,因为我知道他对我的喜爱是真心诚意,真心诚意的东西永远
都不会让人耻笑,但在想起他的时候,我都会对自己失望。
是,过去我一直在努力充当一个混蛋,我希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及时行乐就好,而对于我身边的人的感受我从未考虑
过分毫,我只希望他们一味的服从我的安排,我说这样做他们就必须这样做,连问为什么的权利都没有。可自从生病之
后我才发现这一切其实都不是平等的,并且我能这样做的前提都是他们对我的爱和纵容。但纵容并不是可以拿来利用的
借口,所以对于徐消,我很愧疚。
“你听谁说的消息啊?我才退出江湖这么几天就被人谣传啦?”我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打着哈哈,起码这样的话永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