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要整个地下洞穴,整个乱葬岗。才布得了这么凶险的阵。」
且不管它用意如何,翊九和富贵结界都撑不了太长时间,就算能撑,已被藤蔓钻入体内的江笑一也撑不了。
猫妖道
「三条来路,三个洞口,我们分头走。见到疑似布阵的法器就立马毁掉,让这些鬼东西停下来!」
两人都点头,翊九一个,富贵一个,猫妖一个,分开走是要快些。
「赶紧,这小衰神怕要不行了。」
圣千墨摸了江笑一脉搏
「我在这里守着,这个啥破了我也能抵挡一阵。你们可搞快些,小爷我大好年华才不想就这么交代了!」
翊九走跟江笑一来时那条路,富贵走影魅带的那条道。
唯一未知的洞穴,猫妖说就这样,走罢。楚穆拉住猫妖
「我好歹,也能帮点忙。」
君璃看了他半晌
「行啊,反正留下来也是个累赘。」
便也不阻止,闪身入了洞穴。
他就摇头,浅浅笑了笑。
百无一用是书生,憋屈啊憋屈。
第五十四章
圣氏五百年前其开国皇帝圣景钦起兵反梁,立国两百多年太平后有过一场几乎亡国的兵荒马乱,休养生息变革修法,直
到近百年来才逐渐重现当日繁盛。
圣景钦惟贤惟能,将梁氏腐朽王朝击溃后不过几十年就铸就一个盛世,人称史上第一仁君,治世之才万世传颂,后辈众
者无一能及。
唯一不解则有说,这位有着仁爱之心的老皇帝功德圆满驾崩西去之时,却留下个奢侈至极的皇陵,陪葬之人更多到残忍
地步,所有参与修陵的工匠被封死在地下,甚至他们的家人亲属都无一幸免。
史书载,圣景钦死后不久,他最爱的正室文皇后,那时的文太后自刎塌前。临终前有言,“圣景钦果未负当日所诺,吾
亦无愧,自来寻汝矣。”众臣皆不懂其意,大葬后数日才有人说起,大概先皇许诺给这位极得宠的娘娘,立其子为王,
终如愿以偿,为先皇自尽罢。
圣景钦自登上王位之后除文皇后再未他娶,两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故事,在民间亦是流传甚广,甚至深宫妃嫔偶尔提
及,也一脸钦慕……皇室向来薄凉,能一生不离不弃伴君身侧,真真求而不得。
圣景钦的生平流传至今,已更像是个传奇。
传闻他师承早已归隐的“鬼算先生”,不仅精于兵家阵法,武艺更是敢在百万兵马中取将士项上人头。
人们大多知他起兵反梁时候不过二十五,却从未有人知晓鬼算先生此生其实收了不止一个徒弟。
而另一个,叫做沈靖南。
那年圣景钦布置已久,终于发兵反梁。,揭竿而起。百姓早不堪梁氏残苛一呼则百应。圣兵分南北两路,直逼京都洛城
。
本是势如破竹,一路攻无不克,却不想南部被阻通州关,云梯,偏桥,抛石各种法子想尽通州毅然坚守,数日不破。
眼看再耽误下去必然要错过两兵会和之日,圣景钦无奈之下只得不择手段,暗杀通州巡抚。
时局迫人,最稳妥的法子,就是亲自出马。
夜里他只身一人潜入城中,寻着巡抚宅摸进去,无声无息,手中短刀寒光内敛,只等刹那饮血。
他看到灯下一人伏在满桌散乱的书卷地图中,一手执笔写写算算,似乎丝毫没觉察到自己已经被盘算着怎么下刀。
窗外鸦啼,烛光闪了一闪。
就只是那一瞬间,圣景钦飞身而下,挥手就是冲着那人脖颈不带一分犹豫。
谁知通州巡抚竟然懂得武功,动作极是敏锐,虽然未防备之下被擦了个血口子心思倒也转得飞快,干脆就势用笔往来人
腋下重击。
圣景钦一个不备被打了一下,面上闪过狠厉之色。左手一翻又多出把一模一样的短刀,双刀齐下,欺了上去。
两人皆是个中好手,电光石火间已是拆了不下十招。
十招之后两人却不约而同停了手。
圣景钦短刀哐当落在地上,脸上说不出是什么神情。愣愣看了对面同样也一脸惊异的人
「沈……靖南?」
「圣青?」
圣景钦苦涩地笑了一下,知道自己从前名字的,还能有谁。
五年前离开师傅师兄,刀剑江湖险恶人心一人闯过,再遇故人却是这番光景。思及当初不告而别的缘由,圣景钦看了沈
靖南沧桑许多的容颜,不觉嗤笑出声。
「原来你便是通州巡抚……」
却是自嘲多些。
沈靖南其实官阶并不只此,这次请缨驻守通州不过看出通州关的地势极为重要,若要挡得圣兵,此地必争。
「圣青……圣景钦。原来如此。」
收了所有慌乱之色,沈靖南依旧是那个冷静过人的沈相,眨眼间已明了对方身份,以及深夜造访的理由。
「师兄……」
圣景钦神色看不出悲喜,握刀的手心出了层密密的汗,最后终于开口
「你我早知梁氏荒淫,气数已尽。不如,不如——」
那后半句邀约还未出口,沈靖南的梅花镖带着冷冽杀气就深深刺入肩胛,血飞溅而出时候圣景钦还没反应过来,随即而
来是沈靖南灌注内力的一掌,他本能格挡,几乎震裂心肺。
「师兄你!!」
圣景钦咳嗽着撤了掌,捂上肩头的伤。
沈靖南面色不变却不知为何没有乘胜补个杀招,沉静的眸子盯着他身后
「你发兵攻梁时候,我们已恩断义绝,师门情分休要再提。」
「……你!!」
圣景钦也不是等闲之辈,自己硬撑着拔下带有倒刺的镖,捏在手心。血就顺着指缝一点点滴下来。
「你为何偏生和我作对?难道看不出梁氏王朝必定灭亡吗?」
「为人臣,尽人事。」
他终于把目光收回,看向昔日亲密无间的师弟,却一点温度都不带
「趁我还没想杀你,滚吧。」
找到了……
五百年后那枚曾伤圣景钦的梅花镖镶嵌在余县乱葬岗之下一面不起眼的土墙上,周围密密符印,显然这枚已经生锈的暗
器是凶阵阵眼之一。
翊九伸手去拿,却被猛然弹起的结界阻挡在外。
看来,要连着密道一起毁掉。
灵狐的紫眸瞬间如有地狱之火一般燃烧起来,整个地下都在隐隐震动。
他缓缓举起手,对着那道土墙——与此同时,富贵在那条地下河的河岸里侧上也找到了第二个阵眼。
是一块已经被腐蚀得不成样子的玉牌,似乎刻了些字迹,却已被流年覆盖模模糊糊解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