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安静的跑个龙套(上) 作者:汪三岁【完结】(20)
哈,朕有这么多儿子,可是,也许只有这一个,是打心底里把自己当成朕的儿子吧。
老皇帝回想着自己的每一位儿子,又想起那两个不甚折在西北的儿子,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翌日,景彦人生第一次进了朝堂,穿着一身御赐的铠甲,仍旧有些稚气的少年红着脸努力保持着严肃的表情,在磕头领旨之后便满怀着憧憬离开了这座皇城。
这日景彦离开,下了大雪,雪落宫城,不一会儿便积了厚厚一层,许是太冷了,路上并没有多少送行的人,景彦却始终挺直脊背、表情严肃。直到看到等在城门处的简陋马车,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宫中一角,娴贵妃看着回来复命的老嬷嬷,娇艳的脸上一片柔和:“走了?”
老嬷嬷点头,便见娴贵妃笑了笑:“孩子那么努力,我们,也不能让他失望啊。给父亲去信,可以开始布置了。”
老嬷嬷点头,身形纵跃间已经没了踪影。
两个月后,紧赶慢赶终于到达西北最后一道天然屏障。
坐在马车上的沈秋揉着眉心让人去请马上的景彦过来,他手里握着一小截自制的碳笔,此时正在手抄地图上画圈,见景彦过来,沈秋便将手中的地图递过去。那日~他在城门处等候,后又跟了十几里路才以谋士的身份加入军队,众人虽然对他多有戒备,但看在景彦的面子上,倒没有过多为难他。
“马上就要到尖啸口了,你看,要如何通过?”沈秋将可行路线,用碳笔标注,“尖啸口是通往西北最便捷的路线,可这里多峡谷,若是被人埋伏我们怕是倒不了西北就要折在这里。可若是绕行,我们有两条路,左路跨白狼山,右路走荆山栈道······”
景彦听着他轻柔的嗓音,目光落在他一张一合的嘴上,脑中猜测着那两瓣粉~嫩唇~瓣是什么滋味,慢慢的露出攻城略地的凶狠目光。
沈秋揉了揉眉心,景彦忙回神递给他一杯茶水:“老师,你是不是累了?”
沈秋好几天没听他喊自己老师,忍不住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不累。”
景彦抿着嘴角点头,沈秋说的事情他原本考虑过,只是还没有下决定,其实内心他只不过在等沈秋帮他下决定罢了,因为似乎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出错。而且,他喜欢这个人在关于他的事情上关注的表情,好像全世界他在乎的只有自己。
沈秋不知道景彦的想法,虽然他有百科全书,但有些事情百科全书只能给一个简单客观的资料,他并不会直接把答案说出来,所以遇到如今这种需要选择的事情还是要自己思索。而他,很显然想不出来,眼看着路程渐近,沈秋不得不把人喊过来。
幸好,出了京城他便被景彦安排了一个军事的身份,把人叫过来也不至于大不敬。
从马车上下来,景彦按照沈秋的要求去和其他人商议。几人本是骑马聊天的商讨,后来便就地扎营,躲在营帐里不出来。
这一番讨论没有个结果,景彦从大帐出来没看到沈秋,看了眼旁边的平安。
小太监吓得抖了抖,声音有点干涩:“殿下。春···先生在那边呢。”
景彦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就看到站在一群将士中笑的灿烂的人,他似乎说了什么,引的那些年轻的将士哈哈大笑,远处看着一片和谐。
景彦的脸色黑了两分,快步走过去,装作一副愉悦的样子朗声问:“你们在笑什么呢?”
“殿下!”有人行礼,景彦抿着嘴角微笑着抬了抬手,目光落在沈秋身上,“沈先生在和大家说什么?”
在古代被人喊先生,沈秋有点别扭,从人群中跨出来,站在他面前行了一礼,这才恭顺的道:“殿下忙完了?”
景彦冷淡的嗯了一声,和那些将士又寒暄了两句便领着沈秋去了大帐。
见周围没人,沈秋这才露出一个笑容:“奴才刚给殿下熬了山药粥,让喜乐看着的,这会儿该正是可以入口的时候。”
景彦嗯了一声,方才的别扭这会儿全都化成了甜蜜,他瞥了眼旁边眉眼弯弯的青年,只觉得心中一片柔软。
夜里,沈秋默写了一篇新的兵法,刚想给景彦送过去,突然脖子一紧被人捂住口鼻摁到了矮桌上。
眼前是漆黑漂亮的木质纹理,沈秋瞪大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绪反而越发混乱。
行军打仗,本不该带这些累赘,但沈秋知道的时候它就已经在了,秉着不用白不用的态度搬进了营帐,没想到此时方便了歹徒。
他虽然没有内力,但手上功夫还不错,嘴唇一张就咬住那人手指,口腔里瞬间一股血腥味,本想着借由这人吃痛一个旋身劈腿把他弄趴下,谁成想,这人被咬破手指竟吭都不吭,反而越发来劲一般压在他背上蹭了蹭。
诶草?x骚扰?
沈秋猛地瞪大眼睛,正想拼死一搏,突然听到一声低唤:“老师。”
少年人压抑的喘息,滚烫的气息,还有迷茫又无辜的语气,无一不表明他此时的状态。
沈秋愣了一瞬,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松开牙齿把他的手指吐出去,手忙脚乱的把人推起来,又怕被别人听到动静,一时束手束脚越发慌乱。
“你你你······”结结巴巴好一会儿也没说清楚,反而踩到方才不小心打翻的油灯,他低头看了看,灯油被沙土覆盖了一部分,但没有完全熄灭,此时正晃悠着脆弱的火苗。
沈秋的思绪越发混乱,他觉得自己应该专注于解决眼前的问题,可是太过慌乱的情况下反而看到什么都能失神。
他是不在乎演一些禁忌题材的形象,甚至适当的裸~露也是可以的,毕竟是为了艺术献身嘛!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好像不是演戏而已啊。
景彦看着眼前盯着地上的油灯发呆的人,目光沉了沉,片刻又装作一副迷茫又无辜的模样抱住他:“老师。我好难受。”
被人抱住,沈秋很别扭,更别扭的是,抱住自己的人比自己高而且还处于这么一个尴尬的状态。他伸出手抗拒的推了推,却被人攥~住手,身后的少年呜咽了一声,委屈的像只小兽:“老师,帮帮我。”
“不行!”沈秋态度很坚决,非常坚决,然而并没有卵用啊。
身后的人手臂用力将他转过去,两人面对面,少年难耐而委屈的面容被迫落在他眼里,沈秋觉得自己瞬间失去了防御能力:“殿殿下,已已经学会了,而而且外面,外面很多人······”
“我带你去没有人的地方!”景彦非常干脆利落的回答,抱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沈秋几个跳跃便落在了一根十分结实的树杈上。
沈秋被他抱~坐在腿上,稍微动一动就觉得要掉下去,又因为此时诡异的气氛不敢说话,一时竟任人为所欲为,察觉到腿边慢慢膨~胀的东西,沈秋闭了闭眼,再睁开脸上的表情有些玄妙,嗓子像是被人掐住,本就轻柔的嗓音竟有一丝尖细:“上次不是教过你了吗?”
景彦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有些嫌弃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一时越发的委屈:“没学会。不舒服。”
沈秋挑着眉看了他一眼,因为是晚上,他洗净的脸上没了黄色药膏的遮掩,在月光下如同上好的白玉,泛着莹莹柔光,景彦不自觉看的呆了,正想反驳,却见沈秋叹了口气:“这里太危险,换个地方。”
景彦眼睛一亮,抱着他迅速的朝着不远处的山顶跑去。
“这是最后一次。”皱着眉擦干净手的沈秋活动着酸~软的手腕,恶狠狠的警告一脸满足,恨不得抱着自己大~腿撒娇的少年。明明在外面很冷静很沉默的呀,为什么在自己面前像一只没断奶的小狗。
景彦抱着他的腿磨蹭了两下,正想说什么,突然皱了皱眉,抱着沈秋藏匿在附近唯一一颗树上。
沈秋感觉到氛围不对,及时屏息。低矮的草丛中传来走动声,两人趁着月色看了半晌,皆是一脸沉重。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也好难受。唉,景小彦还是年轻啊,这么没有自控力,以后是要吃大苦头的呢,啧啧
☆、4-8
冬季的夜晚,寒风冷啸,更何况此处地势高险,风吹在人脸上宛如利刃在割,两人面色凝重,猜测着他们这般布置必有后手。
只是不知他们如何判定明日白日~他们会进入这尖啸口。
两人回去,秘密召集了几位将领,商量对策,沈秋看着在座面色凝重的众位大将,始终扮演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谋士角色。
因为不知明日会有何变故,景彦决定先发制人,带领一千精兵到敌后包抄,沈秋思索一番点了头,两人商议明日在尖啸口另一侧汇合,沈秋与几位大将点头,为防军中女干细,直到翌日大早才布置下去,表面上仍旧一片懒散,只等着看敌军的计划。
果然,正午时分正是松懈时候,便有人来报,说敌军来袭。
沈秋嗯了一声,眉眼间反而全是轻松,他设想过许多种方法,没想到是最简单的一种,军队先是奋力抵抗,然后在将军的带领下匆匆逃进尖啸口,一番乱战,敌军将领哈哈大笑,沈秋藏在人群后,看着上面只有自己与景彦知道的奇怪符号,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场混战持续了两个时辰,三千精兵折损三十,受伤百余。沈秋面色沉重的看着那些人处理士兵尸体,转头进了马车。
走过尖啸口,便是彻底的前线了。
时间匆匆,转眼已经过了五年,曾经十六岁的少年,如今身材魁梧挺拔,几天不刮胡子的样子和外间的将领没什么不同。
沈秋看着门外来请的小士兵,尴尬的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才回话:“请小哥回去转告殿下,沈某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等到完成即刻便去探望他。”
小兵不愿走,可怜巴巴的看着沈秋,只是他这可怜的目光与往日的景彦相比威力太小,不足以撼动沈秋的内心。
直到夜色渐浓,沈秋默写完手里的医书,整理了交给身侧的军医:“这是我曾经读过的医书,内容繁杂不曾一一确定,还请各位医者谨慎查证。”
军医点头称是,对沈秋的崇拜之情更上一层楼:“沈先生放心,我们定然会试验之后做好批注送给先生检阅。”
沈秋温和的笑着,示意不用,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裹上披风提着灯笼回了督军府。
进门就看到欲哭无泪的喜乐:“先生,您可回来了。”
沈秋绕过照壁,就看见大堂正中间坐的笔直的人,他有些心虚,但更多的是逃避。要说几年前少年时的景彦所表达出的情愫沈秋不明白,那么这几年随着小孩的成长越来越不避讳的亲近却让他无所适从。
“殿下。”他拱手行礼,却迟迟听不到那人说话,便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他近几日早出晚归在军医处墨书,午间只匆匆吃了几口饭,此时方觉手臂酸~软,如此保持着不一会儿便出了一身汗。
景彦瞥了眼他额角流下的汗水,幼稚的哼了一声:“免礼。”
沈秋这才站直身子,说了些客套话就要告辞,却被人恶狠狠的瞪着,景彦回来只匆匆洗了澡,此时仍旧是胡子拉碴的模样,浑身凌厉的气势夹杂着战场上的血腥让人呼吸一滞:“ 本将说让你走了吗?”
景彦这几年战功显赫,渐渐摆脱了皇子的光环,成了将士们心目中真真正正的军人。今年开春,老皇帝不知道想什么,一道圣旨送过来封了景彦一个将军名号,从二品,却已经很显赫了。并且划了一大块封地给他,连带着许许多多的赏赐。
沈秋默默的垂下头,知道今天是轻易走不了了,果然,没一会儿便听到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人的委屈控诉:“我这一走十天半个月的,回来了,你瞧都不瞧我一眼就要走!你就这么讨厌我!”
沈秋觉得脑壳有点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悉心照料的小孩子就长歪了,起初是个高冷别扭的面瘫,后来不面瘫了,变成了撒泼打滚的无赖。似察觉到他的不悦,景彦闷闷的闭上嘴,好一会儿才沉着声音说:“罢了。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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