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岸光东绪的叫唤,透雨也知道危险性,所以连忙起身想转回岸边,只是水蛇的动作快他一步,在他要离开河边时,
水蛇已经张口咬住了他的脚踝。
「啊!」疼痛感让透雨无力的蹲了下来,他想把水蛇赶走,所以伸手往脚踝探去,掐住蛇头令水蛇松口之后,便将水蛇
扔向远处。
「透雨!」岸光东绪惊慌地奔到透雨身旁,将跌坐在河里的透雨抱到岸边的干地上,紧张地检视起他的伤口来。
小小的牙口印在透雨的脚上看得岸光东绪触目惊心,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蛇的毒性有多强,会不会伤害到透雨?
「如果我早些发现,早点把你拉开就好了。」懊悔在岸光东绪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没关系,水蛇毒性不强,没事的。」只是虽然水蛇的毒性不至于致人于死,但毒毕竟是毒,肿胀的伤口还是教他难过
。「我拿药草敷一下就好,这种状况很平常,你不用紧张。」透雨压着脚踝,忍下疼痛笑着要岸光东绪放心。
「什么没事!什么叫平常啊!」岸光东绪再也忍不住了,他迸出低吼,一把将透雨抱进怀里,便匆匆往透雨所住的屋子
奔去。
一路上他像是喃喃自语,却又像在对透雨倾诉一般,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真正的向往到底该怎么判
别,但是我知道,我喜欢跟你在一起!要隐居也好,要照顾你也好,我都愿意!我……我只是贪看你的笑脸,想看你笑
得幸福的样子。」
尽管透雨说没事,但在岸光东绪的认知里,蛇毒还是会要人命的,就算透雨安抚他,也依然加紧脚步以最快的速度往屋
子冲去。
看见透雨被咬的地方,也只恨自己不能代替透雨受伤。
「东绪……」虽然岸光东绪的表白让透雨很感动,他也知道自己受伤,岸光东绪一定会着急,但是……
「东绪,你停一停,药不在屋里,在我身上啊。」
平时因为自己无法注意四周,为了避免被蛇咬到时自己无力医治,所以透雨早带了药物以备万一。
「呃?」岸光东绪倏地止住脚步。
第五章
岸光东绪放下透雨,脱下外袍让他枕着,脸上的表情像是松了一口气,却又透着不舍。
得把药带在身上,就表示过去透雨也遇过这样的事,一想起透雨独自一人受苦的模样,就让岸光东绪的心情酸涩起来。
「这个,加点水敷在伤口上就行了。」透雨从怀里取出小纸包,平时他在水边,被水蛇咬伤了,就会把药拿出来用。
「可以麻烦你帮我一下吗?」
虽然他对岸光东绪下达过不得帮忙的禁令,不过从伤口传来的酸疼,已经痛得他冷汗直冒,没办法好好的替自己上药包
扎。
「当然可以。」岸光东绪取下腰间装着水的竹筒,依着透雨的指示把药和水敷在伤口上。
「对不起……」提起衣袖,岸光东绪替透雨拭去冷汗,光是瞧他咬牙忍耐的模样,他就明白伤口令透雨多么痛苦。「如
果我早些发现就好了……」
岸光东绪不停地喃喃自语着,话语中带着后悔与自责,又有着说不清的担忧与眷恋之情。
「不,这不是你的错,用不着道歉的。」虽然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身子也没什么力气,但透雨还是努力挤出笑容,免得
岸光东绪过于担心。
「你帮了我很多忙,谢谢你。」透雨指了指脚踝上已经让岸光东绪包好的伤口,「如果不是你,我弄半天也包不好的。
」
「与其帮你包扎伤口,我倒宁愿替你受伤。」岸光东绪的声调冷静了下来,「透雨,让我留下吧?」
这是刚才透雨受伤时,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在一片被慌乱控制的杂乱思绪里,岸光东绪只记得这件事——他要留下,陪
着透雨一辈子,让透雨不再难过或受伤,而且笑容满溢……
听着这样的要求,透雨敛起笑容静了一会儿。
「你明白自己的真心了?」没因为感激而破例接纳岸光东绪,透雨只是照样问着先前的问题。
「我想留下。」岸光东绪盘坐在透雨身旁,这回他不再是要求或询问,而是坚决地笃定,在两人的心里卷起小小的波涛
。
「没弄清楚真正的目的,就算现在留下了,有一天你还是会走的。」面对岸光东绪的坚持,透雨叹了口气。
要说实话,他也是希望岸光东绪留下,而且永远伴在身边,不会因为其他事物而离开,这样的感情……是爱恋吧。
他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这个外来的访客,倘若岸光东绪留下来,他会在这个武士身止放下更多的感情,到时如果岸光
东绪突然想走,恐怕就再也放不开了。
他不愿这样的状况发生,所以才希望岸光东绪要留,就为他留一辈子!
「我不会跟你分开。」这是岸光东绪仅剩的坚持。「我……想留在你身边一辈子。」
这样的执念是岸光东绪以往从没体验过的,但他清楚自己的心,他只想伴着透雨一生一世。
蓦地,一个异样的字眼跳入了他的脑海里。
一生一世?
这……除了被武士视为生命的刀之外,会与他相伴一生一世的,应该是自己将来的成亲对象啊。
看看身边的透雨,再回想起自己为透雨感到全身躁热难当,却又想紧紧相依的心情,岸光东绪霎时愣住。
他……喜欢透雨?
虽然透雨是个男人,但他却从来没去考虑这点,只是一个劲儿地放任自己的目光去跟随透雨。
这样的感情,是否可以称为割舍不掉的爱恋?这样的感觉,是否就如同古人诗词里怕说的,是一种倾心又永恒的爱意?
瞬间,岸光东绪忍不住发出重得的叹息声。
原来他是因为喜欢上透雨,所以才会这么想留在透雨身边。
透雨听着岸光东绪脱口而出的话语和这一声叹息,只是浅浅的笑了,因为他知道,岸光东绪已经找到答案了。
「原来如此。」想来,透雨或许早就发现他的心情,因此才一直叫他去寻自己的真心,而他却傻到现在才发现,真是够
迟钝了,也怪不得透雨会再三拒绝他,因为他根本就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心意。
可是他现在已经明白了,他是爱上了一个依世俗规范来说,根本就不该爱的对象——一个男人。
但是,他却毫毛排斥感,甚至可以说,这只是帮他把自己的思绪整理得更为清析罢了。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他岸光东绪已经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