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豆豆不要命地冲上去挡拳头,罗将辉也不会出面,三言两语找了个台阶给许明扬的准岳父大人,毕竟他的女儿也
有一半错,只是做父亲的总舍不得打骂自己人,只得把气都撒在别人身上。
“他的如意算盘摔烂了,心里可恨着你呢,你们没可能在一起了。”罗将辉得意地笑着,胜券在握。
豆豆头也不回地跟着上了救护车。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说,“病人有多处挫伤,都不要紧,最重的是右胸一根肋骨有骨折,幸好没有伤及内脏,调养一下
就会康复,不用担心。”
昏睡的许明扬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商洛和马小弟连忙跟着一起去病房,冷不丁发现豆豆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豆豆,你去哪儿?”
“他没事我就放心了,”豆豆微笑着,“我要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再见了。”
……
三个月后,豆豆出现在另一个城市的地下通道里,坐在个小凳子上抱着吉他卖艺求生。
那天从医院出来,豆豆回到许明扬的住处,爬上树,一跃进了房,拿出抽屉里的一沓钞票,都是以前许明扬给的,让他
自己买吃的。
拿了这笔钱,就去火车站随便买了张快要开的车票,到了目的地,买把吉他和曲谱,租了某大学几平米黑暗的地下室,
练起了吉他。
学校的饭菜又便宜又方便,还有吉他社可以参加,吉他社欢迎广大热爱音乐的朋友,不论你是学生还是社会人士,虽然
豆豆两样都不是,他就是个无证黑户。
来来往往的人行色匆匆,偶尔有人停下脚步听个一时半会,意思意思拿几毛几块在钱包里硌着的钢镚儿丢给他。大多数
时候人家也不爱听,城管借着影响市容的由头像赶苍蝇一样赶他。也有人不嫌他水平一般,但是因为他帅气的外表,提
出想跟他组建乐队来玩。人心太复杂了,他没有那么多脑细胞去思量算计,求不得的还是算了,心平气和的过每一天,
简单地早起,唱歌,吃饭,睡觉,多好。
但是平静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有人拍下他演奏的照片和视频,大肆发布到网上,某人不经意看到了,发布的人信息里
有QQ,某人加上后刨根问底,哪个地儿哪条路哪个地下道问个清清楚楚。
豆豆抓着头发漫不经心地出现在老地方时,早有人等在了那里。
“跟我回家。”那个人说。
豆豆好像和他在异次元,照常地放下凳子,从琴包里掏出吉他,翘起腿把琴搁上,自顾自地弹起来。
“我知道你对我是有感情的,你从家里拿走了……”
琴声戛然而止,豆豆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票子递给他,“不好意思拿了你一点钱花,这些你先拿着,剩下的我会连本带利
还给你,不过你能不能宽限几天。”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钱,是那包牛油果味的猫粮。”那包猫粮还剩下小半,自从豆豆变成人以后,就被弃置在墙角等着
发霉。
豆豆一下被戳中心事,眨了下眼睛,许明扬赶紧争取,“她被她老爸逼着堕胎了,罗将辉有够狠,到处散布我是同性恋
,还逼公司开除我,家里人也不认我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我还有你,跟我回家吧,豆豆。”
“家庭,事业,名誉,你最在意的东西都没了,才想到我是吗?如果不是我,这些你都不会失去,是我害你变这样,”
豆豆低着头,“你会恨我的。”
豆豆收拾起东西,也不等他说什么,一路跑回了住处。开了昏黄的灯,抓起那半包猫粮开门出去要扔,被人从背后死死
地抱住了。
豆豆挣扎起来,手肘直往后撞,许明扬闷哼一声松开手,捂住胸口蹲了下去。豆豆忽然想起他受的伤,一时不知道该怎
么办才好,丢下猫粮关上门躲了起来。
坐立难安了一会儿,又偷偷开了道缝往外瞧,许明扬还蹲在那里,豆豆走到他身边,摇晃他的肩膀,“你没事吧?”
许明扬趁他也蹲下来的那一刻,猛地抱住,豆豆脚下不稳还想挣扎,两个人滚做一团,许明扬用身体的重量压住他,喘
着粗气说,“我有事,事情大发了,我都快死了!每次想到你,胸口都会痛。我一开始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态,养只猫来
玩玩,对你过于疏忽。”许明扬啄了他一口,“我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上了一只猫,可事实就是如此,我不能违背自己的
心意。你能不能原谅过往,跟我回家。”
“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你放开我。”豆豆淡漠地说,拨开身上僵硬的人。
许明扬迟疑了片刻,闯进豆豆狭小的地下室,“我以后也住这里,我们一起的家。”他带着一身的灰尘一屁股坐到小板
床上,一副死赖着耗到底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架势。
“你真的不懂得尊重人。”豆豆老态横生地叹气说道。
“商洛还说我不会爱人,”许明扬打蛇随棍上,“所以,你来教我吧。”
小小的地下室挤进两个大男人,转个身都怕撞到什么。
豆豆睡床,许明扬睡地上。正赶上几场雨,引得许明扬伤处又疼又痒,半夜在那里一个人哼哼,豆豆不忍心便叫他上了
床,自己睡地上。
许明扬更来劲了,心里直冒温暖的泡泡,把小猫咪带回家指日可待。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