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不肯接受,非要闹下去,闹上法庭,单就审理时间长、过程繁琐而言,只会荒废掉你更多的青春,害你错过许多追逐属于你的真正幸福的机会,实在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你受过教育,懂得道理,这其中的利弊得失不会算不清。所以,我真诚的请你仔细考虑,究竟该如何选择。”
“不用选!姓刘的那王八犊子对我侄女做了那种下作事,我们老丁家绝不饶不了他,头拱地也得把他送大牢里去!回去告诉姓刘的,他有钱跟北京请来你这位大律师,不如试试钱对狱警管不管用,能不能在大牢里对他多加照顾,让他再继续作威作福、横行霸道。”
原本和谐的攻心行动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打算打断,紧接着伴随季堃被驱逐出门告终。
这位霸气登场的程咬金再世,何人也?
丁春花她大爷丁喜旺丁乡长。
人家家里掌事的态度坚决,季堃也就不再勉强强留跟人硬碰硬,反正该跟丁春花说的都说完了,剩下的就是丁春花自己琢磨了。
如果丁春花同意私了,待他劝服刘侃向人家低个头,泯了纠葛,皆大欢喜。
若果执意上法庭,也就只好扯破脸,干到底了。说实话,真这样的话,季堃挺替丁春花惋惜的。
季堃不敢说自己火眼金睛,可是凭借当律师这么多年的经验,是人是鬼还是基本能辨认出来的。
据他看,丁春花骨子里是个善良的好姑娘,怎奈摊上刘侃这么一号让人提不起气的主儿。
女人嘛,到了一定岁数就想成家过安稳日子。可是,这种想一定要有随缘的淡定心态辅佐,否则难保不成魔怔。
渴婚,也是病。病入膏肓,同样无药可救。多少渴婚女吃亏的例子惨烈于前?偏偏起不到警示作用,照样前赴后继,甘心涉险。
婚姻也是有质量的,勉强、委屈的低质量婚姻,幸福难求。与其在这种婚姻中脱层皮,不如单身。最起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自己的时间自己掌握,想去哪里旅行玩耍抬屁股就走,不用顾念身后还有沉重的家累。何必想不开?
唉……
已然想不开了,也就别找后账了,关键还得向前看,能不能解开死疙瘩,此路不通换走他路。
丁春花的工作做了,刘侃的工作也不能再耽误,再不愿搭理刘侃,为了相对圆满的解决官司,季堃也得硬着头皮搭理刘侃。
回到刘侃家,刘侃正跟前院啃大西瓜呢。
不比脸盆小多少的大西瓜一分为二,大勺子一舀,舀出网球一个,大嘴一张,呼噜进去,红色的西瓜汤儿顺着嘴角就下来了。顺流到白色的跨栏背心上……
季堃只觉得惊心动魄、头皮发麻,暗叫回来的不是时候,正赶上目睹如此令他难以忍受的一幕。
这人还能再邋遢点儿么?
“季律师,您回来啦?正好吃西瓜!薄皮脆沙瓤,老过瘾了!”
刘侃西瓜还没咽下去就着急说话,满嘴喷西瓜汁,那份精彩,您想想吧。想完了再想想季堃的感受吧,上厕所都得先把马桶垫反复擦拭,再洗手,再坐上去方便一人,这份精彩对他的冲击简直……比精彩还精彩,精彩没边儿了。
季堃觉得,晚上又得做恶梦了。= =
上楼换了衣服下来,季堃很仔细的将刘侃所谓的留给他的那半西瓜切成六沿儿,腿上垫上手巾,斯斯文文吃了起来。
刘侃不知道是不是被季堃的斯文感化,也逐渐减小动作幅度,不好意思跟刚才那么狼虎了。
“这宗官司不算棘手,你的法律顾问完全可以胜任,何必从特地从北京请律师?”吃完两块,季堃拿手巾擦擦嘴,问道。
“北京是首都,但凡北京的东西都牛!我就是要从气势上压倒老丁家!让他们知道老子跟北京也有关系,不是好惹的!”
刘侃说得豪气干云,季堃听的黑线爆满。原来他到这里来仅仅因为某人的盲目。= =
“好吧。其实,我想问,关于这宗官司,你有没有兴趣接受其他解决方案。”
8.学会攻心,路路畅通
季堃现下想讨论的是不需要上法庭的,解决官司的其他方案,不是刘侃的虚荣心。黑线、感慨毛的抛一边,试探刘侃的口风。
刘侃搁下西瓜皮,挠挠脑袋,再挠挠鼻子,他听懂了季堃的问题,但闹不明白季堃的意思。
他不是说了么,要堂堂正正证明自己无罪,还要让诬告者公开道歉。季堃这么有文化,脑子又好使,不会听不懂、记不住,干嘛还问他这个?
没话找话纯聊天?不像!季堃挺严肃,一句废话都舍不得说,哪儿会无聊到没话找话?
“您的意思是……?”
“我认为这宗案子还有很大的转圜余地,不见得非闹到法庭公开审理的地步不可。”
“啥余地?”
“私下和解。”
“不行不行。我一开始就跟您说了,一定要让大家伙知道我是清清白白,被冤枉陷害的。要老丁家付出惨痛代价,向我公开道歉。没缓儿,就这一条路,我非要跟老丁家死磕到底。”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和丁春花终归交往过一场,何必闹到鱼死网破不可收拾?而且,她一个姑娘家坏了名声,将来怎么办?看在过去的感情,你忍心对她做得那么绝?”
“不是我对她绝,是她对我下狠手。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吃,名声坏了也是她自己闹的,怨不得我。她怎么毁我名声的?”
“你一个大男人,有必要跟一个姑娘家斤斤计较,不依不饶么?平心而论,这件事的发生你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嘿!季律师,您是我花钱请来的律师,应该站在我这边帮我说话办事,我怎么觉得您倒戈投敌,向着姓丁的呢?”刘侃突然琢磨过味儿来,俩眼撑得溜圆,难以置信的瞪着季堃。
“你要听真心话?”
“嗯那!”
“那么,我先问你:一个姑娘豁出自己的名声不要也要陷害你,在指责对方之前,难道不该先检讨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有所失当?”
“我顶天立地、堂堂正正,有啥需要检讨?!”
“各方面,很多。”
“啥?”
“你做事情只是单方面的从自我角度出发,不去考量顾及他人的感受和想法,你永远都是对的,责任和错误永远属于别人。你犯错、伤害别人不用负责,甚至根本不自知;别人稍稍侵犯你的利益,你便卯起劲儿来跟对方对着干,非要将对方打落绝境才肯罢休。你敢说你的这种性格、行为不需要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