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侃没多想,就把对丁喜旺的那些意见全说了。
后来才知道,县里要提拔新干部,丁喜旺在名单之列。然后,没选上。然后,不知是谁放出消息,说丁喜旺没晋升都是因为他跟县领导说了几句话。然后,不知咋回事就演变为他事先知道丁喜旺有望升迁,特地宴请县领导,借由和县领导之间的关系给丁喜旺扯了后腿。原因是,记恨丁喜旺跟他抢项目。
虽说丁喜旺没当上县干部,大家伙都在心里高兴、庆幸,在大家伙眼里刘侃等于是干了有利于群众的好事。但刘侃觉得这好事干得有点儿糊涂,这好人当得有点儿冤枉,有点儿淹没他善良、直率的本性。他刘侃再看谁不顺眼,再对谁有意见,也不会在背后给人使坏。他没那么阴。没那么损,没那么缺德,没那么不地道。
“我要跟谁不对付,绝对明刀明枪跟他干,放暗箭使暗器是小人招数,我是谁?优秀农民企业家,受过表彰拿过奖,能干小人干的事儿?”
“不管是不是你的原因,不管你有没有故意,大家,包括丁喜旺在内都把这件事算在你头上了,对吧?所以,丁喜旺很有可能为晋升这件事跟你结仇,伺机报复,对吧?”
“嗯那。您说是就是呗。”
“以你对丁春花的了解,她会这样做有没有可能是受家里指使?”
“嗯那,可能大了。那傻娘们儿忒容易被人煽呼,那回也不知听谁嚼舌根子,为了张寡妇跟我干了一仗,把我给气的……”刘侃咂么口烟,一副颇受其害的模样。
【还把你给气的?你跟那小寡妇本来就有一腿,还用得着别人煽呼?跟你干一仗?换了我的人背着我搞七捻三,我不阉了他才怪!】刘侃举的例子,在季堃看来完全没有说服力,纯粹是刘侃自作自受。
“诶?我听出来了,您是怀疑丁春花受丁喜旺指使?”刘侃又咂么两口烟,吐了一串烟圈,总算恍然大悟,倍儿惊奇的望向季堃。
“嗯。”
“嘿!我咋没想到呢?您这脑子咋长的,咋这聪明呢?福尔摩斯、狄仁杰啊!”
【诶哟,不易啊,您还听过福尔摩斯呢?福尔马林知道不?没事儿跳进去泡泡,防腐。您这一身臭毛病忒招苍蝇,不想法儿治治,不用等到死就烂了。】
“啧,这么一来,我跟丁春花都挺冤。那傻娘们儿咋他们家让她干嘛就干嘛,一丁点儿脑子都没有呢?上那么多学,都就着饭吃了!”
“都只是我的推断,未经证实。”
“不用证实,保管是这样。您说,咋办吧?要不我找人先削丁喜旺那老王八一顿,出口恶气?”
“你还嫌不够麻烦?”
“那咋整?总不能就让那老王八这么欺负我吧?”
“如果证实我推断无误,你可以接受与丁春花和解了吧?”
“嗨,我不是都交给您做主了么?您觉得合适就成。可是,不收拾那老王八犊子我TM心里不舒坦。”
“有公安有纪检,丁喜旺中饱私囊、横行乡里,加上他那个败家儿子,迟早吃不了兜着走。犯不着你为教训他违法犯罪。”
“成,我听您的。有地方收拾那老王八犊子,咱先了咱的事。丁春花答应和解不?”
“会答应的。”她总该为自己将来着想,死胡同明显走不通,还可能撞得头破血流,返回头拐个弯,没准儿就是康庄大道。
“您说她能答应,她就指定答应。得,挺晚了,您为我的事跑得挺辛苦,赶紧趁早睡吧。”刘侃掐了烟,体贴道。
季堃起身往屋里走,刘侃忽然又想起什么,嬉皮笑脸的拦住季堃。
“我那马桶修好了。”
“哦。很好。”总算不用再跟癖好特殊的刘侃共用马桶,是个好消息。
“为了表达对您的崇敬,重新运营正式第一冲,我想请您享受。”
“啊?”这、这算哪门子崇敬?!= =bbb
“您有灵感不?有灵感赶紧用,不然……我不好意思用。”刘侃挠挠脑袋,满脸娇羞,媚眼狂抛。
把季堃给硌硬的哟……在他看来媚眼是属于小妖精的,金刚芭比少染指为妙。尤其刘侃跟芭比不挨边儿。= =bbb
“别客气,你用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暗自抹汗。
“您才别客气,来来来,现在就上我房里用,千万别有啥放不开,敞开了用,我保管不偷看!”拽定季堃的胳膊,刘侃热情过盛的把季堃往楼上自己的主卧拖。
上厕所能有啥放不开?
上厕所用得着敞开了上么?谁上厕所还出一半留一半啊?又不是排泄系统有毛病……
“我、我不用……我真不用……我现在没灵感……”
“灵感啥的挤一挤总会有的,您真别跟我客气!”
“我真不跟你客气……”上厕所客气个屁啊?!智能马桶修好了,这讨厌鬼的脑袋咋越发残障了呢?/(ㄒoㄒ)/~~
“您放心大胆的用,我给您看门,全程给您护卫!”
“砰!”
季堃被刘侃推进主卧卫生间,门关了。
关门的瞬间,刘侃哼起了喜洋洋的小曲儿——喜羊羊与灰太狼。= =
“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软绵绵……”
季堃关在卫生间里,独怆然而涕下——
羊羊们,灰太狼他媳妇儿,负案在逃的灰太狼流浪到这儿了,赶紧把他捉拿归案吧!/(ㄒoㄒ)/~~
10.月黑风高恐怖事件
月黑风高,四下无人。丁春花摸着黑,神秘现身刘侃家。
丁春花来的目的季堃能料出几分,丁春花出现的这个时间……天性使然,季堃不得不多个防备的心眼儿。
怎么说丁春花也是有前科的主儿,再者,他知道自己是同性恋,可别人不知道,三更半夜,孤男寡女,难免瓜田李下、惹人误会。
刘侃这家伙非一般的靠不住,平时总在眼前乱晃,生怕少露一小脸儿就达不到碍眼标准。赶上凸显他存在重要性的时候,偏又不见人影。就说出去吃请,早晨跟他一起出门,快到半夜十二点仍不归还,很有夜不归宿的嫌疑。难不成又是哪儿有喜事办流水席?敢情流水席是这嘎主旋律,咋地?农村生活水平是提高了,可钱都是淬着汗珠子一分一毛挣出来的,这么玩命造就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