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真的好奇怪,同样的摆设同样的场景,为何前後的感觉如此两极,今天以前,我还清晰感受到这个空间的空洞冰冷,现在……暖热的令我燃烧。
「影……」很轻很轻的唤著。
「嗯?」不一会儿他才回了一声。
「影……」害怕眼前熟悉的情景是自己编出的幻影。
「什麽?」没有转过身,他依然背对的我。
「影……」哽咽。
终於回过头,映入眼中的是模糊的水影,我泪已盈框,双手抚住,眼还是紧紧盯著,怕下一瞬间上帝从眼前带走他。
我想,就算上帝从眼前带走他我又能如何呢?
我是带罪之人,背负孤独的命运,这些年我短暂的温暖和幸福,也许是他们布下的陷阱,要令我更痛苦,要惩戒我犯下的罪。就像从前,他让我有幸福美满的家族、真挚纯真的友谊、谆谆教悔包容温和的恩师,让我置於云端,下一刻,却将我推入万丈……
不,这些不应该是上帝的做为,应该是地狱的判官,他定下的罪业,让我承担尝还。
「怎麽了?」
果然,影一如以往担忧的上前关心,我有资格拥有这份温柔吗?
我想……也许我不敢要了!
也许……是该让影自由的飞。
我不该卑鄙的用软弱的手段强留他,这才是……对我、对他都好的结果。
影很自然习惯的抚上我的颊,用拇指轻逝我的泪,感受到手掌传来的温暖,几乎融化在他指间,闭上眼,泪随之落下,我紧紧抓住他的手,很残恋的感受,温柔的模样就像从前,答案在这顷刻间呼之欲出,我……没有资格。
贪恋的想将此刻记忆,好一会儿,影和我谁也没出声,缓缓张开眼,看见的是他复杂怪异的情绪,惊觉自己的行为雷同雷亚的暧昧,我想我吓到他了,连忙放开,我尴尬的用手指梳头,「我……我饿了。」
我想,他一定觉得我很恶心。
雷亚事件像一把钥匙,他开启我没有机会认知的领域,就是爱情。
爱情二字,从小到大从未接触,也许是众人对我的宠溺过头,很多事他们都愿我保持纯真,刻意不提起有关的事,因此我对这方面严重迟钝。
想起一前我和影分分秒秒黏在一起,当初不觉得奇怪,现在想起来,也许很多人看见了都会古怪厌恶,难怪有时後跟影出门时,很多人投以令我不解的目光,原来还有这层意思。
现在我了解明白了,这种令让尴尬误会的事,我不会做了。
影对我的反应感到有些错愕,缓缓直起身才步回厨房,「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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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时,努力的扒著,直到腹中平缓些,才放慢速度偷偷看了影几眼,正好,他也在看我,两人的视线就这麽对上了。
我连忙闪避,埋头苦吃,不想去猜聂影此刻的表情,又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身为人父的责任,轻轻的放下刀叉,迟疑的要不要问,聂影面无表情的看著我,像在等我开口。
「影……那个……」
「嗯?」
才要问,玄关便传来开锁的声响。
「谁?」聂影诧异的问,这个家,除了两人外,谁还拥有开启这道门的钥匙,一双猫眼顿时沉了下来。
「啊!先生,很抱歉,我以为这个时候您已经出门了。」是位中年妇女,平时这个时後聂清风已经出门上班,她一时没心理准备吓了好一大跳,连忙解释。
「没的事,今天……晚了些。」我虚弱勉强的笑了笑。
「风,她是谁?」
「她……她是兰姨,是陆翊帮我雇用的管家,因为……因为陆翊说家里至少要有人打理……我又不会,你知道的……」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聂影铁青的脸令我寒颤不已,他很生气,可是……为什麽?
「很好,很好。我要上学了。」丢下一句,影的口气、行为,无处不是怒火。
闻言,我连忙起身挽留,「影,还别走,我有话问你……」
「碰!!」
回我的是一道重重的关门声,沉沉的重击在心头,我很怕,那到门关上的不仅仅如外表般简单,而是我两本是相通的大门。
是寒……是热……说不出的心痛滋味!
一旁的兰姨吓傻了,她嗫嗫的轻拍著我,问,「先生,那个人是……」
她才刚开口,便被我吓住了嘴,「先生……」
「他……他是我的……儿子。」紧紧抓住胸口,在我耳边,全是大门重重关上的声音,或者……是我心脏渐强渐弱失去规则的跳动。
「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