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TM像!”谢奕低声自顾自地感叹,在休息的空档拨通了一个电话,“我靠,今天撞鬼了,海选碰见个和那家伙跳得几乎一样的人,惊得老子一身汗。”
话筒那边半天没动静,很久后才传出冷漠低沉的声音,“嗯,资料、录像全部查清给我。”
目瞪口呆傻兮兮地冲陆彦流口水,卫翔吃惊的程度比其他同伴更甚,平时只有他与陆彦相处较多,他们进学校少说也有半年,直到今日,才发现原来身旁安静得没有存在感的家伙,居然是个中高手,奇怪啊,按照入学成绩来看,陆彦水平应该不是太高,今天的表现是打鸡血还是魂附体?
第三章
有些不舒服的扭肩,与卫翔的惊艳反应不同,陆彦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并不满意,他是继承记忆得到这副身体的,自然知道以前的陆彦对舞蹈并不痴迷,虽然有与生俱来的舞者身体,却嫌辛苦不爱练功,因此才压着最低的分数勉强考上舞蹈学院。
舞蹈是一种通过肢体来表达思想的艺术,完美舞姿对舞者的身体素质有硬性要求,陆彦现在意识上可以匹配超一流舞者,可身体硬件离最好还有些差异,天赋加上刻苦,才是成为王者的必经之路。
看来要再加强练习了,扯住同伴衣袖的陆彦,脑中开始为今日以后的练习计划作出新的调整,他盯着对方晃晃手臂,“傻了?”
“没有,呵呵。”回过神,卫翔又摆出傻乎乎的笑容,一脸促狭地凑到陆彦身旁,小声嘀咕,“看你受到评委关注,隔壁那几个眼睛长在头顶的少爷估计惊得眼珠都要脱窗,一会儿保证会来跟你攀交情。”
诧异地眨眨眼,一脸不解的陆彦柔声笑笑,“你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
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叹气的卫翔伸手戳戳陆彦脑袋,“你个舞痴,除了跳舞之外什么都不在意,我说的那几个人,就是最高成绩考进来的四只势利眼,这次海选不是有个团队选拨吗?他们搞个组合来参加了。”
“哦?他们想靠这个机会直接出道?”眼中惊讶闪现,平时与同学接触不多的陆彦,没像卫翔那样消息广泛,听说此事后,他觉得利用这个机会直接出道的想法还真不错。
任氏此次的舞者选拨分为两部分,一是个人选拨,目的是为歌舞剧和电视电影选拨演员替身,虽说舞蹈是很多演员的必修课,但专业和半路出家总是有一定差距,在要求严苛的任氏公司,制作影视挑剔到近乎完美,演员的舞蹈水平基本入不了制作人和导演的眼,所以一旦出现跳舞情节,任氏都会选用专业舞蹈替身。
第二部分是团体选拨,任氏上任的新总监想要组建几支偶像组合,作为未来全方位的偶像接班人来培养,新老交替是娱乐界永恒不变的真理,当观众看腻老面孔时,必须有新人及时补充。
选秀的目标定位十分明确,团体选拨自然比个人少走不少弯路,出道年纪小,再有大公司培养,星路不可限量。
卫翔冷哼不屑地扬头,“那可不,谁都知道,团体选拨比演员替身要占优势。”
“是啊。”赞同的附和点头,陆彦无奈地望向团体报名处,遗憾着叹口气,“可惜咱们凑不够人,要不然也能去试试,团体选拨时间比个人选拨要晚。”为了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掘人才,任氏特意将两种选拨错开举行,让参与者有机会尝试不同风格。
“原来你想走团队路线。”卫翔惊讶地看向陆彦,“我还以为你只想永远当个跳舞的,早知道你有进娱乐圈的打算,咱们完全能够报名团体啊!”
皱皱眉,陆彦认真想了想,报名团体选拨至少要三个人,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他们想短时间内找到另一个人不太容易,除非卫翔心里早有人选,“你那边有合适人选?”
“有啊,知道裴然么?隔壁班的,前不久和我一起喝酒时说想组个团体,他性格不错,不愿意和那几个少爷同流合污,所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要不要明天找他出来谈谈?”赶紧把自己的想法和陆彦说清,卫翔乐得嘴都合不拢。
从脑袋里翻出对于裴然的印象,陆彦思索半天才点头,干净利落地回了一个字,“好。”
海选很快结束,陆彦和卫翔都顺利拿到通关绿卡,两人心情大好,特意跑到学校旁的烤肉店大快朵颐一番,在背景复杂的舞蹈学校,“平民百姓”出身的两个孩子,享受一下这样的伙食已属难得,他们的未来,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跳完一支自己新编的古典舞蹈,陆彦长长呼口气,站在台上静静等待评定结果,这是个人选拨的倒数第三轮,将近一万的专业选手到现在只剩下二十人,此轮过后,他们之中的一半将会遗憾离开。
台上的评委早已换人,人数也从最初的三人变成六人,其中四位资格老到连陆彦的前生涛睿都要喊一声老师,余下的两人中,资深编舞谢奕占掉一个名额,剩下那位,也是令陆彦最头疼的存在,任氏新上任的艺术总监——任藏。
那个男人还像往日一样沉默寡言,扳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坐在评委席最偏僻位置的他,自陆彦登台后视线就紧紧锁在舞者身上,当所有评委亮出分数牌后,从未发言的男人突然开口,“你是在模仿,还是在表演自己?”
“我……”陆彦张口后陷入犹豫,早在前几轮选拨时,就有评委说他的舞蹈有涛睿的影子,甚至毫不客气的说他只是在模仿,这是大多数人看他跳舞时的第一感受,此时任藏提出的问题,是陆彦参加选拨的真正难关,因为他根本无法否定过去的自己,“一直都在做自己。”
“做自己么……”意味深长地盯视陆彦,任藏亮出分数牌后起身,径直去了顶楼花园,轻车熟路地来到那块属于舞者的隐秘之地,背靠栏杆,抽出一支烟,神色落寞地吸了两口,“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手。”
“你相信奇迹吗?”吊儿郎当的沙哑大叔音打破此时的宁静,谢奕同样夹着烟,大摇大摆地走到任藏身旁,狠吸一口。
“换个庸俗点的说法”任藏转身,欣赏着窗外的蓝天,表情深沉到沧桑,“这叫命运。”
“任藏。”谢奕掐断手中的烟,严肃地注视任藏,紧皱眉峰,“他已经死了。”
不解地瞟眼大叔造型的胡子男,任藏用同样认真的语气回应对方,“我知道。”他的葬礼是自己亲自操办的,下棺那日滴落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阴沉得好似要跌到地上,雨水浸透自己的衣衫,冰凉刺骨,润湿了脸的同时,也遮掩掉那些无法抑制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