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长老好不容易追上三长老,已是气喘吁吁,他在身后叫着,“三哥,三哥你等等我。”三长老回头,瞧见是禾长老,于是顿住脚步,可是却依然怒气冲冲,他忍不住胸中有气要撒,禾长老了然,拍着他的肩膀道,“三哥,咱哥俩许久不曾喝酒了?不如来几盅?”
两人找了个地儿,不知禾长老从哪里找来了酒器,倒着酒,两人举杯喝了起来。任一喝多,第一个表现大多是话多。三长老自然也不例外,他忍不住开始絮叨,大体是对于大长老的不满,老五瞧着,面上不露神色,可是那双眼睛却发起亮来,他不由开口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一直觉得,三个你的才智,原本不应该只是如此地位的。”那三长老听了这话,佯装生气,道,“老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可别说如此大逆之话,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可怎生了得。”老五嬉笑,继续拍着马屁道,“三个,别的不说,你却是瞧瞧,如今的大哥哪里还有曾经的模样,都被老七那不学无术的家伙教坏啦。如今,居然要将咱们执掌数百年的权力交给国主,这可是违背祖宗的训斥呀。这历代君主,哪一任这军权不是由长老院掌管的。”五长老絮絮叨叨,句句却都说道了三长老的痛心之处,说到难过,两人还一起潸然落泪,而后举杯喝尽杯中的酒。不知为何,又说起了百年前的事,禾长老道,“说起来,这寒屿又有哪样本事,当年若不是由我们扶持,他能坐上这最高宝座?那位置,指不定还是谁的呢。”
这个话题向来是朝中禁忌,也只有这种时候,两人独处,才能说上几句。而后禾长老拍着三长老的肩膀,道,“三哥,说起来,我倒觉得,当年三皇子不知比着寒屿强了百倍。若是我们当年不是听大哥的扶持这‘烂泥’,而是那才华卓越地三皇子,今日咱们又当如何?”
突然提起百年之事,三长老话也变得多了,他不由有些愤愤,“说的也是,当年三皇子在的时候,我们征战四伐,哪次不是打了胜仗回来。”而后,他叹了口气,道,“只可惜,这三皇子却太过血腥,喜欢杀戮,却也未必就是一个好君主。”
禾长老点头附和,而后话锋一转,突然道,“可是,却也未必,人总是会变的。”
三长老一听这话里有话,忍不住怒目一瞪,道,“老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有什么主意就说出来,别磨磨唧唧的。”
老五眼一转,道,“三个,你且等着,等会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那人是谁?”
“一个你保管想也想不到的人。”禾长老嬉笑,满脸神秘。
第一百六十九章:臧国三皇子
三长老抬头,望着额头上的匾额,待到看清那匾额上的字体的时候他不由一惊,道,“老五,你怎生带我到了别馆来?这不是耶狼国使者住的地方么?”
那禾长老嘿嘿一笑,道,“三哥,你别管,我待会儿要带你见的人就在里面。”而后他回头四下张望,确定无人跟着,方才推门而入。进入门内,三长老便瞧见了在宴会上见到的那个使者,这中年男人此刻穿着一件黑色的宽袍,头发竖着,瞧见自己,向他微微点头,然后两人跟着那使者走进了偏厅。三长老跟在后面,有些觉得不妥,这一刻他的酒也醒了,他忍不住拽了拽禾长老的衣袖,道,“老五,莫非你还和这耶狼国的人又交情。”
那五长老眼一转,道,“还行,还行。”
说话间,几人已行到了偏厅,而后三长老便瞧见了坐在最中间的那个身材瘦高的男人,男人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袍,此刻他是背对着三长老的,所以三长老并看不清楚他的面目。然后带他们进来的那个使者向着那背影道,“大人,他们来了。”
那人听了这哈u,缓缓转身,待到三长老瞧见这人的面目,面色一白,不由惊呼出声,“三皇子!”
“好久不见,三长老。”男人轻笑,那笑容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瞧起来却说不出的可怖。这一刻三长老酒可算是完全醒了,他不由回头,瞪着老五,那老五走到男人身边,向着他道,“三哥,你不是不服大长老和寒屿么?此刻,便有一个机会瞪着你。”
听了这话,三长老心中却愤慨,而后他咬牙怒喝道,“原来,你早已背叛了大哥,跟随了这个叛徒。”
禾长老听了这话,面色一红,刚想发怒,却就爱你男人挥手,示意他闭嘴。于是他恭恭敬敬的弯腰低头,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此刻男人已起身,走到了三长老的面前,“我一直觉得你很不错。我欣赏你的胆识和你的义气。”男人那双眼眸望着三长老,道,“你该知道,我这人,一向是不吝啬杀人的。若是违抗我的人,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死路。”说道这里,三长老一昂头,脸上却并未流露出胆怯,反而是一身的豪气。可是男人却轻笑,然后他说,“我听说,你是个很好的男人呢,你很爱你的家庭和你的孩子。”听了这话,三长老脸色一变,而后他目露凶光,瞪着男人身后的禾长老。此刻禾长老已将头低的更低。
男人继续道,“现在我可以给你两条路,我给你三天时间,让你考虑考虑。”说到这里,男人突然低头,望着自己那修长有力的指节,道,“三天之后,你在这里给我答复。”
三长老转身,打算离开,却又听男人道,“对了,若是跟了我,江浦军队便是你的。”而后,他满意的瞧见男人的身形一顿。三长老离开之后,男人回头向着禾长老道,“这事儿你办的不错,去找殷离领赏吧。”那老五脸上一喜,点头答谢,而后也走了出去。等到所有人都走了,那个站在一旁的中年人才开口:“你怎么就放了他走?你不怕他将你的身份告诉鸢钬或者是寒屿?”
男人笃定道,“不会,他不会。”
“为什么?”
“因为……”男人回头,望着那中年男人,道,“因为他对家人的爱,还因为他内心的权力和欲望。”而后他抬眼,望着屋外的点点繁星,道,“任何一个人都有欲望,一旦人又了欲望,那么不管如何他都会沦为这欲望的奴隶。”
“那么……你的欲望是什么?”中年开口。却被男人冷冷一瞥之下,心一颤,慌忙道,“大人,我错了。”
“准备一下,战斗即将开始了。”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目兴奋,整个血液似乎都在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