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屿听了这话,全身仿如置入冰窟,而后他直觉眼前一花,染着鲜血的少年已站在了身前,他冷着脸,恶狠狠地瞪着自已,此刻他的手已掐着自已的脖子。
“嫣儿……”他红着脸,艰难开口。
呼吸一点一点脱离自已,他的身子也一点一点地离开地面。寒屿盯着少年发狂地眼眸,心下却是一片冰凉。
莫非,当真是报应?
就在他以为自已就这样会被掐死的时候,却突然听见空中响起了阵阵笛音。
这声音悲悲戚戚,如诉如泣,不绝于耳。
音调哀怨,却似乎述说着某个悲惨地传说。
少年面目突然一阵扭曲,而后他却松手扔掉了寒屿。接着他提着那把宝剑,却冲入了黑夜中。寒屿瞧着冲出去的寒嫣,脸色苍白。久久,不曾回过神来。
当他回神之时,是听见管事的叫嗅。原来这管事的等的久了,又听见一声惨叫,最终咬着牙,冒着被国王处死的危险跟了进来瞧一瞧,持他进来一瞧,当即吓得腿软,差点没跌在地上。而后他麻着胆子叫了寒屿一声,却不想将寒屿拉了回来。
寒屿愣愣,瞧着眼前管事那张肥胖的脸,总算是想起了什么,而后他颤抖爬起,朝着外面走了去。只是寒屿的目的地却不是皇宫,而是长老院。
鸢钬没有想到寒屿会在这种时候来找自已,所以当他穿戴好了出去之后寒屿已经坐在那里喝茶了。此刻他脸色已恢复了平常,只是眉宇间的愁容却并没有消退。他抬眼,瞧见大长老,向着他点了点头。
鸢钬坐下,支退了其他人。
“不知王半夜来找微臣所为何事?”鸢钬端起眼前的茶,浅氓一口,道。
“老师……”寒屿皱眉,思量半响,将寒嫣的情况说了。鸢钬一听脸色一沉,而后他放下茶杯,冷冷道,“我当初就说过,这孩子是个祸端,留不得。”
寒屿道,“可是,老师,当初不是已经用寒毒将他体内的那股邪气压住了吗?”
大长老抬眼,意味深长地忘了他一眼,而后摇头叹了口气。语调也变得缓和了些,“我知道你心里舍不得,可是,如今看来,当初大祭司设在他体内的那股寒气已完全不能够压抑住那邪气了。”说到这里,他望一眼外面的夜,道,“那日,你在城门之上也瞧见了,他已一人之力,居然比的寒枫无反手之力,那强大的力量当真是不容人小看。何况,这都是命运如此。”
听了这话,寒屿脸色一白,却未开口。
鸢钬回身望着他,道,“他今日还不能完全压抑住那股邪气,方才会被那气流主导。若是那股邪气占了上风,只怕是……”
说到这里,他却顿住,只是盯着寒屿。
寒屿铁青着面,而后突然站起,他忍不住问,“你打算怎么办?”
“他是我的孩子。”轻飘飘地话,在大长老耳中回想。
他呆立许久,直到外面刮起了风,他才惊觉。长叹了口气,望了眼天色,道,“只怕是,要下雨了。”
他话音刚落,屋外便想起了‘哗哗哗’地声音。
大长老回身,却并未回自已的卧室,而是转角去了最里面的那间屋子。屋子的灯还亮着,他推开门,便看见衣衫整齐坐在案前的男子。
听见推门声,男子的眼睛却未从案前抬起来,他开口道,“寒屿刚才来过。”
“恩。”鸢钬关门,走到了男子身前,低头一瞧,却见他正在研究地图。忍不住问,“你从昨日一直瞧着这地图看了一晚?”
伦渊听了这话,轻笑,点头。鸾饮忍不住脸色一变,上前去握了握他的手,而后皱眉道,“手也如此冰凉,你当真是……”说到后面,却突然惊觉此刻二人模样太过亲近暖昧,忍不住脸一红,想要松开伦渊的手,却反被男子握住。
“大哥。”伦渊笑,道,“谢谢你。”
鸢钬脸红,转头哼了一声道,“谢我什么?”
“谢谢你相信我。”伦渊放下手中的地图,起身去一旁到了茶水,递给鸾饮,“又下雨了。”
“最近天气多变,刚还好好地,这会儿又下起雨来了。”
“这天啊,怕是要变了。”伦渊意有所指。鸾饮自然听出他这话里的意思,忍不住皱眉,“莫非,你瞧出了什么?”
“大哥,你说,这幅画好不好看。”伦渊并未回答他,而是指着墙上的一幅画。这时鸢钬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屋内挂了一幅新画。他不知这鬼精力的七弟又想处出了什么主意,道,“挺不错。”
伦渊听了,神秘一笑,道,“你可知道,这画上画的是何处景物?”
“何处?”鸢钬看不出,所以问道。
“大哥,你还记不记得,姑鞍仙子?”
“那个妖女?”听了这话,鸢钬脸色一变,而后他道,“莫非,你的意思是,这画上画的是‘鸾云岛’?”
伦渊笑道,“大哥不愧见多识广,一猜便准,这画,正是‘鸾云岛’”
传闻,姑鞍仙子当初被木族圣女伤了之后,回到了‘十大禁地’之一‘鸾云岛’。传闻,这岛上险象重生,毒物众多,就连空气里也布满了毒气。虽然不知这传言是真是假,可是,却再没有人敢进入这里探寻真相,因为去寻找的人最后都死了。所以,对于这个地方鸢钬也只是听说过。
而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惊道,“莫非,当初你消失的那一年,便是去了这‘鸾云岛’?”
曾经,伦渊失踪了一段时间,那是在王后死了不久之后。当时鸢钬派人查了许久,都不曾有过线索,就在他以为他的这个七弟或许已经不在人世的时候他却又奇迹般的回来了。回来之后,他脾性更是让人难以捉摸。他对所有人都和颜悦色,却惟独对五长老尖酸刻薄。他素来知道这老七和老五关系不好,是死对头,却不曾想如今这关系反侧是日益恶化。好在老七为人随性,也不带在外出行,长老院的事他倒是不插手。曾经他也问过老七,当初是去了哪里。可是这老七却总是有法子兜转过去,时间久了,他也懒得问了,回来便是好的。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那几乎已经遗忘了的往事。
听了他的话,伦渊脸色一暗,而后他道,“大哥,你莫非是糊涂了,我若是真去了‘鸾云岛’,此刻哪里还能和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