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见鬼的人生+番外——芯叶儿【完结】(44)

2019-06-11  作者|标签:芯叶儿

苏素自杀时早已身怀六甲,未曾出世的婴儿比之母亲的怨恨更为深重。死於非命的怨念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与苏素一同成为了囚禁于此地的地缚厉鬼。加之婴孩儿不足月,无色无相,无知无觉,比起成人时才死去的鬼还要来得凶残厉害。

但凡是个斗地主的爱好者都该清楚,牌面中双鬼就意味着是炸弹呐!!!

怪不得苏素能连续作祟加害多人,原来并非是她一人之力,她还买大送小啊!!!

枭湛失了长剑只能徒手阻挡那堆密密麻麻的伸过来的婴孩小手,姬久烧着符咒驱鬼也忙得不可开交,当务之急必须先将黑雾驱散才行,否则黑灯瞎火的再窜出来什么鬼玩意他可对付不了了。

仗着枭湛艺高人胆大又能护他周全,姬久背靠着他探手伸进大背包里,摸索着适才画符的笔筒掏出朱砂笔凌空一甩,混杂着香灰的朱墨划出了大片的区域,婴孩儿的小手触到朱砂像是被烫伤一般猛地缩了回去,黑雾包裹着的范围骤然退开了一大片。

趁着婴鬼在旁虎视眈眈又顾忌着他不敢轻易动作的空挡,姬久把画好的符咒一股脑的塞进枭湛手里,“鬼爷,拿着打火机来点,点燃了就抛出去。”

枭湛闻言略微颔首,按照姬久的交代开始扔点着了的火符,婴鬼桀桀地尖啸着退开,半晌又翻涌着靠近,彼此僵持不下。

姬久摸出一个长颈瓷瓶,快速的将其中的红花粉末混进剩余的朱墨里,干脆的把鞋子一脱,把朱墨都倒在了脚丫子上,脚踩禹步,绕着枭湛与苗栗步下九九八十一步血色脚印。

抽出腰间绣满黑色铭文的束带,姬久狠了狠心,忍着痛咬开唇上未愈的齿印,抿了口鲜血喷到手上,指尖灵活的掐出字诀。

眼睫半睁半闭,姬久喃喃地低声念着言咒:“尘秽消除,九孔受灵,返魂童形,幽魂超度,收!”

黑色的束带在话音将落时泛出璀璨青芒,仿佛能够遮蔽一切的黑雾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拖拽住一般,迅速的被吸入到腰带里。婴孩儿凄厉的啼哭骤然响起,尖锐刺耳,振地人头皮发麻。须臾间,所有的黑雾都被吸收殆尽,露出寂寥的天色。

姬久喘着粗气趴跪在地上,满额的汗珠顺着下颚滴在地面上,手指还在瑟瑟发抖,显然累的不轻。

枭湛抱臂而立,眼睑微阖,静静地等待姬久缓过劲来。

突然,武人的本能敏感的察觉到一股怨毒的目光投注在他们身上,枭湛眉心一跳,想也未想连忙拉起姬久,就地翻滚开去。适才停留的地方被无数细密的黑色长发钉满,要是稍迟片刻,姬久的下场简直无法想象。

姬久被枭湛环抱在臂弯里,气还没喘匀,抬眼一望,苏素狰狞地面孔与他不过几步之遥,随时都有可能再狠扑过来取他性命。

枭湛沉了眸色严阵以待,双臂肌肉紧绷,半蹲半跪的姿势既能保证姬久的安全也能机动的避开苏素的攻击,周身沉寂许久的杀气隐隐作动。

姬久拍了拍枭湛示意将他放开,枭湛僵了一瞬不肯稍纵。姬久对他眨了眨眼,胸有成竹的莞尔一笑,“鬼爷,我有办法对付她,放轻松点。”

枭湛凝眉,沉默片刻,卸掉了防备让他得以起身。昂然立于小鬼身侧,双拳紧握,利眸轻阖。

姬久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巧透明的玻璃瓶,摆在了身前,对着狰狞地苏素淡然浅笑,“这是我代替某人送你的。”

白色的花苞在瓶中悄然绽放,眨眼间便开出了一朵洁白的栀子花,清淡幽雅的香气若有似无的飘散在空气里,饱含着缱绻思念的味道。

苏素青白的脸在看到栀子花的那一刻霎时僵住,狂乱的长发也不再凌乱飞舞,垂顺的收在身后。

一双无形的手臂从她身后探出,将她轻轻地拥在了怀里,男子俊朗的眉目一如往昔,满目含情的凝望着她,温柔的对她说:“答应送你的第四朵栀子花,你总算收到了,素素。”

女鬼狰狞的面孔在侧首回望到男子深情笑靥时,悄然落泪,随即就与他一同消散在了空气里,玻璃瓶中的栀子花瞬间凋零,成了一滩暗黄的残瓣。

本就不是应季的植物却因执念而生,自然不会存活下来。

可是那又有何妨,等待多年的礼物已然收到,某人的托付也顺利完成,姬久很欣慰。

“红砖楼第一个自杀者其实并不是苏素,而是邵安青。所以这么多年来,这栋楼因着邵安青的驻守,一直安然无恙的保留到了现在。”

为苏素与邵安青超度完毕,姬久浑身无力,彻底瘫软在地。这一晚他真是突破极限了,不但要摆平怨气冲天的苏素还连带着要收拾难缠的婴灵。

姬久觉得,要不是他事先准备做的好,八成就英年早逝了。

轻舒了一口气,姬久靠墙坐着,手里抱着那瓶枯萎的栀子花,若有所思的昂首看向枭湛,“鬼爷,是不是被家人反对的恋情都不会有好结果?你看,像邵安青和苏素如此相爱,最终却还是阴阳相隔。邵安青眼睁睁地看着苏素枉害无辜却无能为力,苏素却因为心怀怨恨而感受不到邵安青的存在,多可悲。”

生活的艰辛并未消磨掉这对苦命恋人的感情,却终究摆脱不了分离的命运,而始作俑者就是那些打着‘为你好’的名号的家人。

追根究底,对他们最残酷致命的打击就是一生都未能得到家人的祝福和谅解。

枭湛倚着墙站在姬久身旁,闻言轻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说道:“身虽亡,情犹在。”

即使那段感情在旁人眼中不容于世,相爱的两人心意相通也就足矣。

“这话说的也对。本来谈恋爱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事,别人的意见压根就不该顾及那么多。有些老人家脑筋迂腐的很,总认为自己的决定才是最正确最好的,殊不知一个闹不好就杯具了。”想到邵安青和苏素这对苦命鸳鸯,姬久真是感慨良多。

在他们闲聊的时候,一直躺在地板上挺尸的苗栗嘤咛一声苏醒过来,脑海里还残留着自己掉下房顶的印象,大张着嘴就想喊叫出声。

姬久何等了解他,一看他将醒未醒的样子连忙探手把他的嘴巴捂了个严严实实,不留半点缝隙,没好气的说:“别喊了,你好的很,连根头发丝都没掉。”

苗栗此时才注意到姬久就坐在他身旁,被捂着嘴巴说不出话就咿咿呜呜的张牙舞爪,表示他对姬久见死不救的愤慨。

姬久正浑身倦怠,也懒得多跟他解释,手一松开,苗栗就咋呼开了:“老久,你明知道那是鬼不是妙妙,干嘛还支持我过去?你差点把我害死了!”

“哟,你这不是没死么。再说了,我可是事先提醒过你,是你自己没引起重视。”姬久掏了掏耳朵,短短一日里他都快被苗栗的大嗓门给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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