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有多重,说是虐待都不过分。
想到这些,方正一时间有些心虚气短,也就没顾上质问方萌怎麽会弄成这样,这些天又是怎麽过的。两个甩手掌柜干脆利落说走
就走,方正看着怀里不时扭动发颤的儿子,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方正当然不会真的用自己做解药。把方萌安顿在床上之後,就打电话找了家庭医生。孟钧是他家老医生孟仕贤的侄子,三十出头
,接替叔父为方家服务也有3年了。这孩子是方正看着长大的,什麽都好,就是不爱说话,还习惯性面瘫。不过作为医生,守口
如瓶也算是种美德了。
孟钧给方萌打了一针,然後面无表情递给方正一张纸(因为不爱说话,他的医嘱都是用写的)。纸条上写着,“药效有残留,多
喝水多排尿,明天就好。”笔迹到这似乎顿了顿,又接着写道:“这种催情剂较烈,服用要适量。”
方正一看顿时脸就热了,正要解释,却听方萌呻吟般嘟囔了句“爸,你亲亲我”,吓得他头皮都炸了,窘迫万分。孟医生倒不以
为意,整理好东西示意方正不用送,便径自走了。
方正心跳如擂鼓,怔怔然站了片刻,才略微松弛下来。这才後知後觉地想:看到儿子中春药,医生正常的第一反应难道该是父子
乱伦用多了催情剂吗?这世界到底是怎麽了?!
方萌这一晚很不安稳,出汗如毛,讲梦话,呻吟喘息,还有间歇性的抽搐。方正到底不忍心扔下他一人不管,留下来帮他擦汗喂
水不时安抚,最後实在困倦,便在他身边躺了躺。
早晨醒来的时候,儿子搂着他的腰缩着身体钻在他怀里。明明是个大人了,还是本能地像孩子一样亲昵依赖着他。曾经最普通自
然的,现在却是难得的美好,让方正忍留恋不已,要是能一直这样温馨平静地相处该有多好。
方正习惯性地轻轻抚了抚方萌的头发。方萌喉间发出猫咪撒娇般的一声嘤呜,这是他要醒了,照往常接下来会是个大大的懒腰。
果然,方萌伸长了手脚呢呶着扭动开来。似乎意识到身边的人是谁,突然抬起头,入眼的即是方正来不及收拾的一脸宠溺和温柔
。方萌的笑容像花朵慢慢绽放,阳光一样灿烂,蜜糖一样甜蜜,那纯粹的快乐太过耀眼,几乎让方正恍惚。於是方萌懒腰伸着伸
着就翻过身,趴到方正身上,缠手缠脚地,闪着亮光的眼睛望着方正,“我还以为只有在梦里才能跟你这样呢,刚刚还在想最好
不要醒。爸,你还是疼我的对不对?我好开心~”方萌笑容甜蜜中又带着点羞涩,轻声说了句“love you”,凑上去亲了方正一
下,而後枕着方正的胸膛趴下来,声音里也带着笑意:“早就想这样了,真好。”
方正心里凉凉的,却又很镇定。大概是最近经受的冲击太多,他的应激神经都有些麻木了,懒得去事事反驳否定事事激烈抵抗。
他是累了,也厌了。再看方萌这纯真愉悦的样子,也不由想,这是多好多可爱的一个小青年,如果不是跟他做了二十年亲密的父
子,被这样一个孩子追捧,接不接受是另一码事,自己恐怕也不会讨厌。至少比游风那个老是气他捉弄他的老痞子要顺眼得多。
头一次从另一个角度看方萌,还扯上游风,方正被自己的结论吓了一跳。怎麽会这样想?难不成潜意识里还真的在比较考虑吗?
!发什麽疯……
方萌还沈浸在自己的甜蜜中,却不知身下这个自己万分依恋的男人,悚然一惊之後心情已经跌落谷底。
也许是被方正含混的态度所激励,接下来的几天方萌简直周身散发着粉红泡泡,亲密地黏着他,用各种话题逗他说话,还不时来
个深情凝望什麽的。被自己儿子这样毫不掩饰地追求挑逗,方正与其说愤怒失望,倒不如说是真的怕了。满心烦躁,实在想不通
上自己辈子做了什麽孽。思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结论:都怪游风!
可不是,要不是遗传了老痞子的无节操基因,凭着自己的言传身教,方萌又怎会这样离经叛道不受控制?(方正显然是忘了方耀
那码事)现在自己的生活被搅得一团乱,仔细想想,罪魁祸首不是游风又是谁?
这麽一想,方正心里的怨气又升腾起来了。凭什麽游风做了坏事,却是他一个人在这承担苦果,人家不知道在哪逍遥快活呢!一
直谨言慎行洁身自好又如何,还不是轻易就被泼了一身脏水,再也回不到过去?
方正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平,烦躁得很想骂人。开着车出去漫无目的地瞎兜,不知不觉就到了游风被请来当特邀顾问的那家法国
餐馆——两人频繁厮混的那段时间方正也是来过这的,游风会让他等在餐厅後巷,然後把自己最新开发的热烘烘刚出炉的甜品拿
来给他吃。
方正习惯性地把车停在了餐厅後巷。瞪着眼发了半天呆,终於拿出手机。今时今日他也不想再隐忍什麽了。
游风在电话里听说他现在在後巷,有一点意外,但还是很干脆地出来见他。方正看着游风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然後眼带询
问望向自己,一时间积怨已久的满腹牢骚不知怎的就倒不出来了。憋了半天,只生硬道:“什麽时候来把你儿子领走?”
“他怎麽了?”游风顿了顿,又颇玩味地:“不是说我没资格吗,怎麽又成我儿子了?”
方正一听就有点火,“怎麽不是你儿子?你不用笑话我,我知道是我自欺欺人。要不是你儿子,哪能有这麽多花哨心思,简直让
人……”难以招架,方正默默腹诽,“哼,上梁不正下梁歪!”
游风失笑:“好,你说歪就歪吧,我确实没怎麽走过正路,不算冤枉。不过萌萌是大人了,哪能我说带走就带走的?你要是对他
有什麽不满,直接告诉他不好吗?他很在意你,你好好说他会听的。”
方正被刺到似的炸了一下:“你是在讽刺我吗?他要是肯听我的话,又怎麽会这样纠缠不清,还惹出那麽多事?我是他爸啊,什
麽样的儿子会对把自己从小养大的亲爹……”脱口而出才发现口误,方正片刻尴尬,转而发难:“你倒是教教我该怎麽说他?怎
样才能让他明白我跟他不可能,我说过我不喜欢男人,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聋的吗?”再被方萌这样缠下去,他怕自己迟早会疯的
。
游风看着方正抓狂的样子,完全没有被调动起同样激越的情绪,只略微扬起眉看他。方正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僵硬道:“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