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牛板车的一边坐好,看着来往的赶集人,李瑾觉得一片平静。泸县虽然也有赶集,赶集的时候也有不少的人,不过却始终少了一份熟悉感。
等不一会儿,便见到自家阿爸跟爹人手拿了不少东西过来,一家人相见,自然是又一番热聊。每次单独一人在外小住,李瑾心里总是格外的想自己的阿爸,自己的爹,还有自己那间简单的小房间。
一个人有了牵挂,有了在意的人事物,就会更珍惜眼前的生活跟生命。无论是大事小事,与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心总是会感到开心跟愉悦的。
一路上跟自家的阿爸一边说着泸县的事情,一边聊着离家一个多月,家里的状况。说着过年要准备的事,说着村子里大大小小鸡毛蒜皮的琐事。即使是这样,李瑾也觉得格外的开心。
在前世,他又怎么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开心的跟家人在一起聊着这些小老百姓才会关心的琐事。
牛车没有马车来得平稳,也没有软榻坐着来得舒坦,却因为身边围绕着三个血脉相连的人,却别有一番滋味。
回家的风景并没有什么看头,却因为耳边熟悉的笑声,那掉了叶子,没有绿意的树木,也变得好看了起来。
回到家时,已经是过了午饭时间。庄稼人,并没有多少时候是按点吃饭的。农忙的时候一旦忙起来,三餐都是不定的。
不过在车上,李瑾已经被自家阿爸喂了不少的点心。即使过了饭点,肚子也不见饿。帮着自家阿爸把东西都归纳好,便跟着一起去灶屋简单做点面食,一家四个人简单着吃点就是一餐午饭了。
下午无事,李瑾便在自己阔别了一个月的屋子里好好睡了一觉。上午赶了一上午的路,中午也没有怎么休息。这会儿的确也是累了。虽然这床有一个月没有睡过人,却是一点也没有霉味,反而还透着一股子的艾草香。李瑾知道,这肯定是自家阿爸怕久了没人睡,遭蚊虫,便拿艾草熏过了被子。
使劲嗅了嗅被子,李瑾才睡过去。
一觉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听着灶屋里传来碗碟相撞的声音,村子里养的几条土狗的犬吠声。还有那几个大嗓门的夫郎呵斥自家小子的声音,每一样声音都让李瑾不自觉的脸上露出微笑来。
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李瑾就穿衣起床了。走出来时,堂屋里并没有灯光,只有灶屋里有火光传出。李瑾知道,这个时候,三哥应该是在帮着阿爸烧火,而爹则会在一边,就着灶屋里的灯光,修补一下农具,或者是编制一些竹制的筛子,或者背篓之类的东西。
农家人,家里总得备着些空闲的筐的,不然到时候要用了,又没有。
从堂屋望出去,天上尽是一闪一闪的星子,没有一朵乌云遮挡,想来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就连月亮,也显得特别的亮。
064.分开
在家里舒心的呆了几天,期间帮着阿爸做了不少事情,不过都是一些小事,也没什么体力活。不过最让李瑾郁闷的是,他阿爸居然给他拿了一块锦帕出来,让他绣一对鸾鸟。虽然以前也被阿爸教导过,不过好久不曾练习,手居然有点生疏了。
绣来绣去,怎么看也不像是鸾鸟,反倒更像是麻雀。结果被来找他聊天的赵尧一顿笑话。不过绣活毕竟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好的,虽然不知道阿爸让他绣这个是做什么,既然要做,自然是要往好里做了。
临近过年,虽然时间还有点远,不过村子里的村民们倒是都已经忙碌起来了。该置冬衣的置冬衣,该修缮房顶的修缮房顶。
这时候很多地里都种植上了一些耐寒的蔬菜,冬小麦跟冬玉米这时候也已经下种了。李瑾其实觉得很庆幸,并没有重生在兵荒马乱,饥荒难耐,土地贫瘠的年代。
虽然地里种植的大多数农作物都是拿去卖银两的,留下给自家吃的很少。但也比有地没得种,或者交税重的好。
开了春自己便是十六岁了,也到了快要分得自己土地的年纪。对于这个,李瑾倒是心里很欢喜的。他没想过经商,家里的条件也不错,能有自己的土地,银钱够花,生活平顺,那就是最好的了。就连他想要的土地在哪里,都已经选好了。
这点是最让李瑾觉得好的,村子里人虽然很多,但是还有不少的荒地适合开垦出来当庄稼地。而且不管是小子哥儿,只要到了年纪选土地的时候,都是随自己选的,只要那块地方没有别人就行。
不过小子比哥儿选土地的年纪早,在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能选自己的土地了。
首次选土地的面积,都是有规定的,只能是两亩,等到一年后,才能按照自己的能力来选更多的土地。不过这个李瑾倒是不担心,他选的那块地方,周围都没有人要,面积大得很,要是开垦出来,起码得有上十亩的地。
村子里人不喜欢那块地方,主要是因为那块地方一面靠着大山,担心林子里有动物出来祸害庄稼。李瑾却是不担心,林子里的动物怕人得很,只要到时候在林子外围多弄些稻草人就行了。不过就是离家稍微远了点。
再过得两天就是赶集的日子了,李瑾准备那天跟着自家阿爸去赶集,自然,主要还是去看楚二少的。快要过年了,楚二少这个时候也应该是要准备回云城去了。这一分开,也不知道要等到明年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所以这次见面,是一定得去的。
这个世界对于小子跟哥儿的相处,并没有什么限制,只要不在结婚前,做出什么道德败坏,未婚先孕的事情来,一般都是很宽松的。自然,就算是未婚先孕了,被罚的也会是小子,而不是哥儿。
李瑾记得那时候听完,只是觉得这个惩罚有失公平。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怎么就只惩罚小子呢?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哥儿太少,身子弱,一旦受罚,肯定是要病倒,甚至于失去生命的。到时候,那可真的是一尸两命了。
对于是怎么惩罚的,他阿爸没说,他自然也懒得去问。反正他没想过在结婚前就跟一个男人滚床单。
想着楚二少,李瑾自然想到了那天阿爸让他绣锦帕时的奇怪表情。莫不是阿爸知道了他跟楚二少的事情?如果知道了也不稀奇,三哥并不是个擅于说谎的人,如果被阿爸问及的话,肯定一下子就会被问出来的。
只是对于自家阿爸的反应,他却是有点摸不透。早前因为见到自己跟楚二少关系亲密,还被阿爸一顿教育,说是大宅院,不是他们这种乡下人能进去的。有钱人并不好相与。可是这次,好像并没有要反对的意思。
李瑾倒是也明白自家阿爸的担心,不过现在这样的态度,反倒让他心里不着低了。
“小谨,跟你二哥说了吗?”赵尧坐在李瑾身边,手上也拿了块锦帕在绣着什么东西。
“还没。”李瑾不好意思的笑笑,只顾着跟楚二少发展感情去了,赵尧的事情,不知道被他忘到哪个角落去了。“等过年我就问我二哥,你放心吧,我二哥一天到晚忙着酒楼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去认识哥儿。”